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飛星子緩緩開口。
這是真小小刻意爲之，在遞給飛星子的記憶片段內，不但包含了牡丹師孃的生平種種，還摻雜了許多關於界戰的線索。
“是。”
聽到飛星子有此一問，真小小內心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回答。
“無疆戰神殞，立雪魔尊肉身湮滅，若不是前輩您留下的飛星棋盤在關鍵時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我們東靈界現在，只怕早已經化爲一片焦土，晚輩今日，也沒有機會再見到您了。”
說話同時，真小小這才鬆手，將破碎的棋盤與本就屬於飛星子的指骨輕輕推到她的面前。
“我也是……曾想回去的。”
長嘆一聲。
心中對老魔的仇恨彷彿淡了那麼一點點，因爲對故鄉的追憶，令她臉上生出了一抹溫柔。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抹滅的。
在東靈時，她與魔立雪不共戴天。
但時間過去如此久，那份咽不下的氣，彷彿也不再刺喉。飛星子反是此時聽到東靈在無疆與立雪的保護下，未被北巖成功擊破，而有種淡淡的歡喜。
“那那那……”感覺現在時機不錯，真小小又手指被飛星子捏在指尖的老魔，急切發問。
“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想花言巧語哄我放了這該死的老混蛋兒？沒門！老孃還沒有捉弄夠呢！”
畢竟活了幾千年了，飛星子那裏看不出真小小心中打的小九九？
一面暗歎魔立雪收了個忠心又聰明的好徒弟，飛星子一面朝真小小發出聲不屑的輕嗤。
真小小本來還想說話，卻冷不丁聽到自己師尊放棄掙扎，以討好又謙卑的語氣向飛星子說話！
“師尊！”
真小小急得跳起，自己明明已經打動了飛星子，再給她一點時間呀！
那麼沉不住氣做什麼？
明明殘魂力量那麼弱小，若是真被飛星子折磨幾下，得掛啊！
“你莫勸我，老夫心意已決了。”魔立雪一臉認真，朝真小小看去。
自打真小小叫出飛星子的名字，他的意識便驀地又回到曾經……
那一日，影門上空的風雲再一次出現於眼底。
他耳邊呼嘯的是飛星子那因爲浸透着恨，而顯得分外冷冽的喝聲！
“我想起了你的名字！”
“刀俠立雪！”
“不是人人稱讚俠義心腸麼？爲何爲了衝擊化神境，便用我影門磨刀？”
“今日，你已一戰成名，不過不要忘了，你的項上人頭，老孃要定了！日後來取！哼！”
飛星子一直在等待今日的重逢。
自己又何嘗不是？
這是他踏入化魔境後，除了牡丹之外的第二個心結。
終於有了可以開解的機會，哪有放棄的道理。
“徒兒呀……這是爲師的因果。”
老魔向真小小微笑說道：“你忘記了老夫教你的第四斬嗎？它撕開此空間陷阱，直指飛星道友，便是引着老夫，來斬前緣的。”
老魔這一席話，頓時令真小小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