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真的很短。
“不借。”簡非凡隨手掐熄了手裏的菸頭,是的,就是以手指掐熄的,他還是喜歡那灼燙的感覺,讓他清醒。
妻子是他的,他卻讓了,那是因爲他只想喻色幸福,可是錢他卻不借了,因爲這無關乎喻色的幸福。
他有他的原則。
他也有他的底線。
季唯衍眸色一暗,“簡非凡,我”季唯衍想說他借錢不是爲了與江誠抗衡不是爲了重新奪回季氏,可是,一向驕傲的他只說了一半便頓住了。
輕輕閉了閉眼,即便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他也只向喻色借了一點點的錢,就是憑藉着那一點點的錢他纔有了屬於自己的公司染色。
六年多過去了,他初初創立的公司早就成了這個國度裏的知名公司,卻,也因爲六年而把他的名字徹底的淡出了那家公司。
不要也罷。
因爲,他從來也沒想過要得回染色的。
季唯衍淡淡的看了一眼簡非凡的背影,有些沒想到兩個人的短暫交談會是在這樣的場地以簡非凡的背對自己開始又以簡非凡的背對自己而結束的。
“喻色就麻煩你照顧她一個月,一個月後,我來接她。”說完這句,季唯衍毅然轉身。
他想過其它的出路的,而且也不是借不來錢,只是,他不想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賭錢這玩意,贏得再多感覺也不如踏踏實實的賺來的錢來得實在,來得讓他心安理得。
可,他也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那一天,孩子們回來了,甚至喫過了晚飯,可喻色還在睡。
只是,她一直在做夢,夢裏,是季唯衍來了,可隨後,他又走了。
客房的門緊緊的關着,燈也只開了牀頭的小燈,空調的溫度剛剛好,讓她特別的好睡。
迷糊的睜開眼睛,入目,是男子安靜的容顏,俊美,邪氣。
“非凡,幾點了”她扭頭看窗外,窗簾透過的只有室外的霓虹閃爍,夜來了。
“九點多了,孩子們都睡了,你說你是要繼續睡呢,還是起來咱兩繼續喝幾杯”季唯衍走了,簡非凡看看時間已經晚了,乾脆就沒去公司,本想着等喻色醒了晚餐的時候再與她喝幾杯,可是這女人居然給他一睡就睡到了這一刻。
一天就要過去了,餘下的只有二十九天了。
二十九個數字,他眨眼就能數完。
可他不想數完。
今天不止是喻色想喝酒,他也想喝。
“呵,好呀。”喻色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然後漫不經心的掃過周遭,“我怎麼到的客房”她依稀記得她和簡非凡好象是被安媽給拖去了主臥的,迷糊的看着這裏,她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夢遊唄,呵,快點起來,喝酒去。”喝醉了好,喝醉了就可以什麼也不想了,他下午還真是睡了一會好覺,可惜很快就醒了,醒了之後更痛苦,他知道季唯衍來過了,也是季唯衍把喻色送到了這間客房。
一個月的日子,他不想他和喻色之間多一個季唯衍,他只有這樣一個卑微的要求,也不可以嗎
若是老天爺連這個要求也不給他,他從此就要逆天而行。
她走了,他再做回他的黑道老大好了。
公司也遣散了吧,從前是爲了她,如今,只要再過二十九天,他就不必爲了她而做任何了。
果然要一個男人改變他的習慣是要有動力的,他想,他的動力就快要沒有了。
“夢遊”喻色伸手拉了拉被單,她已經感受到了被單下的自己,只穿了一點點,也就是三點,除此之外再沒穿了,好在她知道之前被簡非凡看過的時候他也是醉了的,這纔多少釋然了些。
也希望他什麼也不記得吧。
“非凡你去讓安媽弄幾個菜,然後我就下樓陪你喝呀,哈哈,咱們兩個不醉不歸。”
“不歸這不是咱家嗎,你還想去外面喝”喻色喝醉的樣子宛如一個小妖精,他纔不會把她帶出去喝酒呢,她喝醉時的樣子現在只歸他一個人看,他要每天都看,要看個夠。
這樣,等她離開了他就可以有些許美好的回味了。
“不是啦,我就是形容一下咱們喝酒的後果,嗯嗯,一定要醉了睡得才爽。”喻色隨手拿起一旁安媽給她放過來的手機,手機裏安安靜靜,沒有半個未接電話,也沒有半條短信,季唯衍那廝居然還是不理她。
心有些傷了,“非凡,我晚上也要喝白的,你呢”
簡非凡正要拉開房門走出去,聽到她的問話便轉過了頭,“你喝什麼我喝什麼。”
“呀,你婦唱夫隨啦,嗯,成交,快去讓安媽準備酒菜。”
那一晚,喻色又醉了。
那一晚,簡非凡也醉了。
只是,那個永遠最早醒來的都是他,而醒來後耳朵裏就是喻色說個不停的醉話。
“阿染,你敢不理我,你混蛋”
“混蛋呀大混蛋”
“非凡,我們幹,來,再乾一杯。”
“阿染阿染”
喻色睡着了,可也不老實,大呼小叫的樣子看着就象是一個地痞無賴,只是她這張臉太過無害的甜美,才稍稍的減弱了些地痞無賴的可能性。
日子,安安靜靜的過着。
喻色有些惱火。
反正季唯衍不給她打電話,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打給他的。
被他掛斷了一次,就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媽咪,明天你送我們上學好不好”哄着三個寶貝洗了澡上了牀,曉衍兩隻小手就掛在了她的脖子上,軟軟的祈求着。
喻色這纔想到她有好久都沒有出過這別墅了,外面的繁華世界都與她無關了似的,偶爾煮煮飯,再與簡非凡鬥幾杯酒,小日子就這樣隨意的過着,若不是還惦着那個男人,這樣的日子真的挺滋潤的。
“好。”
“來,拉勾勾。”曉衍一聽她答應了,立刻歡脫的跳了起來,小手指也遞了過來,就等她拉勾勾,然後再也不許她反悔。
喻色好笑的拉起了曉衍的小手指,一旁,曉美也加入了進來,只有曉越站在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母女三個,然後,冷冷哼了一聲,“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