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兩箱酒被喝了出來,還有一箱酒,只剩下一半。
一羣人喝嗨了,喝酒像是在喝水一樣,看的伊墨秋是心驚膽顫,生怕出什麼意外。
“我說……你們要不然別比了,都慢點喝行麼?”她想站出來勸一勸,卻被蘇斐一把拽了回去。
“難得湊一起,你就別掃興了。你看不出來麼,這羣人的酒量本來就很好,一羣喝乾紅白酒的在這兒喝啤酒,可不是當水一樣在喝麼?你別瞎操心了!”
伊墨秋被噎了個正着,與蘇斐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她才無奈道:“成成成,反正這是在我家,今晚就隨他們去吧,大不了直接睡我這兒。”
“你以爲他們今晚想回家啊?肯定都打定主意睡你家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明天你家肯定亂成狗窩了。”
伊墨秋一臉無所畏懼:“有一種職業叫鐘點工,到時候請她們來打掃清理就行了,用不着我親自動手。”
“有錢就是好啊,還可以請鐘點工。”
“我沒錢,我特別窮,窮得叮噹響,還欠了一屁股債。”伊墨秋想到沈姐在自己身上砸了不少錢了,她就很是焦慮:
“哎,嘴上說着慢慢來、不着急,可心裏還是想早點紅起來……”
紅了纔有錢啊,不然,欠的錢啥時候才能還上?
“沈姐又沒有催你,哦對,今晚她怎麼沒來?”
“她被文睿叫走了,可能後半夜過來吧,我給她留了一間次臥。”
“哦,那成。”
趁着周圍熱鬧,伊墨秋偷摸摸地溜了出去,跑下樓去找白彌沢。
他正窩在車裏用平板看視頻,像個有家不能歸的可憐鬼。
伊墨秋心中一動,擡手敲了敲車窗玻璃:“阿沢,開門!”
聽到動靜,白彌沢轉過頭來,眼裏閃過一抹愕然:“你怎麼跑出來了?也不披件外套,外面多冷啊!”
伊墨秋嘻嘻笑着,上了車後才暖和過來,剛纔凍得她直打哆嗦。
“忘了嘛,出來的時候太急,而且,我要是去拿外套,肯定會被人懷疑的!”
她搓着兩隻冰涼的小手,朝白彌沢笑得傻里傻氣:“我這不怕你一個人待在這裏太孤單寂寞冷,所以才特意下來陪你嘛!”
白彌沢包裹住她的手,哈着熱氣揉搓着,很快就讓她暖了起來。
“我今天已經做好在車上睡一覺的準備了,看,後車座上設備齊全,我今天準備充分。”
聽了他的話,伊墨秋回頭瞄了一眼,哇擦,好傢伙,後座上一大堆,棉被褥子枕頭……連牙刷都有!
她不禁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說道:“你是真打算今晚睡在車上了麼?不回家麼?”
“不回了,回了家也沒有你,不如睡在這兒,離你還近些。”
“……”伊墨秋有一丟丟的感動,主動環住白彌沢的脖子,湊上來親了親他的嘴脣:“那我今晚跟你一起吧,我們一起睡在車上!”
白彌沢垂下眼簾,一言不發的回吻住她,激烈如火,卻又不失一貫的溫柔繾綣。
如果說吻技是一門藝術,那麼,白彌沢現在就是藝術大師。
一番脣舌糾纏,伊墨秋臉上佈滿緋色紅暈,氣息微喘,胸口上下起伏着。她一雙琥珀色眼眸霧氣氤氳,眼睛有些失神,明顯還沒緩過來。
“哇……你的吻技,絕了。”
伊墨秋朝白彌沢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誇讚:“太厲害了!”
“……不要這麼認真地誇讚這種事情。”白彌沢疑似害羞
“那就讓他們找唄。”伊墨秋聳聳肩,說:“他們在上面拼酒呢,把酒當水一樣喝,看得我嚇死了。”
“他們的酒量都很好,不用太擔心了。”白彌沢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溫聲勸道:“招待朋友們要有耐心,因爲我不想跟他們碰面,所以,這個艱鉅的任務只能你來做。辛苦了,墨秋。”
“阿沢,你爲什麼不想跟他們碰面啊?是不想見他們,還是不想見到某個人?”
白彌沢的薄脣微抿,緩緩吐出幾個字:“我不想見到權紹煦。”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還是沒辦法原諒他麼?”伊墨秋歪着頭,不理解道:“阿沢,有些事是需要放下的,然後朝前看,不能一直留在原地踏步的呀!”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不想再提了。之所以不想見到他,是因爲——”
白彌沢將目光移向了她,狹長的丹鳳眼裏閃動着不知名的情緒,低聲道:
“他的存在,讓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危機感?”伊墨秋重複了一遍:“他讓你產生了危機感?爲什麼啊,是因爲我有哪裏做得不好,讓你無法信任了麼?”
白彌沢搖了搖頭,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說:“這與你無關。這是男人之間的事,墨秋,不要多問了,好不好?”
“我真想說一句不好,可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告訴我的。”
伊墨秋一臉怨念,無情拍掉了某人伸過來的爪子,轉頭下了車:“那我上去了,你自己在車上待着吧,再見!”
砰地一聲響,車門被狠狠摔上,險先擠到白彌沢的鼻子。
他無奈笑了笑,目送着那抹單薄纖細的身影一路跑回了公寓,直到看不見時,他才收回了視線。
少年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隨後,變成了眉間化解不開的憂慮。
曾經的權紹煦沒什麼可以在意的,可現在的他,不一樣了。
是什麼讓白彌沢產生了危機感?
是權紹煦的改變。
“他正在一點點慢慢變成墨秋最喜歡的樣子,而我,還在原地踏步。”
伊墨秋沒穿外套,一口氣衝了回去,凍得直打哆嗦。
她在樓道里跺了跺腳,決定緩一緩再坐電梯。
這時,電梯門突然開了,權紹煦拿了一件厚外套走了出來。
“唉,權紹煦你要出去啊?”
少年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擡手一扔,外套就蓋在了她的頭上,完全遮住了視線。
“哇你幹嘛?”
“下次記得穿外套,凍死你算了。”權紹煦的口吻嫌棄。
把蓋在頭上的外套拿了下來,伊墨秋低頭看了一眼,說:“你怎麼知道我下樓了?”
“你以爲你們掩飾的很好麼,當我們都是一羣傻子啊?趕緊把外套穿上!”
被權紹煦兇了一臉,伊墨秋悻悻的穿上了外套。衣服不是她的,尺寸很大,明明是短款的,穿在她身上就變成包臀包腿的了。
“哇哦,現在暖和多了……”
“嘁,瞧你那熊樣,走了!”權紹煦率先進了電梯,嘴上嫌棄的要命,可他嘴角卻揚了起來,眼裏是掩不住的欣喜與愜意。
“權紹煦,你們喝了那麼多酒,竟然都不醉的麼?”伊墨秋突然湊到少年身邊嗅了嗅,嗯,酒味挺大的,但是感覺他一點都沒事?
權紹煦整個人都僵硬了,乾巴巴道:“你、你是狗啊,嗅來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