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病嬌拯救計劃[快穿] >61.061 狼人弟弟12
    秦燃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衝進大腦,和洛梔原本的記憶攪在一起, 形成一股旋渦似的亂流。

    洛梔被這股亂流沖刷得頭昏腦脹。

    所幸兩個人的記憶無法融爲一體, 在片刻的沉靜之後, 洛梔得以將秦燃的記憶單獨剝離出來。

    她緊皺眉頭的表情讓秦燃變得惶恐。

    秦燃捏着洛梔的胳膊, 低頭看她, 小聲又委屈地叫了聲:“姐”

    洛梔揉揉頭痛的腦袋:“別動, 讓我捋一捋。”

    秦燃:“”

    如果觸摸圖騰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

    只是這印象久遠而模糊,再加上現在的他,身體裏獸血翻涌, 沒辦法進行太過複雜的思考。

    他只能把洛梔放下來, 蹲在她的身側,歪着頭看她。

    洛梔的身體被放下以後,慢慢地理清了秦燃的記憶。

    很久很久以前, 秦燃在狼人家庭誕生。

    這一段畫面模糊不清,可能連秦燃自己都察覺不到它還存在於自己的記憶深處。

    秦燃的父母都是狼人。

    在他三歲以前,他擁有一個溫馨又幸福的家庭。

    秦燃的媽媽在他白嫩的肚子上細細描摹,洛梔努力分辨了一陣應該是在畫他的狼人圖騰。

    這個圖騰由父母親手描繪, 在狼人的基因覺醒之後,會漸漸浮現在身上。

    秦燃三歲的時候, 被人販子帶走了。

    人販子也想不到自己抱來的竟是個狼人小孩。這個小孩機警又冷漠, 對他的花言巧語無動於衷。

    那時剛好是月圓之夜, 秦燃的基因覺醒。

    半大的小孩瘋了一般撕咬, 幾個大人都不敢靠近他, 只能把他關在屋子裏,斷水斷食地折磨他。

    狼血在身體裏翻涌是很難受的事情。

    狼人的本能會讓他去尋找月光,來緩解身體裏的躁動。

    可是關着他的那一間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

    人販子在他恢復正常以後就把他賣了出去。

    而購買他的那戶人家,在發現他的身體變化以後,又把他給遺棄了。

    其實狼人不是每次月圓之夜都會覺醒,只要平時多運動,身體健康,內心也足夠沉穩,是可以靠意志力抵抗的。

    不過大部分狼人在月圓之夜,都會停下所有的活動,把自己鎖在自家的陽臺上。

    秦燃輾轉數次,經歷過被遺棄被折磨的痛苦,內心迅速成長起來。

    他首先學會的就是笑。

    因爲生得好看,笑起來乖巧又討喜,沒有幾個大人會不喜歡他。

    他成了孤兒院裏最受人喜歡的孩子。

    直到秦梔的父母來到這裏,領養了他。

    秦燃以爲自己總算能有個家,他過得分外小心翼翼。

    見到秦梔以後,先是討好地對她笑了笑,再輕聲喚她:“姐姐。”

    他的姐姐看着他,像是看着什麼新奇的玩具。

    後來秦燃才逐漸明白,他確實是“父母”給秦梔找來的新玩具。

    秦梔從小驕縱慣了,剛見着他還覺得新奇,讓他陪着玩一些小姑娘的遊戲。日子久了,她發現秦燃會跟自己共享很多東西。

    包括爸爸媽媽。

    她不願意。

    她咒罵秦燃,把很多錯事都推到他身上。秦燃什麼都不解釋,默默承受下來。

    小孩子的惡意簡單直接,秦梔的父母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於是背地裏多買些東西安撫秦燃,讓他讓着點姐姐。

    這件事被秦梔知道,頓時更爲惱怒。

    可秦燃不生氣,不管秦梔怎麼推他罵他,他都只是笑笑。

    他笑起來就跟天使一樣,秦梔根本沒辦法維持憎恨。

    她對他又愛又恨。

    施暴的行爲也開始變質。

    有時候會捏他的臉,有時候又會溫柔地撫摸。

    秦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他還是笑着,努力忍耐。

    直到那晚上。

    秦梔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一句話,她捏着自己新買的圓規,笑眯眯地問秦燃:“喂,你知道嗎,聽說有淚痣的人都很喜歡哭。”

    秦燃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爲什麼不會哭呢”秦梔問他,“整天只知道傻乎乎的笑,噁心死了。”

    秦燃沉默着斂起笑意。

    他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勁,悄悄地後退了半步。

    這個小動作很快被秦梔發現,她大步走到秦燃面前,狠狠地捏着他的臉,笑嘻嘻地說:“給你畫個淚痣,你是不是就會哭了”

