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嗨,我的船長大人[星際] >37.穩贏
    一張圓桌, 三足鼎立, 船員們都樂滋滋地跑來看熱鬧, 就連湯森也從盥洗室探出了腦袋, 衝着瑤安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瑤安回了個笑。

    那時候, 她還沒想到她會輸的這麼慘。

    傳統梭.哈的規則其實非常簡單,各家會有一張底牌, 也成爲暗牌,要到最後決定勝負的時候纔可以翻開。從荷官給每人發第二張牌開始, 每發一張牌後,就會以牌面大者爲先,進行下注。有人下注後,想繼續玩下去的人可以選擇跟注、加註, 如果覺得牌況不妙繼續跟注會血本無歸,也可以放棄。放棄的牌家任賠等待牌局結束, 但先前跟過的籌碼無法取回。

    卡維爾閒閒靠在一邊喝酒,任着瑤安去玩,沒有插手的意思。

    最開始的時候,瑤安還是笑着的, 直到她接連輸到第三局。底注是一百萬, 每局跟注四次,第一局輸掉四百萬, 後來兩局局她怯了, 跟了次底牌後就放棄, 及時收手後只輸掉兩百萬。

    威登和文萊也有些措手不及, 兩人對視一眼,沒想到這錢贏的這麼容易。

    看着桌上那堆籌碼,瑤安眨眨眼,手心都滲出了汗。

    她自小家教良好,沒沾過這樣的賭.博習氣,就算以往和好友無聊時打橋牌,也只是輸者罰水一杯。而現在分分鐘輸掉幾百萬,瑤安心驚肉跳,覺得有點像做夢。

    她攏了攏頰邊的頭髮,無助地看向卡維爾,用口型問,“怎麼辦”

    卡維爾倒是神色如常,走過去安慰摸摸瑤安頭髮,哄慰道,“沒關係,讓他們贏。”

    他說話時眼神狀似不經意掃過威登放在桌上按着底牌的手,看的文萊脊背發涼。威登心裏也咯噔一聲,這牌局和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就算贏了心裏也堵得發慌。

    在卡維爾面前瞞天過海的事還沒有人成功過,威登摸了下放在袖口處的老千牌,十分害怕計謀被識破然後遭到卡維爾的打擊報復。

    可他都準備好打哈哈說這是場玩笑然後把錢都雙手奉還了,對方卻輕飄飄移開了眼睛。

    嘩啦啦洗牌聲響起,又一局很快結束,而結局意料之中。

    瑤安盯着桌上被荷官移到對面的籌碼,一共九百萬了,她心疼的移不開眼。

    威登和文萊面面相覷,當成功來的太快時,總會讓人覺得心慌。

    威登偏頭,和文萊使眼色,“咱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文萊沉默一瞬,點點頭。

    威登靠在椅背上,又示意道,“要不然,找個藉口把錢還回去吧,看瑤安小姐的樣子,都要哭了”

    文萊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但過了會,還是點了點頭。他跟威登比劃着,“船長有錢,你別全還,留一點下來,你說要請我喝酒的。”

    威登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同意。

    而那邊,卡維爾把腕錶摘下放到一邊,忽然問了句,“還來嗎”

    文萊正把眼鏡摘下來在襯衣衣角上擦了擦,沉吟一瞬,回答道,“今晚就算了吧,也盡興了”

    話沒說完,便就被卡維爾打斷,“怎麼就盡興了。”他揮揮手把做荷官的船員趕走,自己到了牌桌的側面,漂亮地洗了一次牌,又擡頭,“玩都玩了,不如贏個整數再走,是不是”

    威登斜坐着,和文萊對視一眼,恍然覺得卡維爾剛纔一閃而過的表情是似笑非笑,心底一陣發毛。理智告訴他今晚已經是天大的運氣,要及時收手,但是一番天人掙扎後,威登猶豫地開口,“嗯那就最後一局吧。”

    他的想法是,之前作弊贏來的錢都還回去,但這次他憑真本事,贏多贏少都是他自己的,也算這晚上沒白忙活。顯然,文萊和他所想的相同。

    他們忘記了一句話貪婪的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而瑤安已經麻木了,她想着,反正輸的全是卡維爾,她又沒錢可以賠。

    這麼一思考,倒是減輕了不少的心理壓力。

    卡維爾代替洗牌發牌,動作行雲流水,聲音也清脆好聽。很快,下一局也接近尾聲,雙方都只剩下底牌。瑤安頭一次運氣這麼好,10、j、q、k,她看了眼威登的,和她相同,最後的結果只等着底牌翻開。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看了眼,是9。所以說,只要威登和文萊手裏不是a,她都能贏。

    瑤安猛地擡頭,看向卡維爾的眼中有些興奮,也有些擔憂。

    她表情全露在臉上,威登輕易就看了出來。他翻看了下自己的底牌,紅桃a,湊成的是同花大順,穩贏。這讓他鬆了口氣。

    威登很後悔之前做的事。瑤安在這方面幾乎是白紙一張,他根本不需要花費什麼別的心思就能贏,而剛纔這麼一通折騰下來,他既對自己所作所爲覺得可恥,還捨不得真的騙瑤安那麼多錢,簡直喫力不討好。

