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嗎”
顧凌塵搖頭, “當初是個女人把我抱到孤兒院去的, 院長說過是個意大利人, 放下我之後再無音訊,只留下一個顧姓, 說是我的姓氏。”
蘇貝塔心裏一緊, 盯着他問:“所以你的父親應該是國內人, 母親是意大利人對嗎”
顧凌塵道:“是不是有什麼所謂當初他們選擇拋棄我時, 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蘇貝塔問:“那你之後的生活是怎樣的最後怎麼會走上這樣一條路”
被人追殺, 當私家偵探, 開槍比開瓶蓋都熟練。
這不是一個正常現代人的生活。
顧凌塵隔着半米的距離望着她,眼神沉重,猶如站在黑暗中朝外看。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過往從來就不是什麼可供八卦的幼年趣事。”
蘇貝塔有所預料, 知道他的經歷應該和絕大部分普通人不一樣。但是當他自己親口講述出來,她才意識到那是多麼危險的過去。
顧凌塵在孤兒院待到十三歲,有個叫弗朗西斯的男人去孤兒院,說想領養一個男孩當義子。
那時的顧凌塵又瘦又矮,比院裏一衆意大利小孩發育遲緩,相貌也偏東方, 就像雞立鶴羣,毫不起眼。
弗朗西斯卻一眼就挑中他, 將他帶回自己的莊園。
顧凌塵本以爲自己起碼能有個家, 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他的預料。弗朗西斯沒有像普通的養父母似的, 將十三歲的他送進中學, 而是專門請人來培訓,教他格鬥、槍術、游泳跳傘等一系列生存技能。
同時他還發現被領養的人並不只有他一個,弗朗西斯特地用這個莊園當做基地,裏面全是十八歲以下的小男孩,數量足有三十多個。
原本平靜的生活結束,他還未來得及進入青春期,就要與一衆手足兄弟拼死爭鬥。
弗朗西斯每一年都會進行考試,考試不過關的被淘汰,送出莊園從此不知去向。
在顧凌塵十八歲那年,他通過最終試煉,成爲弗朗西斯真正的義子。
訓練結束了,新一輪噩夢卻開始。利用教會他的那些本領,弗朗西斯給了他許多任務,例如暗殺敵人、偷竊情報等。
他數次死裏逃生,想過要離開,可是隨即就看見義父親手殺了幾個不聽話的兄弟,知道一旦自己逃跑,那就是他的下場。
像他這種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的人,本來是沒有活下去的資格的,如今能活着也只是靠奪取他人的性命。顧凌塵爲此過了一段很消極的日子,整個人彷彿變成弗朗西斯的殺人工具,只會開槍拔刀,麻木殘忍。
轉變發生在二十歲時,他奉命去殺一個退伍特種兵,不料與對方一拍即合。對方看中他的能力,提出讓他加入自己的隊伍,成爲閒散僱傭軍。他看中對方的一身正氣,只殺臭名昭著的人,只做該做的事。
每當看見鮮血從那些人的胸膛噴濺出來,他就感覺自己麻木的心變得鮮活了些,存在也有了一點意義。
他想辦法擺脫弗朗西斯的控制,加入退伍特種兵的隊伍。但是弗朗西斯不肯放走自己手底下最出色的義子,數年來一直派人追殺他。
在蘇貝塔第一次與他見面時,他就是因爲被他們追殺身受重傷,那些黑衣人是弗朗西斯的手下。
蘇貝塔欲言又止地看着顧凌塵,心中動容,因爲對方對她坦誠相待,毫無隱瞞。
“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模樣”
他現在都能當偵探幫別人調查事情,找到自己的父母應該不難吧。
顧凌塵搖搖頭,眼神傷感,垂下的睫毛濃密捲曲,宛如賭氣的小孩。
“他們當初拋棄我,就是因爲不想見,我何必過去自取其辱。”
蘇貝塔想說對方可能另有隱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爲那種不負責任的父母實在不值得同情。
顧凌塵纔可憐,他經歷了那麼多磨難才長到這麼大,期間有一點鬆懈都可能一命嗚呼。
透過眼前高大偉岸的男人,她彷彿看見曾經那個孤獨幼小的他,忍不住走過去抱住他的腰,輕聲安慰道:“沒事,都過去了。”
她的聲音溫柔極了,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顧凌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剋制着自己的慾望,反問她:“我把我的經歷說了,你的呢”
蘇貝塔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坦誠該換來坦誠。可是一旦說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她就得從頭再來了。
這個懲罰太嚴重,她承受不來。抿着嘴脣猶豫了半天,最後只將宿主的經歷告訴他。
和顧凌塵相比,宿主父母雙亡雖然也很悲慘,沒人疼沒人愛,但是在姑姑家好歹喫飽穿暖不用爲生計發愁,顯然幸福多了。
顧凌塵沒有看出破綻,聽完後只
問她:“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蘇貝塔搖搖頭,踩着滿是灰塵的印花地毯走了半圈,回過頭問:“你呢”
顧凌塵道:“我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想金盆洗手,過點平靜的生活。”
蘇貝塔對他這個回答十分贊同,好奇地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決定的”
“剛剛。”
蘇貝塔:“”
顧凌塵走過來,輕輕握住她瘦削的肩膀,雙眸如浩瀚夜空,點綴着她的倒影。
“我剛剛纔認定了想讓我金盆洗手的人就是你。”
蘇貝塔喫驚地張着嘴,對方好像嫌棄她反應遲鈍似的,腦袋一低便吻了上去。
他的嘴脣薄削卻柔軟,很輕柔地含着她的下脣瓣,小心翼翼的力度與他平日裏截然不同,生怕弄傷她一樣。
等到確認她沒有反感這種接觸,顧凌塵才更近一步,頂開她的脣舌闖進她口中。
灼熱的舌尖帶領着她,他吻技笨拙生疏,但是很有耐心。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熟練大膽起來,右掌按在她的後腰上,將她壓向自己的胸膛。
蘇貝塔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一張臉漲紅了,小麥色的皮膚上浮着淡淡的紅暈,漂亮的眼睛裏染上一層薄霧,看起來十分誘人。
顧凌塵抱起她,邊吻邊找地方放。房間裏灰塵太多無處落腳,他乾脆脫下自己的t恤鋪在桌上,將蘇貝塔放了上去。
她修長筆直的雙腿夾着他肌肉分明的腰,情慾惹得空氣裏像着了火一般。顧凌塵俯身與她深吻,指尖所到之處引起一陣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