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對識海里，青涯老鬼的慘叫置若罔聞，不想節外生枝，此刻真小小還試圖婉拒皇甫夜城的招安。
直到她閃爍的目光，突然落在夜帝機甲室的一角桌案上。
夜帝的內部裝潢，溫馨而舒適，就算是小角落，都精心安排過。
真小小目光聚焦處，不過三尺見方，靠牆貼壁懸掛一副長長的山水畫，畫下一張小案，一枚蒲團。
這小處風景並不是惹眼，最多隻能從一枚蒲團上，看出皇甫夜城是一個孤獨，並安於享受孤獨的人。
也許他打發閒暇的娛樂，就是自己與自己下棋。
因爲檀木桌案上，擺放着一副奇異的棋子，不似圍棋棋格在平面上交錯相接，這棋的棋格，彷彿由激光投影出的3d矩陣。
在錯綜複雜的空間內，遍佈着紅色，碧色以及白色的棋子，彷彿紅碧雙方，都要想盡一切地吞噬白子。而數量遠少於其它兩方之合的白色，卻在三維空間內，綻放出一種令人歎爲觀止的活力和生機！
天方棋！
之前真小小就調查過這種棋陣。得知整個列空，下這種棋的高手不多。
之前，她僅在顧北滘的夢團記憶裏，匆匆一瞥黃葉的身影，在其身旁見過天方棋的影像。
真小小心臟猛地一縮！
不會忘記顧北滘送給自己二哥與父親的“大禮”！不會忘記骯髒陰溼的昌水大獄！不會忘記愚蠢的顧家，以及站在顧家身後的黑影。
皇甫夜城？
眨了眨眼，拼命壓着太陽穴跳動的真小小，突然盈盈朝皇甫夜城一拜。
“那就有勞皇甫大人關照了。”
雖然手裏證據尚少，但真小小敏銳地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只怕“坦誠”二字之後，還隱藏着巨大的黑暗！
他是不是那個自己一直在追尋的幕後黑手？
一個會下天方棋的高手，默默無聞地出現在二哥的身旁，本就令真小小極不舒適，再加上黃葉二字，又可取自皇甫夜城的姓氏與名諱裏，一切謎團似乎都正在嚮明朗的方向發展。
若如此湊巧，那幕後者膽大包天，以假身份直接潛伏在二哥身旁，然自己的丹道人設，又恰對他產生強烈吸引，令他主動曝光自己，靠攏而來……這豈不是天上掉下的大餅？立即讓雙方攻守之勢易位？
當然！
也有極大可能，一切都非自己想象，黃葉還是那個黃葉，皇甫還是這個皇甫。
但放棄二哥伴讀身份，轉而效力王孫，也不是什麼壞事。
反正皇甫夜城因爲校舍安排，也成天與哥哥廝混在一起，再加上皇甫黃天這層巨大的保護傘，可讓自己隱藏的身份，被丹仙宗與元帥權焰包裹得如銅牆鐵壁一般，任誰來調查，都找不到絲毫破綻！
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此刻真小小雙眼裏盪漾的，是真摯而殷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