     

    文萊又把眼鏡摘下來,哈了口氣,擦了擦。

    他和威登想的一樣。

    正悔不當初的時候,卡維爾卻不知不覺站到他旁邊,將手搭在他肩上,很關切地問,“怎麼臉色不好”

    威登尷尬地笑了兩聲,兩指捏着底牌按在桌上成了個弧度,搖頭道,“沒什麼。”

    他深感虧心事實在是做不得,輕咳了兩聲,又說,“船長,今晚的事真是不好意思,瑤安小姐不會玩這個,我們也沒放水,贏了這麼多。這樣吧,等您婚禮那天,現在的籌碼全都作爲給您的禮金。”

    聞言,卡維爾好像挺高興,還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說了句,“好兄弟,謝謝你了。”

    威登只覺得手心癢了一瞬,但神經繃緊,也沒多心,只是再哈哈乾笑了兩聲。

    旁邊,文萊看着他們的互動,嚥了口唾沫,心裏忽的有些發涼。

    周圍船員被這變幻莫測的氛圍搞得雲裏霧裏,竊竊私語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卡維爾揚了揚下巴指揮瑤安道,“梭.哈。”

    所謂梭.哈,即是壓上同桌玩家所能給出的最大籌碼,等所有人都對下注進行表態後,掀開底牌一決勝負,而這時,牌面最大的人就可以贏得桌上的所有籌碼。

    可現在,瑤安窮的只剩下一百萬,但是威登有九百萬。

    她苦着臉,眼巴巴看向卡維爾,試探問,“別了吧”

    “沒關係,難得玩一場,盡興最重要,押九百萬,剩下的我來添。”卡維爾心情看起來不錯,並沒有輸錢失面子後的陰霾,還轉頭看向了文萊,“聽說,你前不久做了架飛船模型要不要一起押上。”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再添一架s686做注。”

    這讓文萊有些動心。畢竟卡維爾的s686是紅色品質鍍金版,整個星系只此一件,價值連城。

    五秒鐘後,文萊便就忘了剛纔自己心裏的不好預感,做了一個讓自己後悔了很久的決定,他點了點頭說,痛快地答,“好。”

    十秒鐘後,底牌被掀開,文萊和威登都傻了眼。

    文萊本來就是沒想贏的,畢竟贏家只有一個,他的作用就是陪玩然後分掉最後的一杯羹。現在看着威登被翻開的那張“4”,兩人都有些蒙。

    好端端的同花大順成了一堆散牌,剛贏來沒捂熱乎的九百萬輸了回去,還搭上了一架飛船模型。賭桌上風雲莫測,前一瞬盆滿鉢滿,下一秒就能輸到底朝天。

    威登吸了口氣,不可置信地看向卡維爾。

    他可以保證他的底牌是紅桃a,成了現在這樣子,一定是被人換掉的,但什麼時候被換掉的,他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卡維爾涼颼颼看了他一眼,威登幹張着嘴,什麼都沒敢說,打了個寒顫。

    與之相對比的則是對面欣喜的瑤安,她站起來,驚喜地問,“我贏了”

    卡維爾含笑點頭,伸手將所有籌碼都攬過來推到她面前,“都歸你。”

    瑤安也笑起來,她倒是不貪圖這些錢,但是這種大起大落峯迴路轉的心境實在是太過刺激。湯森風一樣地衝過來,語無倫次衝着她一通誇,船員們見風使舵地恭維,有人又開了一瓶香檳,用指頭堵着瓶口將酒液噴的到處都是。

    瑤安越聽越高興,和卡維爾打了個招呼,跑去角落裏和湯森一起烤魷魚串喝啤酒。

    整個大廳裏,就剩下威登和文萊絕望地沉思,周圍熱鬧喧囂似乎都與他們無關。

    沉默許久,文萊忽然說,“其實,米婭事件過後,你說要給船長一千萬禮金的那件事,只有我知道。”

    威登偏頭,“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給也不會有人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以爲你那時說的是句玩笑話。”文萊拍拍襯衣上的褶皺站起來,又說,“但現在,你不給可是不行了。”

    威登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脊背上燒出一個洞。悶悶地點了根菸放到脣間夾着,點火時下意識往地上瞟了眼,卻見到了一張捲曲的紅桃a。那是他最後一局的底牌。

    什麼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威登總算是領會到了。

    這個晚上,直到兩點多才消停下來。

    瑤安了無睡意,點着燈對着那隻飛船模型瞧瞧看看,愛不釋手。

    卡雅困得睜不開眼,瑤安揉揉它的腦袋,也準備熄燈睡覺了,敲門聲卻忽然響起。

    她驚訝看過去,跪坐着,問了句,“誰呀”

    卡維爾斜倚在門口,伸手撥弄了下還沾着水珠的頭髮,低低喚了句,“安安。”

    瑤安認出他的聲音,愣了瞬,正準備下去開門,又聽他說,“三天前我問你的事,想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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