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萬青,話說他這會倒機靈了。將另外的三幅山水畫直接遞給唐糖,陳博道:“唐糖,這三幅畫就給你玩了。”
“給我玩?”
唐糖兩隻大眼睛吧啦吧啦看着畫,有點茫然:“你這花了一萬塊的東西,我怎麼給你保存啊。”
萬青聽了笑道:“唐糖,給你玩就是說明那些畫沒什麼價值,你拿回去想怎麼折磨就可以怎麼折磨了。這麼說,學問是在最後這一幅畫裏?”
萬青充滿期待地看着陳博,陳博微微笑了笑,才緩緩說道:“萬青,你知道元暉嗎?”
萬青搖頭,他還真不曉得。
“那你的手機這裏能上網嗎?”
“可以啊,我是4g網絡。”
“好,那你就幫我查一下這個元暉,畫墨筆山水的元暉。”
陳博心中也有疑問,這個元暉一定是誰的字,當陳博還在想着是誰呢,萬青的手機已經出現了相關信息。
“陳博,應該是這個叫米友仁的吧,米友仁,字元暉。哎呀,這個米友仁竟然是米芾大師的兒子。”萬青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陳博也有點激動難掩,米友仁他不太清楚,可米芾大師,陳博如果不知道那真的要被同行笑掉大牙。
“你說什麼,我看一下。”
米芾乃是宋四家之一,與蘇軾、黃庭堅、蔡襄齊名。
米芾以書法名世,若單論體勢駿邁,則四人中當屬第一。
而他爲人所熟知,還在於他的個性,米芾本人性格怪異,舉止顛狂,遇石稱“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稱“米顛”。
陳博得以知道“米顛”,更是因爲很多古今的畫家都畫過主人公爲米芾的作品。
明末陳洪綬的米芾拜石、人物畫家張翔州大師的拜石圖、清代任伯年大師畫的米顛拜石圖,這些統統叫陳博對米芾大師更爲熟知。
在這個圈子,一說到米芾,大家皆會異口同聲的說,哦,是那個出門見到石頭就拜的老頭啊。
說是那麼說,可米芾的成就在玩笑之後更是爲大家津津樂道的。
這個米芾除了在書法上的造詣外,他還創造了米點山水這個畫風,他在董源畫法的基礎上,進行了新的創造。
畫山水多用水墨點染,不拘形色勾皴,自謂“信筆作之,多以煙雲掩映樹石,意似便已”。
他充分發揮了水墨融合,墨色暈染所形成的效果,形成了含蓄、空濛的神韻之趣。
人們也把他的畫叫做米點山水畫。
只可惜,這個米芾並沒有傳世的山水畫作品流傳下來。
而米友仁,則是米芾的長子,繼承了父親的衣鉢,發展爲特殊的山水技法,奠定了“米氏雲山”的特殊表現方式,這一幅正是他的經典之作,雲山墨戲圖。
此圖採用“米家山水”的典型畫法,山巒坡渚先用淡墨染就,繼以大小各異的橫向墨點反覆在山頭、山脊等部位再次圖寫,從而達到表現江南風光潤澤華滋
、霧氣迷濛的獨特效果。
儘管陳博知道,他與父親米芾的功力還有所相差,可是米家山水畫傳世本來就不算多。
“果然是米芾之子米友仁的作品。”陳博確定後,說道。
“米友仁,米芾之子,這個米芾我知道名氣很大,如果是他的畫一定很值錢,那他兒子的畫呢?”萬青關心的問道。
陳博認真道:“這幅畫雖然最後的價值我不敢說,可花一萬塊錢買來的,咱們絕對翻了一百倍。”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想到,花神杯沒找到,從這個掌寶齋咱們揀漏了一件畫。”萬青感嘆。
唐糖本以爲今天能有花神杯的消息,可最後線索中斷,唐糖也失望道:“可惜,現在我們沒有了掌寶齋這條線索,下一步又迷茫了。這月季杯真不好找。”
陳博作爲三人的主心骨,他斟酌了片刻,才道:“萬青,唐糖,你們先帶着這幅畫回酒店,我去一個地方。”
陳博沒多說,把車鑰匙交給萬青,他匆忙趕往下一站。
萬青和唐糖看着陳博消失在巷口,不曉得他是去哪裏,兩人就愣在那。過了會,他們才移步往車子處靠近,陳博要去什麼地方,一定他是尋找線索了。
而不帶着兩人,可能陳博有他的原因。
陳博拐出巷子後,他並沒有去其他遠的地方,則是再次回到了古玩城的第一條街。掌寶齋的線索中斷,陳博一時也沒有尋杯的更多想法,他如今只能是找朋友幫忙。而景德鎮這個地方,陳博認識的也只有這個美瓷城的老闆江秋水了。
到了美瓷城,陳博的出現卻沒有讓江秋水感到驚訝,好像是算準了陳博會找自己一樣,江秋水朝着陳博擺手道:“陳博,你來了啊。”
陳博淡淡笑道:“恩,江老闆,我來了,您不是說有時間就過來找您坐一坐嗎?”
“是呢,來吧,咱們坐下好好地喝兩杯茶。”
上次江秋水煮好的茶陳博沒喝,這次,陳博坐下後,便沒再拒絕。
上手就將江秋水的茶品上,待得陳博喝下第一小杯後,江秋水給陳博續上,這時才緩緩說道:“陳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前一次離開的時候,跟我說過,你來景德鎮的目的是尋找花神杯?”
陳博坦誠直言:“沒錯,我在收集康熙年間的官窯五彩花神杯,現如今我已經收集了九個,目前所差三個,其中的月季杯我聽說在景德鎮一個畫家手裏,所以專門來到這裏,其實就是爲了尋杯。”
江秋水爲陳博的坦誠開心,至少說明了,陳博已經不再對自己存有芥蒂。
江秋水道:“陳博,感謝你對我的信任,說出你此行的目的。我對你也有慚愧,那就是在你鑑定青花大罐的時候,有對你進行干擾,我在你房間放了香料。”
陳博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也不怪江老闆,你鐵定是捨不得那大罐,後來您不也沒在放了嗎?”
江秋水點頭:“是啊,咱們不說這個了,還是說一說你花神杯的事情吧,你跟我說,你差月季杯對嗎?我恰好曉得,景德鎮一個畫家手裏有這件月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