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寶齋的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青年,姓餘,祖籍是在安惠,這家店名爲掌寶齋,實際是以經營石、畫爲主。
畫呢在前廳,這裏的畫作擺滿了整個小屋,而屋後連接着一個院子,院子裏堆放着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石頭有些是被放在了院子中的噴泉石山裏,那噴泉的水打在石頭上,顯得鏗鏘有力。
陳博來是要尋月季花神杯的,不過,陳博也不打算冒昧提問。
打量了一眼前廳,發現這掌寶齋的書畫作品還有那麼一點意思,陳博決定,先看看畫,至於月季杯,過後再問。
這些書畫作品,從畫風上看,有着絲絲底蘊,陳博湊上去間,那老闆已經走了過來。
“小老弟,看字畫呀?我這店收錄的都是名家字畫。來我店裏的都是回頭客,你來我這裏是來對了。”
陳博看了一眼老闆,朝他笑了笑,卻沒說話。
這余姓的男子見陳博不言,繼續道:“小老弟,我是安惠人,做生意開誠佈公,我先跟你說,是想讓你清楚,我這的畫多是來自安惠。要知道我們那裏畫家奇才遍佈,想必你也聽說過徽派畫家,他們的畫作活靈活現,在畫作上邊均是有研美般呈現。”
“我看這幅跑馬圖不錯。”
余姓老闆和陳博說話的時候,唐糖是看到了牆上懸掛的一幅駿馬圖,徑自說道。
老闆舉起手,趕緊搖了搖說:“小美女,那個可不是什麼跑馬圖,而是八駿圖。這是喻紅老師模仿徐悲鴻大師的八駿圖,喻紅可是我們安惠池州著名的女畫家,巾幗不讓鬚眉。你瞧她的筆觸足夠傳神,每一匹馬都是活靈活現。”
“徐悲鴻大師的畫我知道,可這個模仿的還真不怎麼樣。”唐糖怪不得沒有看出來,實在是後人模仿的八駿圖,跟徐悲鴻老師的筆觸相去甚遠。
是啊,徐悲鴻老師,他可是近現代的傑出畫家,曾留學法國的他繪畫上有着中西合璧的畫法。這幅畫缺少了那種風骨。
那余姓老闆當然曉得,模仿沒有人家的味道,可也沒多說。
陳博道:“這幅畫是好,可覺得還是差了一點味道。徐悲鴻大師,他善於採用西方繪畫的解刨法、透視法等,借用這種細膩手段將馬的英姿從細微處體現。就是馬骨,馬腿,甚至馬的肌肉線條,他都能惟妙惟肖,可眼下這八匹馬渾然缺失了那種細緻,不說拙劣,卻也不算高雅。”
余姓老闆剛纔面無表情,可被陳博點出了關鍵,他笑了,看出陳博是行家,他接着介紹道:“老闆很專業啊,那你不喜歡那一幅,你再看看這幅臨摹鄭板橋的竹子。”
陳博順着商家的指引看去那鄭板橋的竹,其疏密不見、濃淡不分,模仿的就更加不像了。
“這幅畫模仿的很好,但是我也不喜歡。”
陳博搖了搖頭,接着他又賞識了幾幅畫,發現這裏邊多是一些現代畫家的臨摹品,而且都是當地畫家的,拿來收藏真沒太大必要。
本想
聽到這,陳博定了下,所謂的朋友託給賣,很可能是這幅畫的來路不當。
也不好說不當。這些東西是在國家批准的市場上買來的,古玩商都會覺得合理合法。他們都有自己的路子和貨源,主要就是山西,陝,幹肅、河南等地通過朋友的介紹,到那邊跑貨,或者人家發微信,確定想要,送上門的。
因爲市場的不確定性以及古玩的特殊性,這樣的寶貝剛到市場上流通,多少商家也比較小心,算是還沒徹底洗白,在市場上還有點不敢冒頭的意思。
而這樣的貨當地收的,老闆自然不好賣給本地人,也就有了外地的和尚好唸經這麼一說。
余姓老闆手裏有這樣的貨,倒是讓陳博聯想到了十一月月季杯的上邊,該不會,那個月季杯也是餘老闆從其他“渠道商”手裏收來的吧?那麼,這還真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這樣的貨,往往是剛開始搬磚頭,也不可能賣的很高。陳博覺得,看一下也未必不可。
“有好畫啊?那麻煩老闆拿出來我們先看一下,如果是好畫的話,我自然可以收下。”
“肯定是好畫,畫在樓上,要不咱們上樓談吧。”
“可以啊。”陳博應承道。
余姓男子說完走在前,陳博,萬青,唐糖隨着老闆魚貫而入。
上樓。
男子這會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書櫃裏取出一幅還沒打開卷軸的畫,輕輕地推至陳博跟前,還事先明說。
“小老弟,這幅畫是我朋友託給我賣的,看你是行內人,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收下這畫了,我可是要從中提成的。”
陳博眼前一亮,那男子道:“咱們這一行成三破二,我從你這拿百分之二就好。如果你不認同,那沒關係,這幅畫你可以不看,不買。”
陳博其實早就猜到了這畫的來源,所謂的拉縴壓根不存在,這老闆估摸着早就把這畫自己收下了。
他的渠道商說不定就是某個鏟地皮的。
可鏟地皮也罷,包袱齋也罷,自己是從他店裏買走的東西,古玩店都是工商部門掛了牌的,稅務部門也收了稅,合法經營,不會存在犯法的事。
倒是這第一手的古玩商,他心裏有包袱,畢竟還沒完全洗白,所以,陳博不用聽他的,反而可以捏住他。
陳博笑了:“要提成啊?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不看了。”陳博一句,堵得那老闆面色一下子尷尬起來。
他可能沒想到陳博會這麼說,唐糖也覺得陳博那一秒說的好瀟灑。
那余姓老闆後瞬間尷尬了,下一秒他則腆着臉攔了下來,“好了,那個中間的費用我不要了。小夥子,你看吧。你可真是鐵公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