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的事你們和我的經紀人談,曲譜已經交給你們,再你們發佈之前,我不會任何場合彈起這首曲子,以免損壞貴公司的利益。”
現在網絡上人才輩出,她只要彈一次完整版,不出三天就會有不下十種的模仿版出現,誰讓這首曲子最近是真的火,想蹭熱度的人肯定不會少。
“許小姐考慮的很周到,但是我們還有一個小要求。”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就說明合同的事已經十拿九穩,所以許黎也能做出不好合作的態度。
“您說,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會做。”
“我們剛纔商量了一下,希望這首曲子由您親自彈,我們進行錄音和入庫,以及後期的宣傳。”
“我彈”
“對,這是我們蔣總的意思,因爲您纔是這首曲子的創作者,我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你彈的更好的人。”
聞言,許黎掀起眼簾看向對面一直沒說話的男人,卻被那張熟悉的臉嚇得呼吸一窒,她還是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面對他。
和經紀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許黎心裏有了答案,她本來是想賣掉曲譜就走人,至於後期誰來彈,和她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
“那就再彈一次吧,什麼時候,今天嗎”
俗話說得好:和什麼過不去,都不能和錢過不去。但是,今天之後,她就不想再來這家公司,再見到那張臉。
見她這麼爽快,對面的人除了蔣鉞之後,都驚喜的坐直了身子,大家用眼神交流一番後,周浩推開椅子站起來,必敬必恭的走到許黎身邊,準備幫她抱琴,卻被她用手止住了。
“我自己來就好,你帶路吧。”
周浩面上一怔,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本以爲許黎是嫌棄他,卻看見她自己把琴抱了起來,沒打算交給別人。
去錄音棚的路上,許黎差點被衝出來的粉絲撲倒。
“老王,把今天不安心工作的人都記下來,這個月集體扣工資”
男人的聲音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看着急忙退回位置上的員工,許黎抱着琴的手緊了緊,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這個男人的脾氣都如出一轍。
“你跟我來”
話音未落,大手捏住她纖細的胳膊,像是拽小孩兒似的把許黎拖着往前走,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她差點把琴砸到蔣鉞臉上。
“是我們這邊考慮不周,沒有做好安保措施嚇到了你,非常抱歉。”
這句不走心的道歉,讓她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所有人給她的驚嚇加起來,還比不上他一個人,到底是誰嚇到了誰啊
進了電梯他才鬆手,許黎急忙抱着琴閃到一邊,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樣,着實讓蔣鉞心裏不爽,剛纔他在會議室的時候就很想問一句。
“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他們剛進電梯,門就合上了,聽了蔣鉞的問題,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看監控器,壓下心頭的不甘和怨恨,故作鎮定的搖頭。
“第一次見。”
“是嘛,我還以爲你是我哪個前女友整容之後特地回來報復我。”
聽了這話,她都不知道該謝謝他誇自己長得好看,還是該鄙視他膨脹到快要爆炸的自信心。
“蔣先生愛情經歷很豐富嘛。”
她是聲音不冷不淡,倒是讓他難以分辨這是在誇他,還在罵他。
電梯門一開,他先一步出去,許黎跟上去,這層樓比之前的樓層要清淨許多,樓道里沒有閒散人員,也沒有那麼亂耳的聊天聲。
“這裏就是了,你先坐一下,誒,你的經紀人呢”
看着轉圈找人的蔣鉞,許黎不知道該不該翻白眼,剛纔他拽着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把那羣人甩在後面,一進電梯就按樓層,她開始確定這個人不是獨孤曄,只是長得像而已。
“你這把琴有些年頭了吧”
“蔣先生,您一個大忙人,沒必要和我一起在這裏等,去忙工作吧。”
