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老闆,請提拔我 >46.替換文件
    白天藍醒來,一眼望見極簡風格的裝修,清爽但卻陌生,她想起身,可剛一動腦子就抽得疼,疼了幾下後,大致想起了醉前發生的事。

    她望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鼓足力氣爬起來,下牀穿鞋走出房間,客廳除了沙發茶几之外幾乎別無他物,和臥室一樣的簡到極致,鄭方舟正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辦公,他穿了件淺灰羊絨衫,戴了副無框眼鏡,配着這性冷淡風的公寓,更充滿了禁慾氣質。

    白天藍嘆道:“果然狡兔三窟啊,你在容城竟然還有房子”

    鄭方舟頭也不擡:“朋友的,我借住一下而已。”

    白天藍心想,你朋友裝修房子這品味倒是和你挺般配,她揉揉還發疼的腦袋:“我剛纔是不是喝多了”&a;#160;

    “剛纔”鄭方舟失笑,把筆記本放去旁邊,擡腕看了看手錶,“你昨天下午三點喝醉,一直睡到現在,上午八點。”

    “啊我不可能睡這麼久”白天藍連連搖頭,表示不信。

    鄭方舟不和她爭辯,起身去廚房盛了碗醒酒湯遞過來:“大概很久沒醉得這麼難看了吧”

    白天藍接過冒着熱氣的湯碗,可憐巴巴地問道:“醉得很難看嗎”

    “你一直抱着我,一邊哭一邊質問我爲什麼對你這麼狠心,纏在我身上拆都拆不開,可惜了啊,白白糟蹋我一身西裝,一件襯衫。”

    白天藍心裏哀嚎一聲,伸手把臉一捂,轉身走去廚房。

    鄭方舟笑問:“幹嘛呢”

    白天藍悶悶不樂地說:“找刀,殺你滅口”拿了另一隻碗把醒酒湯倒來倒去快速降溫,一口氣喝乾淨後,拎着菜刀氣勢洶洶地走出來,拿起茶几上的蘋果削着喫,一邊喫一邊問,“我隱約記得我昨晚好像罵他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a;#160;

    “怎麼不真罵了一整夜。”&a;#160;

    “一整夜你怎麼知道”&a;#160;

    “我睡在你旁邊。”&a;#160;

    白天藍霍地站起:“你沒把我怎麼樣吧”&a;#160;

    鄭方舟冷冷瞥她一眼:“我要想把你怎麼樣,十年前你就渣都不剩了。”

    白天藍沒好氣地坐下,狠狠啃了一口蘋果。這話沒錯,十年前她第一次和代理商喫飯,被幾個猥瑣大叔不斷勸酒,她不甘示弱就一直喝,結果喝到吐,是他及時趕到把她救下來,安頓在酒店照顧了一夜。

    可那時候她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不諳世事,屁也不懂,喝醉了也就醉了,人丟了也就丟了,現在都快三十了,還幹這種蠢事,這下好了,在他面前一輩子都別想擡起頭來。

    都怪孫無慮,要不是他找新女朋友,她也不至於出這洋相,小混蛋,負心郎,連半年寂寞都耐不住想到這兒心裏又是一酸。

    鄭方舟見其貌而知其意,微笑道:“酒也醉了,人也丟了,現在開始,從頭來過。”

    白天藍白他一眼:“我本來就已經從頭開始了。”

    鄭方舟笑道:“新工作不算從頭開始,新城市也不算,新男人才算,替代文件永遠比刪除文件更徹底。而且,有個人在一起,日子也不至於寂寥。”

    白天藍反問:“你不一直一個人嗎日子就不寂寥”

    鄭方舟笑道:“我慣了。”

    白天藍狡黠一笑:“是麼”

    鄭方舟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奇道:“你笑什麼”

    白天藍咬着蘋果含糊地說:“我在想,你是心理問題呢,還是生理障礙”

    鄭方舟手指輕推眼鏡,眸子裏閃着燦然精光:“都不是。當然了,前者我暫時無法自證,但後者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看。”

    白天藍哈哈笑道:“好好說話呢,你怎麼耍流氓啊”

    鄭方舟含笑道:“不要輕易挑釁男人。”

    白天藍笑道:“怎麼能說是挑釁呢,我明明在跟你認真探討。”她又想起昨天的對話,好奇心重新泛起,“那個姑娘,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

    問這話的時候她故意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神會不會出現上瞭下瞥等說謊徵兆,鄭方舟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反客爲主地深深望過來,似笑非笑地問:“小師妹,你這麼關心我的感情生活幹什麼”

    白天藍一愕,別開視線笑道:“關心你還有錯了誰叫我熱心腸呢”

    鄭方舟收回目光,笑道:“是啊,普通朋友,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白天藍笑道:“我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就是覺得奇怪,你看你這整天一副性冷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好像披個袈裟就能西天取經了似的,就真沒個想要的人”&a;#160;

    “沒有。”

    這個想都不想的乾脆回答讓白天藍哭笑不得,她愈發好奇了:“你要不仔細回憶一下,找找那種心動的感覺”

    鄭方舟淡淡道:“沒什麼好回憶的,就算心動也得剋制住。因爲,你一旦剋制不住任其爆發,這份感情就會成爲你被人隨意拿捏的軟處。”

    白天藍笑道:“有軟處怎麼啦,人又不是金剛,何必追求刀槍不入而且,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會快樂得連做夢都笑醒。”

    鄭方舟笑道:“然後分手了就會連做夢都在哭。”

    白天藍臉一紅,叫道:“哎,你這人,怎麼三言兩語就夾槍帶棒地諷刺我我這不是喝了點酒失態了嘛”

    鄭方舟做個打住的手勢,微笑道:“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從不曾得到,才永遠不會失去。”

    白天藍不以爲然:“顧城有一首詩,叫做避免,爲了避免花落,乾脆放棄所有花開,爲了避免結束,乾脆放棄所有開始,說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鄭方舟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一旦做出選擇,就必須去

    體嘗所有後果。有些後果我不想嘗,所以我寧願不選擇這條路。”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白天藍能明白,但卻無法苟同,而且她也很奇怪,爲什麼事業上無所不用其極的他在感情中能這麼無慾無求,同時她也很羨慕,她多麼希望自己也可以放下對孫無慮的執念,真正把他當作生命裏一隻路過的蜻蜓。

    然而她就是做不到,她無法說服自己,離得開不代表捨得掉,放得下不代表忘得了,心被密密麻麻持續不斷的鈍痛粉碎成灰後,她終於承認,還愛着就是還愛着。

    鄭方舟說,替換文件永遠比刪除文件更徹底。

    白天藍也不是沒想過趕緊再找個新人來沖淡那些鐫刻在腦海裏的記憶,但這個念頭每每都只是曇花一現就消失無蹤,現在在她眼裏,全世界男人都單眼皮塌鼻樑面目可憎言語無味,只有沒良心的孫無慮雙眼皮高鼻樑模樣俊俏言辭討喜,經歷過他就再也沒人能在她心裏激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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