筆趣閣 > 前夫,好久不見 >第三百五十九章 折磨
    “好,你願意照顧就好。其實對植物人的照顧呢,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現在我就來給你說些照顧的方法,嫂嫂你可要聽仔細了”

    單悠然擺出一副孤傲的態度,雙手負於身後,一條條地道來。

    “白天要保證屋子裏空氣流通,晚上要保證溫度和溼度,天氣好的時候就用輪椅推出去曬曬太陽,每隔兩小時要替媽翻個身兒,否則身上會長瘡的,還有”

    單悠然這一開口,說了很多很多,一樁樁一件件,簡直像背書一樣。

    “嫂嫂,我說的,你可都聽清了”清麗的女孩笑眯眯的問。

    沈佳人那乾澀的脣微微顫了一顫,“聽清了。”

    其實,此刻她心緒複雜,壓根沒能聽進去多少。

    “那就好,今晚就開始照顧吧,麻煩你了,嫂嫂”

    單悠然故意在她的耳畔這樣說,離開的時候,還一臉的幸災樂禍。

    沈佳人渾渾噩噩地站在那兒,怔怔失神。

    她明白了。

    故意將植物人的單母從醫院接回來,這就是單高雄和單悠然這父女二人對她的報復吧

    因爲他們很清楚,對於單母,她心中有愧,即便是提出讓她照料,她也無法拒絕。

    沈佳人輕嘆一聲,心裏暗想着:照料也就照料了。

    畢竟,是她犯下的錯,也是時候彌補了。

    她挨着牀沿坐下,握住單母骨瘦如柴的手,冰涼的觸感傳來,令沈佳人心裏有些傷感。

    “媽,是我不好,讓您受這麼大的苦,對不起”

    她的懺悔,是真心的。因爲三年前對於她和單北川在一起的事,單母並沒有反對,她反而是支持的。

    可就是這麼一位宅心仁厚的人,卻被她害成了植物人,無知無覺的躺在牀上,太可憐了。

    不知何時,單母已經睜開了眼睛。

    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是那雙眼中也沒有任何一點兒情緒,眼神空洞的可怕。

    植物人並非都是一直在沉睡的,像單母這樣的情況要稍微好上一點,起碼,能吞嚥,能睜眼,雖然那目光是無意義的。

    “砰砰。”

    敲門聲傳來,女傭走進來,端進來一份營養粥。

    “這是老夫人的晚餐。”

    “知道了,下去吧。”

    沈佳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單母從牀上扶着坐起,小心翼翼地用小匙盛起粥喂她,不時地替她擦擦嘴角。

    喂完了飯,沈佳人又給單母擦洗了身子,並且按時替她翻身,就這樣一直照顧到深夜。

    今晚,單北川依然沒回來。似乎是營裏又來了一批新兵,他要主持“魔鬼訓練周”。

    暫時忙好了,沈佳人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才坐下歇息。

    她用手機給單北川發了一條訊息。

    “北川,咱媽從醫院接回來了,有空的話,記得回來看看。”

    訊息發過去了,單北川沒有及時回信,似乎在忙。在等信息的時候,沈佳人趴在牀沿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地感覺到被人拍肩。

    迷迷糊糊地坐起,沈佳人慵懶地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卻聽到耳畔傳來一句尖酸的語氣。

    “嫂嫂,您睡的可真舒服啊”

    沈佳人朝着聲音望去,便見到單悠然穿着睡衣站在眼前,一臉不悅。

    她打了個哈欠,沒精神地問,“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自己看”

    循着單悠然指的方向看去,牀上的單母似乎又陷入了沉睡,只是被子卻有一半滑落到了地板上。

    “這”

    “呵,嫂嫂,讓你照顧媽,你就是這樣照顧的你知不知道,植物人身體抵抗力非常差,受了一點涼就可能引發嚴重後果的”

    沈佳人茫然地說,“之前我明明有好好給她蓋上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咱媽的情況是並非一直不動的,偶爾也會有刻板的肢體動作,她自己有時會踢掉被子的,你得看着知道嗎”

    “抱歉。”

    沈佳人起身,默默替單母重新將被子蓋好。

    單悠然冷眼看着她,輕哼了一聲,“真是的,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好好看着,不許再打瞌睡,聽到沒”

    “知道了。”

    “這還差不多”說完,單悠然哼了一聲走了。

    沈佳人揉了揉疲憊的眉心,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下半夜了。

    很明顯,單悠然大晚上不睡覺穿着睡衣過來,無非就是專程來挑刺兒的。

    說實話,她有些生氣,可有氣也只能憋着。

    單高雄這一手,可真是高明,他是想用這種方法,慢慢地折磨她,殺人都不沾血。

    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她想等的回信,卻遲遲不來。

    單北川沒有回覆她。

    一時間,沈佳人忽然感到很委屈。她真想這就打電話給他,向他說說心裏的苦悶。

    可是,她不能。

    若是單北川知道了,必定會袒護她的,這麼一來,單高雄和單悠然就更有說辭了,指不定會是什麼樣尖酸嘲諷的話等着她。

    這時,耳畔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怕是軍豪那孩子半夜醒了。

    沈佳人匆匆趕回臥室,卻見到胖嬸已經先到了,正抱着那孩子,給他餵奶粉。

    “胖嬸,我來吧”

