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醉挽綾 >第76章 大葉子花
    “怎麼會這樣……”琴婉綾聲音微微顫抖,“那如此說來,是不是患了寒毒之人,註定是救不了了?”

    趙御醫輕言道:“這到未必,寒毒雖瘮,卻與一種花極其相剋,此花屬極溫性草藥,若是能將此花摘回,讓患了寒毒之人服用,兩者碰到一塊兒,寒溫相釋,倒是能大而化小,小而化了。”

    琴婉綾問道:“此花叫什麼的?”

    趙御醫應道:“此花俗名大葉子花。”

    琴婉綾又問:“這大葉子花在外面可是買得到?”

    御醫卻搖搖頭:“這所謂的大葉子花學名究竟如何,如今下官也並未找到知這個草藥的人,但是下官敢斷定外面絕對不會有真正大葉子花的出售,即使有,也斷然是假的。”

    琴婉綾蹙眉:“爲什麼?”

    御醫臉色微變:“下官也只是聽說,此草藥大多容易生長在高聳直至雲端的山頂上,靠着吸收天地之精華,日經月益它纔開花。大葉子花特徵極其明顯,生時花大葉大,葉紅花黑,然而它的花開僅僅三日之久,而有藥效的大葉子花,也僅僅是開花三日的時候。”

    元春喫驚道:“葉紅花黑,真有長得這麼特別的花?”

    御醫看着她說:“還有更特別的。大葉子花在開花之際若是將它取下,它便整身變得金黃,如同金子一般。”

    元春嗤笑:“不知道趙大人可是故意誇大了其詞?”

    御醫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不容你不信,雖說大葉子花本官也不曾見過,但是卻當真有書記錄。”

    元春又問:“那既然大葉子花如此這般珍貴,怎麼從來沒聽說有人去找尋它?”

    御醫又答:“雖說大葉子花特別,但是它着實只是治療寒毒之身,一般受了涼的身子,喫上一副柴胡方可痊癒,又何須破費上雲端採拾大葉子花?”

    元春拉聳着腦袋:“那萬一有人患了寒毒之症呢,生病這種事,又如何難免得了?”

    趙御醫一臉嚴肅:“患上寒毒之症並不是不可抗拒因素所爲,它跟周身環境,以及人有沒有多加註意沒有任何關係。換言之,要患上寒毒,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然而一旦患上,就會極痛苦無比。所謂寒毒復發之時猶如百蟲侵蝕,並非形容,而是患了寒毒之後,體內真的有毒蟲在不停撕咬,只因它病發之時過於痛楚,纔將它形容爲百蟲侵蝕一般。寒毒實際意義上是一種蠱術,此蠱術相當邪惡,要利用萬人血來養萬蠱蟲,寒毒的蠱蟲只受血的供養,而且要養好一蠱蟲成型,需用盡了一個人身上所有的血,只有等到那蠱蟲成型了,才能在他人身上破血而下。因爲本身過於邪惡,這種蠱術甚至在它的初生地南國亦是被列爲了禁術,如今更是早已在世上消逝多年,至少在這麼多久以來,下官不曾再見過寒毒這等邪惡之術。”

    琴婉綾聽得聚精會神,又問道:“趙御醫可是親眼見過這種蠱術?”

    趙御醫愣了一下,才微微點了點頭。

    琴婉綾又問道:“那趙大人所說的大葉子花,亦是那個時候見到的?”

    趙御醫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黯淡:“下官雖親眼見過寒毒之症,卻從未見過大葉子花,只是曾經見過有書記錄,可惜當時年紀尚小,未能將書中所記錄內容一一記住。”

    琴婉綾有些不確定的問:“那如此說來,趙大人所說的大葉子花‘大多容易生長

    在高聳直至雲端的山頂上,靠着吸收天地之精華,日經月益它纔開花’可是真有此事?”

    趙御醫搖搖頭:“下官也只是聽說,當時崇城內流行一種病,崇國各處鬧得人心惶惶,幸好是大葉子花的及時出現才讓那場大災難得以平復,但是事後也曾聽過要將大葉子花采拾放入皇城內,卻有人說此花大多容易生長在高聳直至雲端的山頂上,靠着吸收天地之精華,日經月益它纔開花,而它的花開僅僅三日之久,有藥效的大葉子花,也僅僅是開花三日的時候,並不能存放。”

    琴婉綾錯愕:“趙大人所說的這個事,是不是就是二十年前,崇城內引發的那場肆意蔓延的瘟疫?”

    趙御醫不禁愣了一下。

    琴婉綾解釋道:“也只有二十年前那場瘟疫,纔會使得人心惶惶。本宮那時雖未出生,過後卻多少有些聽聞。”

    說到這,趙御醫眼睛裏流露了道不盡的哀傷,如同只是這一瞬間,二十年前那令人哀痛的一幕又浮現在他眼前了一般:“那年下官才滿四歲,崇城內一時之間人人惶恐不安,將近一半的百姓都染上瘟疫。當時那瘟疫兇惡至極,患上的人一旦出現病狀,全身便在短時間內出現潰爛,直至五臟廢盡,最終就連屍骨也腐化不剩。”

    琴婉綾不解道:“大葉子花乃治療寒毒之症,二十年前那次瘟疫爲何與大葉子花有了關聯?”

    趙御醫定睛道:“那場瘟疫主要的症狀是使得患上的人急劇發燒發熱,這種亦是體內溫度驟降的原因導致。大葉子花本屬極溫性草藥,對於此類病發症立竿見影,喝上它,便能能將人身體的溫度保持在正常狀態下,而病症一旦有一方被破壞了,便容易失去平衡,因此也會自行消散,那場瘟疫就如同不攻自破了。但是如今再看來,那場瘟疫倒也不需要到大葉子花的治療,亦是有其他溫性的草藥可代替。”

    琴婉綾聽得仔細,她能想象得到二十年前那場瘟疫究竟讓人絕望到什麼地步,那些曾經從死亡邊緣爬回來的人們,想將那場噩夢從心裏連根拔起,亦是難上加難,哪怕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年,要不然也不會直到現在仍然傳着宮淇赫是‘被惡魔詛咒的王爺’的話。

    她突然想起了宮淇赫那雙深若潭水的眼眸。

    琴婉綾垂眉。

    孤獨的感覺她最深有體會了。其他人雖因爲那場瘟疫痛不欲生,但終究還有人相伴,然而宮淇赫這麼多年來,帶着這麼大一個包袱,究竟一個人是怎麼才走過來的……

    子時,夜深人靜。

    一個鮮有人來的角落,正巧也被前面密密的景觀樹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今晚月光似乎異常明亮,披露大地。

    地面上被拉的短短的兩個影子相互緊緊抱着,藉着皎潔的月光,映照着一男一女的身軀,久久不曾分開。

    許久,男子才輕言道:“事情到現在順利如順水前行,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

    女子聽聞,輕輕從男子懷抱掙脫開來,說道:“只要能幫到你,做什麼我都願意。”

    男子喉嚨一緊,眼睛有些微微溼潤。

    他重新將她擁進懷裏,含情脈脈道:“實在是委屈你了。”

    女子在他懷裏搖搖頭:“我不怕。”

    說完兩人又互相緊緊擁抱,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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