像是沒聽出來她話裏話外的意思,蔣鉞抽出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單手放在圓桌上,一動不動的看着許黎,像是要在她臉上盯出一朵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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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秒鐘、兩秒鐘一分鐘過去,許黎的背上全是冷汗,她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不能動手打人。雖然他不是獨孤曄,但他的臉真的會讓她分不清現實和回憶。
“趙總監,我們什麼時候能開始錄音,我下午還有別的安排。”
“現在就可以,我已經讓人去幫許老師取桌子了,您稍等一下。”
自從許黎用一首名不見經傳的曲子讓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之後,公司的幾個人對她也多了幾分欽佩,稱呼也從許小姐一躍成爲許老師。
“那我現在能進錄音棚嗎”
“可以可以,我先帶您進去熟悉一下,給您講講注意事項。”
如釋重負的許黎跟着對方往裏走,錄音棚裏的設備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原主經常接觸這些,她卻是第一次見。
“等會兒您就坐在這裏,這是”
聽着話的時候,許黎抽空看了眼外間,發現那張討人厭的臉已經不在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一會兒,還是按照在會議室的那樣彈,需不需要做什麼改動”
“不用,您剛纔彈的已經堪稱完美,按照剛纔的發揮就好了。”
聽他這麼說,許黎放心多了,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錄音棚裏就剩下她一人時,許黎撩起裙邊優雅的坐在凳子上,擡起手時刻準備撥絃。
她在錄音棚裏專心彈琴,外面的人也是聽得如癡如醉,用周浩的話來說這是他經歷過的最順利的錄音,沒有重來、沒有瑕疵、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和完美。
唯一不好的是,當曲子轉到後一段,大家都感覺胸口悶得慌,那些蒼涼而又熱血的畫卷再一次浮上心頭,彷彿他們也曾到達過戰場,拿起手中的武器保家衛國。
當尾音消散,所有人又一次起身集體鼓掌,看着正在莫名慷慨激昂的幾個人,許黎有種水軍出沒的感覺,這些人眼圈都紅了,太誇張了。
把琴裝回盒子裏,許黎就準備走人,之後的事都懶得參與。
“合同的事交給你了,我和淼淼先回去,手有點累了。”
彈琴的時候精神高度緊張,現在放鬆下來,她就感覺右手腕有些不舒服。
周偉彥也擔心許黎的怪脾氣留在這裏會礙事,急忙對淼淼吩咐道。
“帶她回去,司機在樓下等着。”
淼淼點點頭,抱着琴走到許黎身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電梯走。
“黎黎姐,你說今天的版權會有多少錢”
“不知道,忘了問。”
她今天來這裏,只是不想讓許雲心覺得自己消極怠工,畢竟她那天信誓旦旦的說要好好掙錢給母親大人養老,總不能一個月都沒到就啪啪打臉。
“昨天周大哥說直接把曲子送給人家,是真的嗎”
周偉彥想用一首古曲打通和蔣鉞甚至是蔣家的關係,不僅許黎沒同意,連她媽媽也直接反對。
“他只是說說,蔣家的交情哪有那麼好掙,人家也不缺一首曲子的版權費,我媽說得對,只有同一階級的人才有交情可言,我連那個圈子的邊兒都沒夠到。”
兩個人進了電梯,許黎忍不住想起之前蔣鉞的話,“你是不是我哪個前女友整容之後回來報復我”
“淼淼,蔣鉞這個人你瞭解多少”
聽到這個名字,無精打采的人突然眼冒金光,“你對他感興趣啊,我跟你說他真的超厲害,小學二年級開始就一直”
看着滔滔不絕的淼淼,許黎後悔剛纔多嘴一問,雖然這小丫頭知道的比百度百科還多,但她真的好吵。
兩個人走出電梯,還沒到大門口,一羣記者蜂擁而上,把她們兩個弱女子團團圍住,閃光燈晃得人眼疼。
“許黎,彈琴的人真的是你嗎”
“聽說你很長時間沒有參加商業活動,今天怎麼會來天成大廈”
“剛纔有人看見你和蔣鉞先生牽手的畫面,請問你們是在交往嗎”
“請問你和蔣鉞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之前和王一洋真的只是炒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