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胭脂香瀰漫着整個房間,房間中間一處位置上,一個造着亭臺流水的工藝飾品坐落其中。
水流輕漫,閒致淡雅。
一個小丫鬟忙前忙後出入不停,手裏拿着一幅幅畫好的字畫掛在外面的繩杆上,又想了一下,於是便跑了出去,半刻之後回來,手裏卻多了幾個木夾子。
她小心翼翼將掛起的字畫對夾,完了還擡頭看了一下天。
好在此時太陽雖不大,風也是隱隱吹來,不必擔心這字畫掛在這裏會被天給糟蹋了。
“小環。”
屋裏有人喚了她一生,她輕輕‘哎’了一聲急忙轉身跑進去。
“長公主,您累了便先歇會兒吧。”小環體貼道。
長公主不曾擡頭,手下字跡健步如飛般寫了一排接着一排,說道:“待我把這字寫完了,再休息。”
小環趕忙替她壓了壓微微隆起的紙的邊緣,等到她寫完了字,提筆放下的時候才又機靈地拿着旁邊大大的印章,踮起腳來重重往上面一蓋,又壓了好一會兒,才捨得移開印章,頓時鮮紅的印泥顯在上面,小環才滿意地扯了一下笑。
她忍不住讚道:“長公主您畫的簡直跟真的一樣,就算小環看了這麼多次,都覺得好厲害。你看着蝴蝶畫得,栩栩如生,真怕將畫曬出外面它就真的飛走了。”
長公主甜笑不語。
小環又忍不住嘖嘖稱讚了一番。
長公主走了幾步路便坐了下來,隨即言道:“聽說這後宮裏昨日來了兩位大人,可是真是假?”
小環纔將畫掛好,聞聲轉過身來,輕聲應道:“是真的,四皇此番讓人來挑選秀女,說是七日之後要將挑選出來的秀女舉行冊封典禮,封那秀女爲情曦公主,最終要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與南國文臣將軍做將軍夫人。”
長公主臉上表情淡淡,低聲自言道:“南國文臣將軍。”
小環以爲長公主在與她說話,於是又答道:“如此四皇選了秀女去做和親,倒也是得了南國國君的重視,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長公主表情有些微變,問道:“此話如何說。”
小環應道:“聽說文臣將軍是南國的駐國大將軍,年紀輕輕卻久經沙場,在戰場上從來沒有戰敗過,如今功成名就,又深得南國國君器重有加,就連南國親王都得讓他三分,如此身份高的人接受了與咱們大崇國的和親,豈不是因爲重視了這次和親?如此一來,兩國友好,便是一樁大喜事了。”
長公主不答,只是拿起茶杯入口慢飲。
小環突然面色有些憂慮,又說:“但是也聽說這個文臣將軍生性暴戾,他的將軍府上曾納過很多侍妾,如今卻一個也沒有了。”
長公主不禁道:“那是爲何?”
小環上前給她添茶,說道:“據說就是讓那個文臣將軍給打死了。那些侍妾幾乎都是鄰國進貢給南國國君,之後南國國君轉手賞賜給文臣將軍的。其中一個侍妾死的最爲慘烈,硬生生地便讓那文臣將軍將她亂棍打殘,隨後丟
長公主心陡然跳了一些,忍不住說道:“竟然有如此殘忍不堪之人。”
小環低頭嘆了一聲氣,說道:“此番秀女雖會被冊封公主之位,結果卻是爲了用作和親南國,而且還是嫁給的文臣將軍。這幾日赫王妃與凌王妃二人均在府上,四皇要求秀女選出要根據才德兩面,最後擇了優方可選出最佳。就是可惜瞭如此出類拔萃的情曦公主,日後這一嫁去南國,不知會是怎麼樣一個下場。”
長公主嗔怪提醒她:“不可亂說,免得引來不好的影響。”
小環委屈道:“小環知錯,小環一定改。”
長公主的臉色才稍稍溫和了下來,又輕聲問:“今日是幾時?”
小環輕聲應答:“今日初八。”
長公主淡然道:“今日初八,如此說來若是我要去看了皇后娘娘,還得再等七日。”
小環詫異,問道:“長公主爲何突然要去看皇后娘娘?”
長公主輕輕起身,走了幾步,才說:“沒什麼,這麼多年不曾見到,想去看看她。”
小環緊隨其後,又想了想說:“皇后終日待在她的寢屋內,每月十五纔出來一次,小環自上次見到她老人家感覺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再想起來,已經不記得皇后娘娘的尊容如何了。”
“我又何嘗不是?”長公主嘆息道,“自小到大,她便一直在裏面不過多踏出半步,就連凌皇兄的婚禮,都不曾露過面。”
想了又問:“赫王妃在這裏,赫皇兄可也在皇城內?”
小環吧唧着臉,緩緩應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倒是昨晚路過後花園的時候碰上了凌王爺還有兩位王妃。”
長公主輕聲喃喃道:“赫王妃……可還好?”
小環驀然擡起頭,應道:“昨晚奴婢第一次見到赫王妃,遠遠地看,也沒有看清。”
聲音戛然而止。
小環知道,長公主對赫王爺的心思一直都是……
她在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
雖說長公主對赫王爺的心思,就算赫王爺早已娶妻,依然沒有消退,反而看樣子,還加劇了她的思念之情。
而赫王妃乃四皇欽點,又是琴丞相愛女,而赫王爺對長公主從來就沒有懷有男女私情,即使長公主再如何,也斷然沒有了機會。
但是昨天傍晚遠遠看到赫王妃,並沒有看清楚赫王妃的容貌,從感覺上倒是覺得她端莊大氣,亦是能配得上那麼優秀的赫王爺。
長公主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才又問道:“四皇可在?”
小環又答:“四皇說是陪了南國使者,並不在皇城內。”
長公主弱弱站起來,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輕聲說道:“走吧,我困了。”
小環隨即點點頭,陪了她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