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議事大會落幕,包括道玄門在內,四野天地十大巨擘山門已經被修行者傳的沸沸揚揚。
各大山門之主都遵循東南西北四野的區域組織,駐留在道玄城中,大會結束的第三日,道玄城外演武廣場上依舊人滿爲患,不爲別的,道玄門雷千雨親身傳道,在上次的議事中,十大巨擘山門之主都對秦玄所說深信不疑,道玄門開壇講道,將玄功之法公開傳授,由雷千雨親身施教。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修行者慕名而來,道玄城成爲了四野天地的悟道朝聖之地,尤其是此地的天地能量乃是四野天地中最爲濃郁,道韻最充足的所在,能夠多駐留一日,便可以省去數日苦功。
“道玄門此舉,乃是四野天地之福,功德無量。”寸木宮門主見到這般萬人演道的場景,目光中異彩連連,轉頭望向自己的女兒一笑:“花晴,你覺得你與臺上雷千雨相比,如何”
婦人身側的少女年有十六,有傾城之美。
“回門主,伯仲之間。”少女昂着頭道。
“我寸木宮久未出山,但全力栽培於你,令你的修爲在同齡人中,罕有敵手。”婦人卻沒有多少傲嬌之色,“但在道玄門中,有你遠遠不及之人,這種壓力,是我寸木宮難以給你的。你的傲氣,應該在道玄門中磨礪一番。”
“我遠遠不及之人”花晴笑了,目光朝着周遭道玄門衆多弟子望去,也沒有見到什麼令自己感到有壓力之人,“門主,道玄門可有十六歲的化羽境六重若是有的話,我倒是希望能夠在此地一戰揚名。”
“嘶”
在寸木宮周圍,有不少人聽到了花晴的話,但只是倒抽冷氣,但看花晴如此年紀便有化羽境六重修爲,確實天資驚人。
“道玄門這次身爲主辦方,並沒有派出選手參加興武議事,若是可以,還望秦門主能夠派出幾位年輕一代的後生,出來切磋一二,也算爲天下修行者開開眼界。”寸木宮朝着秦玄的九天息壤分身傳出了神念,秦玄稍微一愣,當明白了女子的苦心之後,欣然點頭,對身側浦成耳語過後,道玄門弟子中,有十人踏上另一側的演武場,秦玄踏空而立。
“衆位,我道玄門中的後生,想要藉着這個機會,和今後可能並肩而戰的同輩中人切磋結識,還望各大山門可以賞臉。”秦玄一掃長衫下襬,將演武場讓給臺上獅虎榜十人。
“道玄門,阿南,紫擎,聶倩,願出戰。”三人朝着秦玄和浦成拱手,率先邁出一步。
花晴的目光朝着場上十人身周掃過,雖然道玄門十人都沒有暴露任何氣息,但花晴卻突然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寸木門主,若是我這些小傢伙也無法幫貴女打磨心性,我道玄門就得讓高手出山了,哈哈。”秦玄爽朗的傳音道。
“恩什麼意思,難不成道玄門二十歲以內的,場上這十人還不是最強”寸木宮門主聽出了言外之意。
“貌似我也不過十五啊。還有千雨,清綾,金瑤,如有需要,我們也可以上去撐撐場面。”秦玄今日心情大好,本體在數人的幫助之下,終於將那恐怖的斷玉能量全部吞入體內,身上的傷勢也終於養好了大半,這並非秦玄的身體恢復能力恐怖如斯,而是得益於能夠將時間放慢三十倍的時間法陣。
出現在寸木宮門主身側的,正是秦玄本尊,一旁有金瑤和雷千雨二人隨同,再朝後看去,還有一個憨厚的大漢和兩名老者,那大漢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能夠讓寸木宮門主產生這種感覺的,自然是陰老二人,和頌讚。
“兩,兩個秦門主。”寸木宮門主大驚,還以爲秦玄已經突破百級,有了屬性分身
“幸會。”秦玄本尊會心一笑,望向了演武場,花晴已然躍上場中。
“鑑於道玄門獅虎榜上,只排十四歲以內的同門,還望不要被我們的年紀迷惑。”阿南見花晴瞠目結舌的樣子,無奈的聳聳肩,開口道。
“我先說下,我化羽境六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花晴的身高和阿南紫擎相仿,比聶倩高半個頭。
“恩”阿南聞言,望着花晴,看看紫擎,拉着紫擎朝後方隊伍退去,場上只留下了聶倩。
“啥意思。”花晴眉頭挑動。
“姐姐,演武場上,貌似只有我們兩個境界相當.....”聶倩禮貌的躬身。
“呃他們,他們的修爲都不如你
“咳咳,”聶倩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輕咳兩聲,“場上是道玄門獅虎榜前十,我第十名。”
