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次的酬勞, 老規矩, 每人一百萬,明天開始休息十五天, 休息期結束在老地方集合。”
“謝謝金主。”
金髮男吹了聲口哨, 捏着卡笑嘻嘻地看着他們:“走, 哥兒幾個瀟灑一把去聽說有家酒吧來了很多毛妹, 美得人走不動道。”
其他幾人紛紛響應, 唯獨達斯特擺擺手, 轉過身說:“我先回去休息了,下次見。”
隊友很失望,但是沒有強求, 玩自己的去了。
達斯特其實沒有地方去,走了一小段路後停下,曲着長腿倚着一根燈柱子。他將帽檐往下壓了壓,遮住瘦削英俊的臉,掏出手機。
打開通訊錄,修長的手指懸在“蘇貝塔”三字上方, 遲遲按不下去。
要聯繫她嗎他很想對她說聲恭喜,可對方意氣風發, 未必需要。
身後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今晚準備去哪兒”
“隊長”達斯特收起手機揉揉鼻尖, “隨便找個酒店睡吧。”
隊長走到他身邊, 又朝他手中塞了張卡, 解釋道:“你傷都沒好全就叫來執行任務,這是單獨留給你的醫藥費,記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是你倒下了,只剩下那幾個不靠譜的傢伙,我還真沒信心繼續接任務。”
達斯特點點頭,收下銀行卡。
隊長掏出根菸遞給他,一邊抽一邊問:“整天干這些刀口舔血的工作是不是特別累”
達斯特的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淡淡道:“還好,我十三歲就離開意大利的孤兒院,當了馬提奧的義子,從沒想過這輩子能活過二十歲,更沒想過能重獲自由。如今的生活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個美夢。”
“可是他們還在抓你不是麼”
“我不會被他們抓回去的。”他的聲音頗爲自信。
隊長抖了抖菸灰,轉移話題問:“聽說你上次是被一個姑娘給救了,還在她那裏住了不短的日子”
達斯特嗯了聲,左手情不自禁地握住手機。
“凌塵”隊長嘆了口氣,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們這種人一旦動了情,那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啊。”
誰說不是呢
達斯特自嘲地笑了聲,抓着手機的手慢慢鬆開,猶如放棄了什麼。
參加走秀的第三個月,蘇貝塔的身價已經從需要出資才能走秀,變成一場秀三百萬。
她代替林夢蕭一舉成爲公司裏最出名的模特,並且遠遠超過林夢蕭的記錄,堪稱日進斗金。
蘇貝塔對於錢沒什麼興趣,只想利用這個機會打出名氣,鋪墊好走向超模之路。因此在工作方面十分認真積極,這幾天爲了拍攝一個真人秀,加起來睡了不到七個小時。
幸而終於在今天夜裏十點前拍完了,她裹着大衣走出去,助理開車過來接她,後面是一大波如狼似虎的記者。
“蘇貝塔,有人說你第一場秀是走後臺才上的,是真的嗎”
“上週有人拍到你和顧老闆的牽手照,請問你們在交往嗎”
“蘇貝塔,有傳聞說你是該品牌董事長的私生女,請問是真的嗎”
蘇貝塔被他們的話筒攔住,無法上車,撐着疲憊的身軀微笑道:“一切都是空穴來風,請大家讓讓。”
記者們不肯罷休,非得追着她問個究竟。
“她已經很累了,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
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衆人背後響起,他們回頭一看,眼睛發亮。
是顧雲決
緋聞男女主角同聚鏡頭下,明天的頭條有了
他們舉着話筒衝過去,迅速將顧雲決包圍。
蘇貝塔這邊空了些,抓住機會上車,對助理道:“開車。”
“啊那大老闆呢”
“不管他。”
助理心驚肉跳地踩下油門,開上車道。
過了不到十分鐘,熟悉的豪華轎車追上來,在後面按喇叭。
助理停了車,顧雲決的下屬走過來打開車門,恭敬道:“蘇小姐,大老闆請你上車。”
蘇貝塔已經懶得拒絕,徑自換到他車上,朝柔軟的真皮椅子上一坐,閉着眼睛道:“市區按喇叭可是要罰款的,顧先生纔去交通學院做了演講,這個規矩都不知道麼”
顧雲決不怒反笑,摟着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
“沒事,就算他們每天罰一次,罰上一百年,我也付得起賬單。”
蘇貝塔哼哼兩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他懷裏。
顧雲決一垂眼就能看見她濃密的睫毛,以及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問道:“成爲名人的生活感覺怎麼樣”
