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不出來，也是好事。”
言不由衷，斂了心中的不滿，嚴子楓輕聲寬慰，還是一副正直不阿的模樣。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公孫婆婆還沉浸在自己的失誤裏不可自拔，似乎沒有聽到嚴子楓的聲音，雙眼直勾勾盯在古獸鼎上。
嚴子楓剛剛的腹誹沒錯！
古獸鼎，的確沒有在少寧府內時好用，無論黃鳥的啼叫還是青鬃獸的嘶吼，都不知爲何地滯緩下來，經常在煉製蝕精丹時，令自己無法提前消除壞丹隱患。
並沒有對嚴子楓直接道出自己心中的遲疑，皺了皺眉頭，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公孫婆婆繃緊的表情突然變得鬆弛，緊抿的嘴角，甚至微微上翹。
“看來這丹方，老身還有幾個地方尚未搞清楚，再這麼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只是白費珍貴的原材而已。”
拍拍自己袖袍上沾染的焦糊氣息，公孫婆婆的語氣也變得輕快。
“老身去側室入定打坐，好好冥想一下，應當怎樣突破。”
朝愣在原地的嚴子楓拱拱手，公孫婆婆一溜煙地消失在黑煙瀰漫的丹室內。
她心中暗喜，明白這一切，定是小真在搗鬼！
明面上，自己持有着古鼎煉丹，但此寶鼎，實則與小真心緒相連，早已滴血認主，那機靈的丫頭，表面上沒心沒肺，嘴上沒有把門兒，什麼都說，實際上比自己想象中更深明大義，雖然在黑龍之主的監視下，她不能提醒自己什麼，但定是她以鼎主身份暗中削弱了古獸鼎的獸紋力量，令自己即使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也無法再複製前幾日在少寧府上煉丹的輝煌！
要是換了平時，公孫婆婆一定對這種暗中手段嗤之以鼻，但詭譎手段，也要看用在什麼地方。
自己全不全力煉丹，黑龍之主一定看得出來。
但在自己全情投入的情況下，蝕精魔丹還是因爲門檻太高而無法凝鍊，那就怪不得她了吧？
偷笑的公孫婆婆，心中不禁對真小小又高看兩眼，同時更能明白，那個將重傷且修爲並不出衆的她，越過森嚴門規，直接送入縹緲仙宗的良苦用心。
現在的小真雖修爲不強大，但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關於自己的猜想，公孫婆婆一字都未對嚴子楓提起。
不過並不是信不過他人品，而是因爲整個百烈藥田，都時時處於黑龍尊者的監控之下，一切想要破壞魔丹煉製的小心思，還是藏得越深越好！
看着公孫婆婆匆匆消失的背影，嚴子楓的臉上倏地生出一抹狐疑。
他是什麼樣的角色？
輕易便玩弄了天涼四聖，甚至在縹緲仙宗內學藝多年，依舊未讓人看穿他的畫皮。像這樣的人物，必爲人精，對公孫婆婆表情的每一個微妙動作都熟記於心，仔細揣摩。
只消一眼，嚴子楓便察覺到這裏面一定藏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