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晚晚心裏一咯噔,“怎麼了”
“膝蓋痛。”男人英俊魅邪的臉上有抹撒橋和委屈。
龍晚晚用手指點他頭,“這才跪半個小時不到,就覺得痛了剛剛是誰信誓旦旦說,要跪到我喊停爲止”
龍君御更是委屈,“我只說膝蓋痛,沒說要起來啊。”
龍晚晚起身,“雖然原諒了你,但你確實欺瞞我在先。痛纔好,你纔會長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騙我,哼。”
她伸伸懶腰,朝樓上走去,“我要去洗涑睡覺了,你慢慢跪吧。”
“小太太,晚安。”
背後,傳來男人溫暖的聲音。
龍晚晚擺擺手,“晚安。”
她上樓快速洗完澡,滾到暖洋洋的被窩裏。
可她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腦海裏一直記掛着樓下還在跪搓衣板的男人呢。
龍晚晚掀開被子,輕手輕腳走到欄杆處,朝下張望。
男人背脊挺直,跪得一本正經。
龍晚晚無精打采返回臥室,折騰了半小時後,她又走到欄杆處觀望。
這時,龍君御也看見了她。
燈光下,他緋色薄脣勾起,眉宇間沒有半分責怪,盡是縱容和寵溺。
龍晚晚心煩意亂,彆扭道,“好了,別跪了。”
龍君御聞言,劍眉挑起,“小太太,你是心疼了嗎”
“我呸。”龍晚晚毫不客氣,“我是缺個暖被窩的,你在,就正好,趕緊上來,別廢話。”
看着她傲嬌又彆扭的樣子,龍君御笑意更深。
他扶着沙發起身,但因跪太久,雙腿麻了,他坐在沙發上,試圖緩解不適。
龍晚晚見狀,快步下了樓,她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看着他,“怎麼了”
“腿麻了。”男人擡眸望着她。
只一眼,龍晚晚便被那深邃的墨眸所吸附。
她移開視線,蹲下身子,語氣相當彆扭,“我幫你揉揉。”
“麻煩小太太了。”龍君御很紳士。
龍晚晚將他的褲管挽起,看着他膝蓋處深紅的印記,她心痛了。
“喊你跪你就跪,真笨。”
頭頂,傳來男人虔誠的聲音,“小太太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我自然要聽。”
龍晚晚擡眸看他,“以前怎麼沒見你如此聽話”
“除了這件事對你有所隱瞞,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話了”
龍晚晚想想也是,他確實將她寵到了極致。
從龍君御的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見小女人輕顫的長睫。
她睫毛纖長,濃密,自帶捲翹,每每顫一下,像是羽毛落在他心間,撩得他內心漣漪陣陣。
他突然扣住龍晚晚的纖臂,俯身,將小女人公主抱抱起。
“老公,你做什麼”龍晚晚驚呼。
“你不是冷麼,我給你暖被窩。”他抱着她大步流星朝樓上走去。
他將龍晚晚放在牀上,“困嗎”
“困。”龍晚晚直點頭。
她說話時,將被子往上提了提,嚴嚴實實蓋住自己,生怕他圖謀不軌。
龍君御失笑,他俯身,淺吻她的眼睛,“我去洗澡,你困了就先睡。”
“好。”
龍君御真的去浴室洗澡了,龍晚晚長舒一口氣。
是她自己太過敏感,君御現在這狀態,怎麼可能有心思想那事。
奶奶剛去世,他雖然面上平靜,但他眼裏那眷戀和不捨,遺憾,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唯有陪伴,是最好的關懷。
龍君御洗完澡出來後,大概以爲龍晚晚睡着了,他便徑直去了客廳。
龍晚晚起身,輕手輕腳走到欄杆處,她看見君御坐在沙發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很多照片。
她定睛一看,全是龍老太太和他,還有龍夜澈的合影。
他將照片認真的擦拭乾淨,然後一一裝進相冊裏。
他在緬懷去世的奶奶。
從龍晚
晚的角度看去,他的背影在空曠的客廳裏顯得那麼孤單寂寥。
也許這個時候,他需要足夠的時間和奶奶單獨相處,和奶奶來一場靜默的告別。
龍晚晚返回臥室,等君御回房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他掀開被子,輕輕躺到她身邊,習慣性的將她攬入懷。