“還行。”
“有沒有興趣跟我出去度假蘇黎世很不錯。”
她現在只是在國內有了知名度,但是離超模還有一段很遠的路要走。
超模
顧雲決聽着這兩個字,想起曾經愛慕的女孩。
十七八歲時,對方也是這麼跟他說的,當時她顧盼生輝的臉上充滿了自信,沒過幾年,她的願望就成了真。
在成爲超模後沒多久,她就因爲厭倦嘈雜環境轉爲幕後,優越的家境能夠讓她一輩子都衣食無憂。
顧雲決始終忘不了她說話時的樣子,就是從那時開始,她成爲他無法征服的女人。
要是蘇貝塔也成爲超模,會不會離他越來越遠,成爲第二個她
二人一起去預定的餐廳吃了晚飯,喫飯時蘇貝塔接到一條短信,是經紀人發來的。
“所有工作告一段落,你暫時不用來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等待通知。”
蘇貝塔擡起頭,嚴肅地看着顧雲決。
“你做了什麼手腳”
顧雲決好似沒有聽見,怡然自得地給她夾菜,勸她道:“多喫點肉,你又瘦了,抱着的時候骨頭硌得我都疼。”
蘇貝塔冷眼盯着他。
“你說話不算數。”
顧雲決慢悠悠地放下筷子,理平西服上的褶皺,擡起眼簾問:“我承諾過什麼嗎”
“你說了給我兩個選擇,讓我自己選。”蘇貝塔沉聲道:“但是你現在奪走了我的工作機會,強迫我變成金絲雀。”
顧雲決淡笑。
“我只是給你選擇,沒說一定不會阻攔,是你誤解了意思貝塔,當個被我寵愛的女人有什麼不好的工作是爲了錢,而我可以直接給你錢。”
蘇貝塔感覺跟他沒什麼可說的,冷笑一聲,拿起包就走。
顧雲決早有防備,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當蘇貝塔一走出餐廳大門,就被他的手下抓進車裏,運到別墅,重重丟到牀上。
顧雲決隨後就到,將其他人都趕出房間,一邊解領帶一邊走向她。
三個月,這是他最大的耐心限度。
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已經玩膩了,迫不及待想品嚐那夢寐以求的好滋味。
蘇貝塔躺在牀上,玉體橫陳,不躲也不避,只是笑容冷得滲人。
顧雲決實在無法忽略那刺眼的笑,掐着她的下巴問:“你笑什麼”
蘇貝塔嘴角咧得更開,“我笑你有錢有地位有身份,可惜還是跟條狗一樣,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而已。”
顧雲決面色變得難看,手中力氣用得極大。
蘇貝塔打死不吭聲,痛到受不了時就咬嘴脣分散注意力,到最後,一縷鮮血順着她的嘴角緩緩流下,而她仍在笑。
“你這個瘋子”顧雲決鬆開手,發誓般地說:“你非要跟我犟是不是好,那我們走着瞧,遲早有一天你會哭着求我睡你。”
他說完揚長離去,蘇貝塔看着敞開的房門,想趁機離開,不料一跑過去就被他的手下攔住,冷冷地說:“蘇小姐,老闆有令你這幾天都得留在別墅裏,抱歉了。”
他們把蘇貝塔推回房間,從外面鎖上門,徹底囚禁起來。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系統居然要求她得到他的求婚,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蘇貝塔一連被關了三天,期間除了送飯的保鏢之外沒有見過任何人。
她想從窗戶逃走,他們就把窗戶封上。好好的豪華別墅變成一座銅牆鐵壁的監獄,終日不見陽光。
第四天,房門打開,保鏢推進來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
蘇貝塔隨意地掃去一眼,目光定格在她蒼白的臉上。
“林夢蕭”她不明白她怎麼會被放進來,好奇地朝她走去。
距離還有幾步時,蘇貝塔喫驚地停下腳步,怔怔地看着她的左手。
林夢蕭不再是趾高氣揚的模樣,佝僂地站在那裏,企圖用右手擋住左手。
可是即便如此,蘇貝塔還是一眼看出來她的食中二指已經不見了,還未痊癒的傷口醜陋而赤裸的顯露着,觸目驚心。
她像一個被嚇壞的小孩,看見蘇貝塔後想都沒想就給她跪下,抱着她的褲腿央求。
“嗚嗚貝塔你放過我吧,我當初真的沒想害你,我是因爲太生氣了貝塔,我們同一期進公司的,你就算不把我當做姐妹,總該記得點感情吧,求求你別殺我別讓大老闆殺我,我已經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哭聲猶如鬼嚎,尖銳又淒厲。
蘇貝塔蹙眉,把腳往後抽了抽,問她:“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林夢蕭哪裏還有撒謊的膽量,哽咽着把原委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