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小長舒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只是那麼兩三秒的對峙，已經讓她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絲。
假的，剛纔的眼神與問詢都是假的。
只是她若開口問：小粥粥何在？
對方爲了保命，勢必會極力否認小粥粥的死亡。
想聽真話，只有出其不意，旁敲側擊。
現在看來，小粥粥活着的概率，頗大。
“你又騙了老夫吧……”
身旁傳來幽幽的嘆息。
經受連番打擊，黃藥老的意志，已不再那麼堅定，所以在剎那震驚間，被真小小那勉爲其難強行模仿出的魔道氣息所撼，道出了部分事實。
然而喫過太多次虧的他，終還是在真小小那聲如釋重負的嘆息聲中，聽出了真心。
“他不在藥坊裏！”
雙眼淌血，黃藥老目光鬼厲，實在不能接受自己被個屁大的女娃不斷玩弄於股掌之間，他淒厲地咆哮。
“你現在不救我，他立即得死！殺了仇天，老夫帶你去找他！”
牙來！
黃藥老的威脅的確見效，只見他話音未落，那遺落在仇天身旁的鱷妖大牙便被真小小隔空攝入掌中。
這真真的是狗血啊。
一雙築基強者打得兩敗俱傷，渾身窟窿，只能任憑個凝氣二層的弱雞恣意蹂躪踐踏。
“不要殺我！”
仇天臉色大變，表情悚然！
“撕裂這白癡的心臟，老夫淪落到這般田地，一半是因他愚蠢武斷，剛愎自用，不看着他死，老夫死不瞑目啊啊啊！”
嘭！
黃藥老話音未落，一枚帶血的尖牙便貫穿了他的胸口，心臟一震之後，陡然裂開！
“你……不要……呆子……了……啊？”
雙眼透露着空洞，黃藥老歪歪地倒在地上，噴出胸口的鮮血，很快在山風中變得冰涼。
真小小沉沉地喘息。
世人都說，第一次殺人時，無論殺手多麼冷血，都會在對手死亡的瞬間，產生種種不適，那血漿橫流，生息寂滅的畫面，弱則令人頭暈目眩，強則令人嘔吐反胃。
然而現在的她，心中沒有半分難過。
因爲黃藥老，該死！
就在這片靜謐蒼翠的大地上，他不知親手將多少無辜少女，交付到魔道歹徒手中，而那些單純的姑娘們，每一個都曾匍匐於他腳下，額頭着地，脆生生地喚過師尊二字！
這地，浸透了那些美好女子的眼淚與鮮血，所以理當以血還血，以慰藉那些冤屈的孤魂。
至於小粥粥？
那呆瓜什麼都不好，優點只有皮糙肉厚，扛打耐摔，只要沒有死在黃藥老的毒手下，便一定能活得生龍活虎，現在她不過需要多花些腦筋，找到他罷了。
將風雪行舟繡袋，別在自己腰上，真小小轉身去看仇天。
地上癱倒的人影居然不見了！
那魔道長老竟早已回覆元氣，無聲無息地站在真小小身後一丈開外，身前點亮着的七枚發光骷髏幾乎快要灼燒到她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