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興茂所言,賓客只有三十人,除了高懿、段棲鵠、崔不去、鳳霄之外,其餘都是與興茂有故交往來的,就連陳霽,也是因爲其父與興茂交情不錯,收到請帖之後派兒子陳霽專程過來爲老夫人賀壽。
大管事按照名單一個個對人,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有一個人不見了。
或者說,他明明進了興家,送了賀禮,人卻消失了。
“是鍾浩渺”大管事叫起來。
那是誰崔不去看興茂。
興茂皺眉:“他是棲月觀弟子,家母經常去棲月觀聞道,與那裏的觀主相熟,這次也給棲月觀送了帖子,他們回覆說觀主在閉關修行,將會派大弟子過來賀壽。”
大管事立馬派人去棲月觀問個明白。
崔不去等人則被興茂安排在另外一個側廳歇息,三管事的屍身也被搬過來,於是就有了一羣人對着一具屍體圍坐的詭異情形。
高懿有些坐立不安。
鳳霄在旁邊低聲道:“明府是否身體不適”
高懿苦笑,也小聲回道:“我今日出門前佔了個兇卦,本來就不該赴宴的,這卦象是真準啊”
鳳霄:“此事與你何關”
高懿:“自然是沒有關係,可他們會不會誤會是我從中搗亂,插了一手的”
鳳霄:
朝廷怎麼派了這麼個孬種來當官的
出門全靠占卜,遇事膽小如鼠
這要是換了崔不去來當這個且末縣令鳳霄幾乎想也不用想,哪怕對方三天兩頭病得要死,也能把且末城搞得風雲突變,雞犬不寧,什麼興茂段棲鵠,估計都得靠邊站了,也就本座這樣鍾靈毓秀的人,才能壓他一頭。
哦不對,還有玉秀。
這也是一個極不穩定的存在。
就在鳳霄琢磨玉秀這個人物之際,大管事派去的人,已經把鍾浩渺給找過來了。
鍾浩渺的答案也很出人意料。
然而根據門房和大管事回憶,拿着棲月觀名帖而來的,只有一個人。
鍾浩渺歉然道:“事後我才知道,二師弟貪玩,半路就去了別處,讓我那位朋友單獨過來,不過他是名門弟子,萬萬不可能做出殺害無辜的事”
高懿:“你那朋友是誰”
鍾浩渺:“他是南陳第一大派,臨川學宮的弟子,燕雪行。”
所有人都在思考自己有沒有聽過燕雪行的名頭,只有鳳霄與崔不去在觀察別人的神情變化。
而正好就是在這時,段棲鵠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雖然只有一瞬間的變化,很快又恢復正常,但他們絕不會認爲是自己眼花了。
鳳霄戳戳崔不去的大腿,那意思是段棲鵠有問題。
崔不去:
他將腿稍稍挪開。
誰知鳳霄不死心,又伸手過來戳了一下。
崔不去不耐煩地伸手一抓,想把那根手指掰斷,但鳳霄手腕一翻轉,立時變成崔不去的手反被對方握在手裏,動彈不得。
“你們在作甚”這一幕恰好被陳霽看在眼裏,他不久之前才被崔不去找茬,心裏積着不滿,正好發作出來。“死者爲大,你們還能如此輕佻無禮,是不把興公放在眼裏嗎”
“抱歉,夫君也是一時情不自禁,都怪妾身美貌驚人,傾國傾城”無論何時,鳳霄都是不知道臉皮兩個字怎麼寫的。
面對衆人看着自己一臉“敢情身體看着這麼虛,原來是天天沉溺美色”的反應,崔不去面無表情將手從鳳霄那裏狠狠抽回來。
很好,舊賬未清,又添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