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彌沢擡手輕輕替伊墨秋抹去臉上的淚痕,他目露溫柔的對她說:“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這樣躁動不安,但是,墨秋,我真的很喜歡你。”
“……哦,然後呢?”伊墨秋故作淡定,但臉上還是升起了可疑的緋色,她將視線移到一旁,不敢繼續盯着白彌沢,語氣無所謂道:
“反正選擇權在你身上,什麼時候厭倦了就解除婚約好了!”
“選擇權明明在於你啊,墨秋。”白彌沢動作輕柔地捧住伊墨秋的臉頰,強迫她正視自己,他狹長的丹鳳眼裏彷彿蘊藏了萬千思緒,複雜難辨。
“當我說出我喜歡你這句話的時候,選擇權、決定權這些東西,就統統都在你手上了,不是麼?”
“……”
“不僅是我,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或熱情或真誠的將一顆心交到你的手上,眼巴巴地盼着你能夠做出選擇。我應該感到開心嗎,至少,你目前的選擇仍然是我。”
雖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她與他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呃,什、什麼意思,什麼叫其他人也是這樣?”伊墨秋有些糊塗了,她傻愣愣地看着眼前俊美如斯的少年,忍不住問道:“你……話裏指的其他人,還有誰啊?”
“你的追求者們。”白彌沢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眼神頗爲戲謔:“按照蘇木然的來說,就是你擁有一個龐大的備胎男大軍。”
伊墨秋:……
“你不要聽蘇木然那個混蛋胡說八道啊啊啊,沒有的事好嗎,白少,你相信我啊我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見伊墨秋一副快要炸毛暴走的模樣,白彌沢忍不住低聲笑了,他繼續捧着少女的臉頰,低頭快速在她柔軟的脣上小啄了一下:
“嗯,不是你隨便,而是那些傢伙太隨便了。”
“你、你都知道多少啊……白少,你能不能先跟我透透底,讓我知道你目前知道多少?”
“不多,也就三四個吧。”
伊墨秋頭皮都要炸開了,她一臉目瞪口呆:“三、三四個?”
哪有那麼多啊,喜歡追求她的人哪有三四個那麼多!
“墨秋,你不要忘了,我也在幽月上學。雖然已經很久沒去學校了,可學校裏一些事,我還是有辦法打聽清楚的。”
白彌沢的雙手下滑,輕輕按在伊墨秋的肩膀上,他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所以,你在學校可不準亂來,不許招蜂引蝶,隨便放電,知道了麼?”
“……敢情你之前一直都在暗中監視我?”伊墨秋不高興了,她一巴掌拍掉某人試圖揩油的手,一臉不爽:
“反正我問心無愧,你少詐唬我!”
包廂內,白沐與李珂頌面面相覷,等了那麼久也不見白彌沢回來。
白沐坐不住了,他起身離開包廂,沒走多遠就見到了白彌沢和伊墨秋。
“白少!”
身後方傳來白沐的叫喚,白彌沢轉頭看了對方一眼,他語氣淡淡:“你先回去。”
白沐:??
是我年紀太大聽力出現錯覺了麼,我家少爺竟然當着外人面說、說話了?!
“白、白少,你、你已經跟伊小姐坦、坦白了嗎?”因爲過於
激動,白沐險先咬到自己的舌頭,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白爺爺,我們再聊一會就好,很快馬上!”
“沒關係,你們想聊多久都可以……”白沐還是有些恍惚,他看了看白彌沢,又定睛看了看伊墨秋,默默在心裏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然後,白沐轉身就走,回了包廂。
“怎麼了,找到白少了麼?”李珂頌單手撐頭,她一臉無聊道:“這頓飯還喫不吃了?煩死了,如果他人不回來了,我就先走了!”
說着,李珂頌就要起身,結果,她卻被白沐又按回了座位上。
“李小姐,白少馬上就回來,請您再耐心等一下!”
無視了一臉焦躁的李珂頌,白沐的注意力漸漸發散,思緒飄遠。
終於勇敢坦白了麼,那是不是可以證明,少爺已經認定了伊小姐?
“過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餐廳一樓,米雪萊思緒不寧,她時不時就要低頭看幾眼手機。
似乎是在等着某人的電話。
“不用看了,伊墨秋根本就沒有拿手機,又怎麼會給你打電話?”說完,米恩澤繼續慢悠悠地切着牛排,他姿態優雅翩翩,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公子氣質。
“可是她也去了太久了啊……兩人該不會吵架,白少那個死啞巴把墨秋給打了吧?”
越想越恐怖,米雪萊坐不住了,她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匆匆就要上樓去尋找伊墨秋。
然而,沒等她跑出去幾步,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你現在上去,只會暴露我們的計劃。”米恩澤聲音很平淡,但他話語裏卻夾雜了一絲嘲諷:
“當然,如果你想要坦誠自我、不計後果,你現在就可以上去了。”
聽了這話,米雪萊一顆焦躁不安的心漸漸平復,她回頭瞪了米恩澤一眼,氣呼呼地回到餐桌前。
“那現在怎麼辦,只能苦等了?”
“伊墨秋肯定有很多不滿要發泄,你等她發泄完了,人肯定就回來了。”米恩澤嚥下嘴裏的食物,抽出餐巾紙抹了抹嘴角,他笑道:
“當然,就這麼一次,不要妄想伊墨秋會真的討厭白彌沢。兩人最後肯定還是會和好的,但類似的情況多來幾次,伊墨秋肯定會心寒的。”
米雪萊擡頭瞥了米恩澤幾眼,她忍不住用狐疑的口吻道:“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瞭解墨秋?你們才見了幾次面啊,感覺你話裏話外都是那種對她甚是瞭解的感覺,超有自信啊?”
“因爲她就像是一張白紙,不論在上面滴了什麼顏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紙?”米雪萊歪頭思忖了一會,隨後她笑了:“是啊,墨秋真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乾淨純粹,讓人忍不住想要徹底擁有,在上面畫出屬於自己的色彩……”
米恩澤輕輕放下刀叉,語氣淡然隨性:“伊墨秋的臉確實是精品,值得收藏把玩,但你若是想要跟她長相廝守一輩子,別說父親那邊了,我第一個反對。”
“爲什麼啊?”
“因爲她只有被當成古玩收藏的價值,沒有與你平起平坐的資格。”男人眸光幽冷,嘴角上翹,嘲弄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