    “不用,夫人您已經夠累的了,歇歇吧。”

    沈佳人露出幾分感激的笑容來,“謝謝。”

    “說起來,老爺真是太過分了,把老夫人接回來就接回來吧,看護這種事情讓下人做不就行了,何苦要爲難您呢”胖嬸似乎有些看不下去。

    “我沒事的,這也是我該做的。”她平靜地說。

    “什麼該做的呀,讓人成夜地照顧,也不讓睡覺,神仙也受不了啊”

    “好了,胖嬸。”她打斷了胖嬸的話,“別說了。”

    胖嬸不說什麼了,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明顯透着不忍。

    說起來,單先生就怕他不在的時候夫人會受欺負,還特意叮囑她要及時報告家裏一切情況,眼瞧着夫人受難,她自然是想要報告的,可壓根聯繫不上。

    這可真是愁死人了。

    沈佳人知道,這而是她造下的孽,除了默默承受,她沒有其它的選擇。

    她盡心盡力地伺候單母,可沒兩天,就快撐不住了。

    除了整夜看護單母外,另一頭兒子小軍豪一啼哭,她就要匆匆趕過去。一老一小,兩個人都需要她照顧,再加上睡眠缺乏,她感到深深的疲憊。

    好在胖嬸心善,每晚都會替沈佳人看一會兒,沈佳人這才得以偷偷的小憩片刻,但必須得等到單悠然睡着了纔可以。

    因爲她會不分時間的突然“查崗”,想方設法地挑沈佳人的刺兒,簡直可惡極了。

    巨大的心理壓力下,沈佳人在一個午後獨自開車去軍營。

    她想去見單北川,不是去訴苦,只是想見見,僅此而已。

    順利進入軍營後,她詢問了一名士兵,得知單北川正在訓練場,於是便找了過去。

    場上,士兵們在進行緊張的操練,匍匐,攀爬,衝刺,越障,練的熱火朝天。

    單北川也在。

    黑色軍大衣襯着他無與倫比的威儀,肩章上的金星昭示着尊貴的大校身份,握着皮鞭的手負於身後,即便一個動作也沒有,依舊氣勢凌然。

    沈佳人沒有過去,因爲她不想打擾他,就在一顆梧桐樹底坐下,遠遠看着。

    午後的冬陽灑在臉上,暖洋洋的,尖銳的哨聲也成了催眠曲,令人昏昏欲睡。

    不知不覺,她靠着樹幹,打起了瞌睡。

    一名士兵小跑到那冷峻的男人身畔,不知說了什麼,單北川回頭向梧桐樹的方向看來。

    交代了一句,他大步向沈佳人走來。

    沈佳人睡得很香甜,恬靜又安逸,就連頭上落下了一片梧桐的枯葉,都毫不知覺。

    單北川看了她良久,才微微傾身,替她拿掉了頭上的葉子。

    這輕微的動作,卻令沈佳人醒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就像一隻剛睡醒的小貓,一副慵懶之態。

    “醒了”男人挑了挑眉頭。

    沈佳人一怔,先是見到眼前那雙黑色的軍靴,再緩緩擡頭,這才和男人幽沉的眸子對上視線。

    “北川,你來啦”

    “在這裏都能睡着”

    “嗯,有點困。”她扶着樹幹站起身,卻感覺渾身都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力氣。

    單北川又盯着她看了幾秒,微微蹙了蹙眉頭。

    “你瘦了。”

    她下意識摸了摸清瘦的臉,“真的嗎”

    “臉色不好,黑眼圈也很明顯,沈佳人,你是半夜去做賊了”

    “我纔沒有呢。”

    “那是怎麼了”

    “我”沈佳人脣兒顫了顫,似乎有什麼委屈要脫口而出,可到了嘴角邊,卻怎麼也無法開口。

    不行,不能讓單高雄那可惡的老頭子看笑話啊。

    她牽強地扯起一絲微笑,用故作輕鬆的語氣說,“也沒什麼,只是,這兩天夜裏加了班”

    話音一落,單北川便伸手捏住她的臉。

    她委屈巴巴地說,“北川,你幹嘛很痛唉”

    “沈佳人,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許熬夜,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嗯”

    “我下次不會了啦。”她趕緊求饒。

    男人眯起眼眸盯了她幾秒,這才“大發慈悲”地鬆開了她,很嫌棄般地冷哼一聲。

    “你去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黑眼圈,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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