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師兄呀！
我看到你了哦！你能看到我嗎？
目光不斷在李英俊身後試探，真小小站在自己的小院裏笑得雙頰開花。
李英俊沒有回頭，依舊在巷子裏慢慢行走。因爲目光，比神識更加隱晦，他甚至毫無察覺。
他走到一個岔道口，聳了聳鼻尖，而後停下腳步。
並沒有踏入離開半山居所的向上道路，而是身影一閃，掠入一條又黑又溼的死衚衕。
“咦？”
真小小原本只是爲了小透明問仙瞳術小成而欣喜不已，隨意目光追逐點東西玩，但在發現英俊師兄去向掃地者的巷道後，表情卻微微一變。
而後更加賣力地將靈氣，聚集在雙眼四周！
對於李英俊，她心中一直有個疙瘩，那就是那個掃地人！
“東哥。”
緩緩走入巷道，看到被燒燬的屋棚，看到被折斷的掃把，還有那沉默蹲坐在自己被毀家當前，披頭散髮，衣衫襤褸之人時，從李英俊嘴裏道出的三個字……
石破天驚！
居然被李英俊稱爲哥！
可惜此時，真小小的瞳力，還達不到聞聲。又只見李英俊背影，無法讀脣。
她只看到在李英俊的叫喚聲裏，那背影蕭索的掃地者，緩緩回頭。
黑暗裏，被亂髮遮蔽的臉，還有佈滿灰黑鬍渣的下巴，令五官，不甚分明。
“其實……你大可不必留在此地，就算他們再怎麼想爲難你……師尊，也絕不會允許他們出山再尋你。”
“以你滿腹經綸，雄才偉略，縱是不能修行，也能在凡俗，成就一番偉業。”
雙肩輕輕顫抖，被掩在黑暗中李英俊的臉上掛着種難以形容的惋惜。
然而面對着這份同情，掃地者面無表情。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對望。
“唉……”
長嘆一聲，李英俊將目光，落在真小小之前留下的被褥與食物上。
他走上前，將食物在手中捏碎，一點點地丟入水溝，然後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辟穀丹，用力塞入掃地者懷裏。
“不要貪喫！千萬不要隨意喫不信賴之人給的食物！三年前，要不是你被人餵了毒，我來得太遲，你還不至於像今日這樣癡傻！”
對方依舊目光渾濁。
氣得李英俊一拳砸在牆壁上，沒有用靈氣包裹手指關節，在牆石碎裂的同時，亦有鮮血緩緩從指間滴落。
“我心中的東哥，已經死了！”
垂頭喪氣，李英俊搖搖晃晃甩手離開。
“當年我無比仰望你，僅知你喜歡飲五十年的夢仙魂，現在我進入傳承序列，現在我的洞府裏，已經堆積了一牆的美酒，可是我想邀來同飲的人，卻沒有了呀！”
悲憤的嘆息聲，在巷子子迴響，久久不去。
掃地人木訥地移了移蹲得有些麻木的腳趾頭，將不知是誰留下的棉被鋪在地上，就地而臥。
真小小聽不到二人對話，卻在這一幕幕裏，感受到了股說不出的悲。
原本對李英俊捏碎自己留下的食物極其憤怒。然而又看到他從懷中拿出辟穀丹，她突然……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