“老公。”卻不想,懷裏的小女人輕聲喚他。
“晚兒,我吵醒你了。”他聲音很是抱歉。
龍晚晚沒告訴他,她一直擔憂牽掛他,一直在等他。
她抓着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老公,你雖然失去了奶奶,但你很快就會有另外一個至親陪着你,她延續你的骨血,她會是你最親最親的人。生命就是如此,不斷失去,又不斷延續。你好好活着,好好生活,便是對失去的至親最好的交代。”
這也是這些天,她所悟出的道理。
爸爸媽媽雖然不在了,但他們在天堂一定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吧。
暗夜裏,她的聲音那麼輕柔,他內心隱藏的痛苦被她輕輕撫平。
他的大掌輕輕觸摸她平坦的腹部,他更緊的抱着她。
“老公,奶奶親自給我們寶寶取名字了。”
龍君御勾脣,“什麼名字”
“女孩叫悠然,男孩叫澔川,她說女孩子一生要過得悠閒舒適,安然愉悅,男孩子的人生要如同浩瀚宇宙一般,海納百川,這是奶奶對寶寶的祝願和期許。”
“你喜歡這兩個名字麼”龍君御問。
龍晚晚點頭,“喜歡。”
“如此甚好。”龍君御突然鑽進被窩裏,他捧着龍晚晚的小腹,輕輕的親吻她,“晚兒,寶寶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
龍晚晚笑,“還不能,現在他還很小很小呢,沒有任何知覺。”
“那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我這個爹地的存在”
“很快了吧。”龍晚晚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蘇涼說,四五個月就會有胎動了,到時候你給他說話,他或許能迴應你。”
龍君御剛剛緬懷奶奶的悲傷被新生的希望所替代,他內心一片溫暖和感恩。
“晚兒,我會給我們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龍晚晚點頭,“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對孩子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
男人突然從被窩裏鑽出來,他在龍晚晚的脣上啄了一下,“這樣說來,我們的寶寶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爲,他的爹地愛極了他的媽咪,愛到全世界的女人他都看不見,只看得見他的媽咪。”
龍晚晚被他的土味情話逗樂了。
她小手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兩人不約而同的吻上。
這吻,細膩綿長,虔誠溫暖。
這段時間的聚散分離,對他們來說,都是最痛苦最不願面對的回憶。
如今,拋開嫌隙再相守,彼此都分外珍惜。
最後,不知是誰先睡着,臥室裏,漸漸變得安靜。
翌日。
龍晚晚醒來時,身邊的男人還在熟睡。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上午十一點。
君御從來是一個自律性極強的人,要不是累極,他不會睡得如此沉。
她側身,單手撐着頭,靜靜的細緻的看着他。
他瘦了後,面部線條越發凌厲,深邃,那種逼人的尊凜感越發強烈。
不過,她還是喜歡他稍稍壯一點的模樣。
那樣,才更健康嘛。
龍晚晚看着他緊擰的眉宇,她擡手,輕輕爲他撫平。
看着他緊泯的緋色脣瓣,她忍不住想,不知肚子裏的寶寶生出來後,會像君御多一點,還是像她多一點
她對自己的臉還是很自信,可是,她更希望孩子像君御多點。
因爲面前這男人的盛世美顏實在太賞心悅目了。
龍晚晚正看得癡迷時,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龍晚晚猝不及防,撞入他深邃的星眸裏。
她有種被抓現行的窘迫,慌忙掀開被子,想要逃跑。
可男人哪會如她願,他攔腰將她撈過來,壓在身下,黑瞳灼灼凝着她緋紅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