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闡明心事重重地躺在牀上, 聽見她在耳邊說:“下個月我想和朋友去一趟法國, 學點化妝品連鎖店的經驗,但是現在預算有點不大夠, 你給我資助一點好不好我可以給你股份。”
趙闡明懨懨道:“要多少”
“有個五六十萬的也就夠了。”
“你自己刷, 這種事以後就不用跟我說了。”
周夏曉喜不自禁, 抱住他響亮的親了一口:“謝謝你親愛的”
趙闡明溫香軟玉在懷, 卻只覺得累。
“對了, 下下個月是我爸爸的生日, 你也算是他半個女婿了,要不要給點見面禮”
趙闡明皺着眉,推開她坐起身。
“怎麼了”周夏曉不解地問。
“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是戀愛關係, 而不是以前的包養關係。沒有哪個女朋友會拼命向男友要錢的。”
“我沒有拼命,我只是覺得”
“你到底是什麼想法,自己心裏有數。”
周夏曉啞然,好半晌後歉意道:“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趙闡明對於她不痛不癢的道歉毫無感覺,推開她獨自出門散步。
自從得知蘇妙和顧承影也在大溪地後, 趙闡明就一直想與他們再見面。然而三人彷彿無緣,接下來一連幾天他都沒有見過他們。
一想到二人如今日夜相處, 可能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 趙闡明心裏就堵得慌。
在這種狀態下, 他做出一個讓自己都不齒的舉動花錢買了蘇妙的行程表。
她哪天去游泳、哪天去博物館、去什麼餐廳喫飯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偶遇的機會就這麼來了, 三人一次次的碰見。趙闡明每次看見顧承影都恨不得揍他幾拳出氣,可是一來自己打不過他,二來蘇妙也會不高興。
因此他只得裝出溫柔和善的模樣,笑吟吟的跟他們打招呼,希望能以此換回蘇妙對自己的愛意。
這個女人真的太狠心了,說不愛就不愛,甚至不願意看他,聽見他打招呼就不耐煩。
趙闡明覺得自己簡直卑微透頂,偏偏無法抑制見她的衝動。
一日傍晚,趁着周夏曉在洗澡,他去海邊走走。
走着走着,他就來到蘇妙和顧承影住得海上別墅前。
行程表上二人今天沒有任何安排,全天都待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麼。
其實孤男寡女的能做什麼趙闡明比誰都清楚,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去看是自取其辱,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兩條腿。
他避人耳目地走到他們窗外,躲在一棵椰樹後,偷偷望向他們。
窗戶裏,蘇妙坐在牀沿上,顧承影抱着她,二人親密無間的依偎在一起。蘇妙臉上掛着笑,像是在和他說什麼,他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嘴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親吻愈來愈激烈。蘇妙身上吊帶裙的一條肩帶滑落,露出雪白精緻的肩膀,窈窕的身軀宛若一尾小小的魚。
趙闡明看得呼吸急促,雙手情不自禁地抓住椰樹,幾乎想開口制止他們。
這時顧承影放開蘇妙站起身,走到窗邊,唰啦一下把窗簾給拉上了。
之後他們再做什麼,趙闡明看不到,但他早就親身經歷過無數次,用腳趾頭也知道里面進行到哪一步。
蘇妙
這個從小就愛着他的女人,此刻躺在別人的牀上,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
他不能接受這一點
趙家已經東山再起了,他也要把蘇妙抓回來,永遠留在身邊。
趙闡明拿出手機打電話,沉聲道:“我要買些東西”
“闡明,你怎麼在這裏”
身後傳來周夏曉的聲音。
趙闡明回頭看她,懷疑她早就到了,只是偷聽沒露面而已,不悅地說:“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男朋友出來看人上牀,我連問都不能問了”
周夏曉的話讓趙闡明臉上一紅,撇開臉呵斥:“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周夏曉沒穿鞋子,赤足踩着細沙走到他面前,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香味,“闡明,你做什麼我都不管。可你要是心裏有了別的女人,甚至想要擁有她放棄我,那我絕對不同意。”
“你以爲你有資格說不麼”趙闡明一個沒留意,說出了真心。
