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掌上金珠 >24.024.人渣?(捉蟲)
    離開寒山寺後林楚芹拉着她又去逛了鋪子, 回到林府時天色已經暗了, 去主院請安過後,安芝讓寶珠將今天在書局買的地圖拿給她,背後隔着板子掛在牆上,在宣城和金陵的位置按下釘旗後, 便是盯了地圖。

    等到寶珠端了湯進來, 安芝還在看。

    “小姐您將湯喝了再看。”擔心二小姐傷了眼睛,寶珠多點了個燭臺, 在旁給她照明, 見她只盯了一處好奇問,“小姐您要去淮安”

    “過幾日想去淮安的船廠看看。”

    “咱們金陵城外龍江不是有船廠。”寶珠有些不解,去淮安來去得四五日呢。

    安芝在明州和登州兩處按下釘旗,若是有時間,她還要去這邊瞧瞧。

    視線落在之外的蘇祿國,要想再去的遠一些, 這商船就不夠大了, 如今只能沿海岸往南往北,便是去安南也是沿嶺西而行。

    太深了的寶珠不懂,便催促着安芝趕快喝湯:“夫人適才交代讓您早些休息, 在外頭沒辦法,回來您可不能這樣了。”

    安芝轉過身,接了她的湯, 眼睛雖沒看了, 腦子裏還在看, 寶珠看着直嘆氣,想起今天在寒山寺見到的那位少爺,小姐如今這模樣,哪裏像是有心上人的樣子,一定是她想多了。

    夜是靜謐,各院的燈都熄下去後,漸漸的,金陵城陷入了這夜色中去。

    除了那整夜燈紅的色賭場所,便是碼頭上還有燈的,商船回來的時間不定,有時大半夜的靠岸了一艘,一忙天就亮了。

    早晨是幾個集市中最熱鬧的時候,恰逢早市要收攤,碼頭上那些做夜工的剛下活,沿街的鋪子外頂着帳篷燒着早食,一碗碗熱氣騰騰的豆花兒都不需人喊的,轉眼是空了。

    馬車從西市經過,幾個碼頭這兒最爲擁擠,安芝掀開簾子看出去,昨夜應該是到了大船,碼頭外滿是推着板車運貨的,安芝仔細看,箱子上標着個葉字,是葉家的船。

    她離開沈家後這一年裏,要說金陵城中變化最大的,就要屬葉家,去年十月裏葉家大小姐與薛家二少爺成婚時她不在金陵,十一月回來,就在碼頭上看到了四艘薛家給葉家的下的聘,並非是像之前傳的那樣都是大船,其中兩艘海船,還有兩艘便是要走也能沿近的。

    但這四艘船無疑放在哪兒都能增添不少實力,半年間,葉家的行鋪多生了幾家,當之無愧金陵城中最爲忙碌的,葉老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賺錢那勢頭,漸壓沈家。

    商人遍地的金陵城中,成婚之事最講究的就是這聘禮與嫁妝,多少不止是關乎門面,還關乎了對方是否足夠重視這樁婚事。

    也有人說這就是葉老爺最終選了與薛家聯姻的真正原因,把女兒嫁到沈家,可還得仰仗沈家,可薛家就不一樣了,偌大的誠意擺下來,巴着的這勁頭,都能叫葉老爺高興一陣。

    只不過葉老爺這做派,光是當初在沈家得知他減少送禮這事兒,就讓安芝覺得此人不好相與。

    馬車漸離西市,周遭安靜了許多,在經過酒坊街時人尤其少,大清早無人關顧的酒館開的不多,巷子口倒是躺了好幾個昨夜爛醉到家都回不去的人,安芝放下簾子,半個時辰後馬車出了金陵城,往徐家莊方向前去。

    日頭漸高時馬車到了徐家莊,這個距離金陵城沒有多遠的村莊,是與金陵完全不一樣的景緻。

    徐家莊三面環山,出路便是官道,盛產木材,也就衍生了這木雕行當,許多年前還是小村落的徐家莊,如今遍地是工坊。

    安芝想在這兒找幾個雕工出衆的師傅。

    下馬車後村口有村民熱情迎着問她來做什麼,安芝說要看看佛珠,這人就樂呵呵將她迎到了一家大工坊內,院中中四處鋪着木頭,有些是剛砍的,有些是曬好的,架子上還擺了不少木雕的物件。

    不多時那村民就拿了成品佛珠給安芝瞧:“姑娘,您瞧瞧這成色,不說最便宜,但咱們這兒的東西是最好的,姑娘您是鋪子裏進還是要做貨買賣。”

    幾個盒子內擺着佛珠,從高到底什麼的都有,安芝拿起一串白檀的低頭聞了聞,抿嘴輕笑:“這位大叔,我是替家裏人來瞧的。”

    這村民的臉色當下就變了,自己買來賞玩當這裏是什麼地兒,於是村民將這些盒子都給收了,不耐道:“姑娘要喜歡,金陵城裏多的是鋪子,咱這兒可不賣一兩個的。”

    能來徐家莊這兒的,哪個是買一樣兩樣回去的,安芝這個大小姐裝扮,又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即刻遭了這工坊嫌棄。

    出去時寶珠憤憤:“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安芝低頭輕笑:“假的。”

    寶珠張了張嘴,回頭看那工坊:“那他還拿出來給小姐看。”

    “早市的攤子,我去買與東嬸去買,這東西都不是一個價,他是瞧人的,那些說是白檀金絲檀的,都是楊木染成的。”

    “那他不是騙小姐麼,倘若真有人買去,不得虧。”

    “那他也不會真砸了招牌,都是真假參着的,多少就看你這眼力勁了,若我剛剛一樣沒瞧出來,看着那些楊木的說要買,他拿出來的,保管都是假的。”

    寶珠嘟囔:“那他不是欺負別人看不出麼。”

    “對,就是欺負別人看不出。”安芝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在村裏走,不一會兒就有人迎上來。

    接連走了幾家大的工坊,安芝依舊是沒看到滿意的,這些村民熱絡招攬進來的工坊,裏面的東西參差不齊,看她是個小姑娘家的,拿出來全是蒙人的貨,安芝今天來也不爲買,看過這些師傅雕刻後,帶着寶珠一路往裏走,幾乎是走大半個村子,這邊人也少了,工坊也少了,連招攬的人都沒了。

    安芝走入一間平瓦房院子,裏面是一家五口在做活,爺孫坐在凳子上就木而刻,那邊的父親在削曬好的樹,牆頭上擺了幾樣雕刻的小動物,栩栩如生。

    見有客人來,做活的父親搓着手起身:“姑娘,您要看什麼。”

    “師傅,您這兒可有佛珠”

    “有,有的,不過不多,姑娘您是要做什麼用,若是自家買去戴的,倒是有。”叫媳婦從屋裏拿出匣子,裏面裝了七八串的佛珠,都是桃木的,雕的卻很好。

    安芝一眼看中了其中一串,拿起來,佛珠是要比其它幾串來的小,上面刻着一朵朵蓮花,很是精巧。

    “師傅,這是誰做的”

    “這是我那兒子平日裏玩刻的。”安芝望過去,是在那邊凳子上做木雕的,埋頭刻着東西,心無旁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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