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御凌厲的眼神掃向肖正,肖正硬着頭髮道,“馬上就要輸液了,你去牀上躺着吧。”
“等我回來再輸,要不你就跟着我,在車上輸液。”
肖正:“”
見龍君御態度堅決,肖正只好妥協,“那好吧,我跟着你。”
他將已經準備好的輸液藥水和工具帶着,跟上了龍君御的步伐。
“御爺哥哥,你去哪裏”阿布匆匆趕來。
龍君御擰眉,看向阿布身後的李奇。
李奇摸鼻子,一臉無奈,“boss,我將阿布姑娘送到了安排好的住處,但她一個人住害怕,說要來醫院陪你,我只好”
龍君御沉吟了幾秒,“那這樣,安排一間病房給她住。”
話落,他轉身要走,阿布抓住他的衣角,喏喏道,“御爺哥哥,你要去找漂亮姐姐嗎”
“嗯。”龍君御凌厲的鳳眸裏噙着一抹擔憂,“往常這個時候,她已經來醫院陪我了。”
不待阿布回答,他大長腿邁出,朝電梯口走去。
阿布垂下眸,兩隻手不安的攪動着,那覆蓋下的眼瞼裏,沒人能窺探得了她的情緒。
突然――
“啊。”阿布抱着頭,痛苦的尖叫起來。
幾乎是同時,龍君御眼前一黑,整個世界瞬間成了黑色。
他意識到不好,還沒來得及扶住肖正,“唔,”他原本輕鬆的大腦頓時像飛進無數根鐵釘,鑽心的痛撕扯着他的神經,他整個人直挺挺的朝地上栽去。
“御爺。”肖正大急。
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龍君御。
可龍君御卻大力將他推開,他雙手抱着頭,眼前的世界一片黑色。
“天,御爺,你的臉”肖正驚恐得說不出話。
他分明看見有一根蠕動的血色長蟲,在他額頭的皮膚裏快速的遊離着,不一會兒,那血蟲便移到了他的太陽穴處。
他爆起的青筋,混着他因爲痛苦而變得猙獰扭曲的臉,異常的駭人。
“肖正,你快想辦法啊。”李奇嚇得失了魂,他指了指在地上痛得蜷縮成一團,不斷掙扎的阿布,“還有阿布姑娘,他們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可怎麼辦啊”
肖正看着身子緊繃,滿臉汗水的龍君御,他雙眸血紅,吼道,“快拿鎮定劑來。”
李奇聞言,匆匆在醫藥推車裏找來兩管鎮定劑,一管遞給肖正,另一管他直接朝阿布的小臂扎去。
肖正找準時機,將鎮定劑注射到龍君御的手臂上。
過了三分鐘,臉色慘白的阿布昏迷了過去,可龍君御的痛苦卻絲毫沒減少。
眼看他因爲忍耐不了,抱住頭想要撞牆,肖正大喝,“再拿一劑鎮定劑。還有你們,杵着做什麼快制止御爺啊。”
五六個被嚇傻的保鏢們,恍然驚醒,都衝上前,幫着肖正一起抱住喪失理智的御爺。
“啊”龍君御如野獸一般,痛苦沉悶的嘶吼着。
他力大無窮,手一揮,將五六個保鏢全部掀翻在地。
他跪倒在地,雙手抱着頭,許是痛苦
難以忍耐,他就那麼直直的將額頭撞到了地板上。
“boss。”李奇大叫。
就在衆人不知所措時,龍君御終於安靜下來,他繃得筆直的身子,朝地板上倒去,李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龍君御昏倒在李奇的懷裏,李奇親眼看見,那隻剛剛一直遊離在他額頭,太陽穴之間的血蟲,就那麼奇蹟般的消失了。
走廊裏,能聽見衆人難以平息的劇烈喘氣聲。
所有視線都觸及到那臉上敷着鮮血,全身已被汗水溼透的男人身上。
在他們心裏,龍君御就是鋼鐵一般堅韌強悍,無所不能的男人。
到底是多深的劇痛,才能讓他這樣不屈的男人難以忍受
他們不敢想象。
“今天這事,一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明白了嗎”身爲龍君御的首席助理,他此時已經冷靜下來。
嚴肅的神情,不容置喙的語氣,和龍君御如出一轍。
“是,李助理。”衆保鏢恭敬應道。
李奇和肖正相視一眼,眉眼間都是濃烈的擔憂。
“先將御爺和阿布擡回病房再說吧。”
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所有人的臉上都佈滿了汗水。
他們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的洗禮,個個精疲力盡,心有餘悸。
更別說身爲當事人的御爺。
“肖醫生,要通知晚晚小姐和二少爺嗎”李奇看着滿臉鮮血的御爺問道。
“御爺說了,在未查出真正的病因之前,這事得瞞着他們。”
“你是boss精心培養的醫生,醫術高明,排名全球前三,難道,你連病因都查不出來”李奇有些惱火。
肖正淡淡的看向他,“剛剛那條血蟲你看見了吧你跟在御爺身邊多年,難道不清楚他這突然的劇痛,根本不是醫學所能解釋的”
李奇被噎,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他突然看向同樣昏迷的阿布,如發現新大陸似的,“我猜boss這劇痛和失明,一定和這女人有關。”
“等御爺醒了再說吧。”
肖正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錦城第一人民醫院。
柳詩音搶救過來後,被推到了特護病房。
陰霾的氣氛籠罩着病房裏裏外外。
醫生沉重的語氣,一遍一遍在龍晚晚和凌清歌的耳朵裏迴響。
“夫人的心臟負荷已到極限,若精心保養,她還能多活兩年,如果不能,她現在這身體狀況,相當於癌症病人晚期,總之,你們隨時要做好思想準備。”
凌清歌依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那雙被墨發遮住的眼睛,此時猩紅一片。“清歌,你別太悲觀。醫生不是說了嗎,若好好保養,阿姨她可以活得更久些。”龍晚晚泯了泯脣,哽咽的聲音裏帶着牽強的笑意,“現在這些醫生總是喜歡誇大其詞,他說
兩年,那其實是二十年,所以”
龍晚晚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凌清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他像個孩子一般,將頭埋首在她的頸窩處,悲傷的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