周夏曉愣住:“你說什麼”
趙闡明頭痛的按着眉心,壓低聲音道:“你這個蠢女人,我供你喫供你穿,供你喫喝玩樂,你還想要什麼老老實實待着不行嗎”
“闡明你”周夏曉鼻子發酸,嗚咽地哭了起來。
sp;趙闡明煩不勝煩,又擔心哭聲引出屋內二人。壓着脾氣安慰她兩句,把她帶回酒店。
他們走後不久,露臺上的門打開了,蘇妙裹着一條巨大的浴巾,面無表情地站在露臺上,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
“怎麼了”
男人沙啞粗糲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一雙大手環抱住她的腰,背脊貼在赤裸灼熱的胸膛上。
蘇妙回過頭,看見顧承影那張堅毅英俊的臉。
“沒什麼”她搖搖頭,心下一動,神使鬼差地說:“我愛你,我們回去就結婚吧。”
顧承影卻拒絕:“不行。”
“爲什麼”蘇妙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這句話你說沒用,該由我來說。”
顧承影說着鬆開手,後退兩步,單膝跪地,目光誠摯熱切地看着她。
“這次來時沒想到準備戒指,所以只能用這個”他摘下手腕上的表,託在掌心,認真至極地問:“蘇妙,嫁給我好嗎”
手錶是他父親的遺物,更是他曾經生活的見證。他不僅是在向她求婚,更是將自己的一切都向她敞開。
蘇妙感動不已,捂着嘴伸出手,讓他爲自己戴上那塊表。
她是頂級造型師,她從來不會選擇不適合自己風格的配飾或衣物。但這塊與她風格迥異的手錶,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一天,就會永遠戴着。
“人家送鑽戒都送幾克拉的,你送塊破錶,以後得補償補償我。”
“怎麼補償”
“做牛做馬,任勞任怨。”
“就像現在這樣”
蘇妙一愣,意識到他在揶揄自己,捶了他一拳:“去你的。”
兩顆芙蓉丸都產生效果後,蘇妙沒用最後一顆,直接結束度假回了家,預約醫生,進行祛疤手術。
她的疤痕已經變淡很多,用手摸都摸不出來,只是皮膚上還留着一層印記。
醫生爲她採用了常見的激光手術,分爲三個療程,在兩個月內做完。
最後一個療程結束,蘇妙包着繃帶坐在病房的沙發上,面前是蘇士平和顧承影。
醫生讓護士舉着鏡子,幫她把繃帶一圈圈解開。
白色布料底下露出柔嫩健康的肌膚,當所有繃帶都被拆除後,蘇妙從鏡子裏看見一張乾淨無暇的臉。
皮膚是新長出來的,帶着天然的粉嫩,像用了最高級的腮紅。
她沒化妝,一張臉已經足夠清新動人。
蘇妙摸着自己光滑的面頰,擡頭看向蘇士平和顧承影。
“爸爸,啞巴我的疤沒了。”
蘇士平一大把年紀,什麼風雨沒見過,看見這一幕居然捂着臉哽咽起來,激動到難以自抑。
蘇妙連忙起身攙扶他,他托起她的臉看了又看,眼中閃爍着淚光。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擔心來日到了九泉之下,會愧對你媽媽”
蘇妙看他這麼開心,與顧承影交換了一個眼神,舔舔嘴脣道:“爸爸,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說。”蘇士平擦乾眼角。
“我和顧承影在一起了,我們想結婚。”
蘇妙說完這句話便抿住嘴脣,緊張不安地等着。
她預計蘇士平是會接受的,畢竟他當初連趙闡明都接受,可是就怕萬一。
蘇士平肉眼可見的愣住了,看看女兒又看看保鏢,喃喃道:“你們”
蘇妙一聽這語氣,心臟陡然往下沉,覺得要壞事了。
果然,蘇士平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怎麼突然要和他在一起”
“他挺好的啊,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不行不行太荒唐了”
“爲什麼不行”蘇妙不解。
蘇士平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嗎他家人就是被仇人燒死的,你和他在一起多危險。”
“他已經是我的保鏢,我們都在一起十年了。”
“那不一樣。”蘇士平語重心長,“保鏢是要豁出命去保護人的,有危險大不了辭退他。可要是變成丈夫了,能說離婚就離婚嗎不離婚別人來殺你怎麼辦”
“他會保護我。”蘇妙說得有點沒底氣。
“是,他可以捨身相救,可你呢守一輩子寡”
蘇士平說得句句在理,蘇妙無從反駁,只好道:“你連趙闡明都同意,怎麼不可以同意他”
“趙闡明看中的是你的錢,咱們家只要還有錢,他就不敢胡來。顧承影能和他一樣嗎”
蘇妙沒想到他在決定的背後,還藏着這樣一層心思,不由得敬佩起來。
但是她和顧承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