    秦燃想要掙扎。

    可男孩子本身就發育的晚,秦梔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而他又不敢太過用力,秦梔的手裏還拿着圓規,萬一不小心刺傷了她,最後倒黴的還是他。

    秦梔毫不留情,甚至帶着笑意挑

    選了一個她所中意的位置。

    原本只是輕輕地刺一下。

    可她看見秦燃又笑了。

    即使怕得發抖,即使眼角帶上了淚水,也還是笑了起來,小聲地說:“姐姐,不要”

    秦梔霎時更爲惱怒,手中使勁,狠狠地刺了進去。

    這段記憶太過深刻,洛梔感覺自己的眼下都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難怪之前提起秦燃的淚痣時,他的表情那麼怪異。

    再往後看,秦燃的記憶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一樣,茫茫然看不真切。

    她有了經驗,知道這是秦燃的狼人基因覺醒以後的記憶。

    他第二天不會想起自己變成狼人之後的事情,只要不去刻意地回憶,就會慢慢淡忘。

    而十幾年後還能隱約想起這一幕,說明秦燃曾經回憶過好幾次。

    他咬了秦梔。

    人類的身體多麼脆弱啊,只被狼人的獠牙輕輕碰了一下,還沒使勁,就像咬豆腐一樣地咬開了。

    頓時血流如注。

    血腥味瀰漫開來,讓他作嘔。

    秦梔開始尖叫、嚎哭。

    之後的事情發生得理所當然,秦燃和秦梔被分開,他的一切飲食起居有傭人照料,而他,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再往後,就是升學。

    父母沒問過他的意見,擅自安排他去國外留學。

    這使得年幼的秦燃意識到他再一次被拋棄了。

    國外留學的生活忙碌又辛苦,洛梔沒忍心再慢慢看過去,快進一般朝後看着。

    秦燃本身就很聰明,懂事又早。

    他很快在同學之間混得開了,曾經欺負他的人見着他身上有傷,都要罵罵咧咧問一句:“誰又他媽欺負你了”

    秦燃也不說,只是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他再也不對人笑了。

    尤其是看到女生,他避之不及,每次被人碰了回去以後都要乾嘔好久。

    這種症狀在他成年以後纔開始好轉。

    他後來也會去酒吧喝酒,跟一些不好好學習的人鬼混。也會和成績好的學霸們待在一起,絞盡腦汁做完一個複雜的實驗。

    有天他的高中同學芬利終於追到了當年高中的校花,開心得在自家別墅辦了個派對,自然也邀請了他。

    秦燃不喜歡這種人擠人的場所,躲在角落裏一個人喝悶酒。

    芬利過去坐在他身邊,笑容滿面地跟他打招呼:“嘿兄弟,怎麼不開心”

    秦燃搖搖頭,沒說話。

    他現在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在人類社會混得如魚得水,也學會了壓制自己的野性。

    可他還是覺得空虛。

    這種空虛就像是從靈魂深處瀰漫開來,讓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每一根骨頭都像是有螞蟻在裏面鑽咬。

    芬利拍拍他的肩膀,滿不在乎地說:“兄弟,你有什麼可愁的教授喜歡你,同學們也喜歡你。只要你勾勾手指頭,這兒的每一個妞都願意爬上你的牀嘿,可不包括我女朋友。”

    秦燃被他逗得微微勾脣。

    “wow。”芬利說,“完了,你要是笑一笑,我女朋友也守不住。我開始思考要不要趁早把你趕出去了。”

    秦燃微微垂眸,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讓他的思考模式變得單純:“可是有人很討厭我。”

    芬利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他想起剛認識秦燃的時候,在學校的初中部,秦燃獨來獨往,被人欺負了也不吭一聲,拍拍灰就走。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慢慢地變得強大起來。

    芬利思索片刻,老實說:“可能你小時候確實不太討喜吧。”

    他又想了想,拍拍秦燃的肩膀:“不過你現在真的,魅力四射。兄弟,你聽我的,沒有女人能抗拒你。”

    秦燃看着手裏的酒杯,表情茫然。

    在那天以後,他就開始收集秦梔的資料。

    芬利這傢伙也夠壞的,不但教秦燃把妹,還教他怎麼追到手以後再冷酷的甩掉。

    這事兒被他的女朋友知道以後,他還求爺爺告奶奶討饒了很久。

    秦燃不知道自己還缺什麼,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福了。

    所以他回到這裏。

    他想從秦梔身上尋找答案,哪怕他已經不那麼在乎這一段“童年陰影”。

    可洛梔知道。

    他確實什麼都有了,可他還沒體會過愛情。

    十八九歲的男生,沒有過喜歡的女孩子,甚至碰一下別人都會胃裏翻滾,怎麼能不空虛呢

    狼是羣居動物,人類也是。

    叫他如何在夜深人靜時不感到孤獨。

    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塊靈魂碎片他連個完整的靈魂都沒有,怎麼能夠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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