鵠冥尊睨眼打量嘴角掛血的嚴子楓，一手抓着鳥籠，一手將雙色子抓在掌心，緩緩轉動。半張的眼底，流動着幽暗的光芒。
誰能想到，嚴子楓煉製蝕精魔丹，並不是爲了幫助一念尊者在絕塵樓打敗狂歌，問鼎主位，早在許多年前，他便被毋眠樓的鵠冥樓主收買，暗中打亂整個絕塵樓的戰略部署。
一念尊者用丹之後，的確力壓狂歌一頭，不但毀了他的數尊武士傀儡，便對他聖光系的本源造成了巨大傷害，但這一切的代價便是一念尊者自己的前程。從此經脈枯稿，再也不可能動用仙階的力量！
“有負尊主囑託，那魔丹並不是完美狀態，不然現在狂歌與一念兩個賤人，應該徹底死絕了纔對。”
嚴子楓把頭低埋，語氣極是謙卑。
“沒有關係，原本吞噬戰的規則便極是偏袒發起方，狂歌重傷，正好留給老夫了理，也算是親手了結上代的恩怨！”
鵠冥長嘆一聲，絲毫沒有身爲上位者的傲骨。
就算修爲踏入玄仙境，就算單打獨鬥，在公平起見亦有五六成把握壓力巔峯期的狂歌，但在絕對的優勢面前，鵠冥依舊不放過任何削弱對手的機會。
這歹毒的心性，與嚴子楓倒是不分仲伯。
在心中品味着勝利者的滋味，鵠冥此刻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吞噬整個絕塵樓資源，將自己的毋眠樓發展得更加輝煌的畫面。
若是在任期中成功做出這種功績，不但會立即被接引至二夢天修行，而且向自己拋出橄欖枝的，必是二夢天內排位靠前的那幾座傳道峯！
要去！
就要去二夢天最好的十大主峯！
得意了片刻，鵠冥纔再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回乖乖匍匐在地，大氣都沒喘幾下的嚴子楓身上。
“現在你也算是我毋眠樓的人了，不會受到絕塵樓全員降級的影響。”
彈着手指，嚴子楓腰牌破碎，一枚新的身份銘牌出現在他的腰間。
“至於老夫答應你的那些好處，通通都有……老夫的親傳弟子身份，二夢天有窮峯的私產丹藥、真仙階的鳳乙劍，噩運符三枚……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想要什麼東西？”
因爲嚴子楓爲自己達成了心願，心情大好的鵠冥，難得慷慨。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只要能追隨師尊，弟子別無所求！”
咬牙擡起頭來，嚴子楓臉上寫滿了真摯的感激。
一個小小天仙，還不配謀求毋眠樓的主位，他此番操作，只爲了抱緊鵠冥的大腿，得到在絕塵樓裏獲取不了的資源，無論是鵠冥親傳弟子之名，還是有窮峯的暗中關係，都極有利於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至少縮短百年的辛苦修業。
但看嚴子楓小臉上的燦爛。
鵠冥尊便嗤笑出聲音……
嚴子楓心裏想着什麼，他明白得很。
斜眼打量面前的男子，鵠冥尊者眼中有繁雜，有欣賞，有厭惡……還有屬於同類的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