聶倩說話之前,演武廣場上說有的修行者心中都有莫名的疑問,畢竟場上穿着黑色修行衫的道玄門少年少女都一副淡然之色,關於他們修爲的猜測一直都存在,當聶倩開口說完之後,整個演武場上萬的修行者都識海巨震
十四歲以下,第十名便是化羽境六重
整個廣場都聽得到沉重的喘息聲,撲通撲通的心跳難以平復。
“我想問一下,你多大”花晴愣愣的問道。
聶倩一笑,“十歲。”
“不可能我日夜修行,到了化羽境六重都已十六歲”花晴的花顏失色。
“咯咯咯,”聶倩搖搖頭,“那是因爲,你並不是在道玄門中修行,我們道玄門有專門的悟道聖地,有地心巖王洞,有三千靈師針對所有的山門後生量身煉丹築基,所有的山門弟子都是一家人,每個人看到我修爲的不足之處,都直言不諱,還會幫我想辦法改進,自然就快上一些囉。”
童言無忌,聶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輕靈的聲音如同一道道驚雷般在所有山門長者的識海響起,每個字都是當頭重錘,直擊心間,尋常山門中的弊端和弱點,複雜的恩怨和算計,都在這一刻浮現在識海中,聶倩雖然看不懂爲何很多人此時表現出了尷尬又愧疚的表情,但她身在道玄門中,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帶着的只有濃濃的溫暖。
“我....我.....”花晴貝齒輕咬,站在原地收起了進攻的姿勢,轉頭望向自己的母親,寸木宮門主,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
“母親大人,我可否加入道玄門中。”花晴語出驚人
“自然。”寸木宮門主欣然一笑,“不過還要看那位能否首肯。”
“大可不必。”九天息壤分身踏空而立,“但凡對道玄門修行體系感興趣的道友,都可派山門小輩來道玄門中歷練,我可以保證,絕無私藏之心,當然,歷練期間道玄門不會收取任何好處,但每一名前來之人的修行消耗,還望諸位山門之主能夠解決。”
秦玄最後一句,不免引起了在場上萬修行者的笑聲,那不是嘲諷,而是純粹被逗樂。
對於四野天地來講,今日道玄門做出的決定,足以影響一個時代,雷千雨的玄功傳道直到第七日,才畫上了句號,當各大山門正籌備將後生集結之後,送往道玄門歷練的時候,有一位身材高大,頭戴面具的男子,孤零零的轉身離開,那頭跟隨了他數年的雪狼獸被喚了出來,邁開四蹄,準備返回極北之地,此刻男子的心情有些低落。
“同行嗎”在道玄城外的山林入口,突然想起一道聲音,把沉思中的男子嚇了一跳,循聲望去,來着坐乘八足蛛王,腰板筆直,劍眉星目,赫然便是秦玄。
男子的目光朝着四周望去,山林中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到了此刻,男子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久仰。”男子朝着秦玄一抱拳,兩人隔空相望。
“並無惡意。”秦玄拍拍人面蛛王的腦袋,朝着雪狼而來,雪狼哧起鋒銳的獠牙,被背上的男子敲了一個爆慄,垂下頭去。
“所爲何事”男子疑惑,玄修羅之名如雷貫耳,不可能在如此近的距離感覺不出他身上的魔息,可對方並沒有表現出敵意。
“邊走邊說吧。”秦玄輕嘆,“我有一個圖,拿給你看看,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還有另一事跟你說明。”
秦玄說着,取出了另一卷華藏圖卷,二人並肩而行,在山林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太快,男子接過畫卷看了足足有一炷香時間,身軀開始顫抖起來,喃喃道:“傳,傳說是真的你怎麼可能知道那是很久遠的事情”
“你竟然知道”秦玄叫停了人面,心念電轉,他曾窺探過衆多魔族的識海,從沒有一個魔族識海中有過關於此圖的記憶,在興武議事上便察覺到對方擁有魔息,隻身一人,貌似不是魔族尋常之輩,沒想到對方識得此圖。
“諾。”秦玄取出兩瓶世間無仙酒,遞給男子其一,自己也喝了起來,“知道這事的魔族多嗎”
“你究竟所爲何事”男子也是生性豪爽之人,仰頭喝了一口,疑惑的問道。
“既然都是遭人算計,又何必不死不休,讓親者痛,仇者快。”秦玄一笑,拍了拍男子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