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撐着腦袋看着杜小雪,看着她的打扮,看她筆直如小學生上課一樣的身板,半天才說:“你是……哪兒的人啊?”
杜小雪頓聲響亮而起:“草民來自崇城野外!”
“噗——!”阿九噴出一聲,忍不住又問:“哪兒算野外?”
這倒是把杜小雪問倒了,杜小雪眨眨眼,嘴巴張張合合,卻吐不出隻字片語。
阿九環視一週,意外今天沒有見到楚明月人來。
她不是一項喜歡嗔懟琴婉綾的嗎?如今抓到這個一個大把柄,居然人反而不出現?
阿九又側目看了杜小雪一眼,笑容燦爛地說:“你今天芳齡幾許呀?”
杜小雪一本正經應他:“回大人,草民今年二十二了。”
話一出,阿九剛想端起茶壺的手陡然顫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她。
二十二?
阿九愣半天才回過神。
然而杜小雪又想想了一下,着急又說:“不是,我……我今年……好像二十四了!”
……
阿九無語對她笑笑,自討沒趣喝了一口茶。
琴婉綾下意識向外面看了一眼,如今這個時候了,楚明月究竟爲什麼還不來?
她怕的是楚明月若是過來看到杜小雪坐上了那個位置,她會不會臉上不好看而又藉機想出什麼針對她們的妖蛾子。
私心下,杜小雪第一次來赫王府,不想讓她看到楚明月對她這般敵意滿滿。
正想着讓杜小雪換個座位,門外進來一個小丫鬟,欠了身之後彙報說楚明月不過來了。
具體怎麼不過來了,琴婉綾聽得仔細,然而等那小丫鬟彙報完,她又記不得了什麼理由。
宮淇赫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其他話。
表情淡淡,亦是看不出什麼。
下人們陸續開始一個接一個地上菜,桌上美食菜品豐盛,令人垂涎欲滴,越看越覺得餓。
“咕嚕……咕嚕嚕……”
杜小雪的肚子突兀叫了幾聲。
“咕嚕……咕嚕嚕……”
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啊九是裝作了沒聽到,不想杜小雪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一臉憨厚地撓了撓頭,嘴裏嘿嘿笑了兩聲。
啊九抓着筷子剛伸出去的手在了半空中陡然僵硬,最後才默默低頭喫飯。
琴婉綾驚訝地看着阿九,平時倒是看阿九沒有規矩,沒想到喫起飯來竟是這般好看。
阿九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比較微妙。
張侍衛是宮淇赫的貼身侍衛,但卻平時很少見到他,反而多見的是眼前這個阿九,可是剛剛他們也是見到了,張侍衛對宮淇赫一直都是畢恭畢敬的,彙報的時候還有一個下屬對主人的模樣,可阿九確實一直我行我素,在王府裏似乎沒有一點制約。
想着,琴婉綾竟一時丟了神,待她回過神來,發現阿九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直盯着她看,表情似笑非笑。
她只覺得一個措手不及,眼神躲閃而去。
啊九微微挑眉,又撇到一旁狗扒飯似的杜小雪,忍不住一身惡寒。
然而更讓他不能接受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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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吃了幾口,杜小雪滿足地用手拍了拍肚皮,以示一個要大開喫的動作,而才過不久,從肺腑裏便呼啦啦噴出了一團子生化武器,連琴婉綾坐的離她那般遠,都隱隱約約聞到了。
琴婉綾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一臉陰鬱。
從位置上站起來的之際,他突然一臉狐狸諂媚的表情看着仍然在狼啃撕咬的杜小雪說:“你慢慢喫,別噎……”
“噗噗噗噗……噗——!”不等啊九說完,杜小雪微微側了下身,一個暢屁低吟而出,雖威力不大,卻在他倆那小小的空間裏後勁很足。
門外,啊九帶着滿臉黑透的表情揚長而去,留下一抹蒼涼的背影。
宮淇赫突然道:“明天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新管家明瞭應聲:“回王爺,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宮淇赫點點頭,側目看着琴婉綾:“那王妃還有什麼想帶的,便與他們說。”
琴婉綾微怔,不明所以。
想了一下,才記起明天丞相大人壽辰之日。
她低聲應道:“臣妾明白。”
杜小雪一臉茫然望着他們,嘴裏的東西還沒嚥下去,收回目光的時候,竟發現啊九的碗裏還有飯菜,人卻不知道哪兒去了。
鼓着嘴巴,她偷偷環顧四周,也不見啊九的蹤影。
她看向旁邊的一個小丫鬟,偷偷問道:“小姐姐,那個……他……”
暗暗地,她指了指旁邊空蕩蕩的位置。
小丫鬟意會,亦是輕聲應她:“他已經喫飽,離開了。”
聽到這兒,杜小雪的嘴巴突然嚼不動了,眼睛巴眨巴眨看着那個位置發呆。
望着琴婉綾一夥人離去的身影,阿九一屁股坐在宮淇赫身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師兄,是我看錯了嗎?我怎麼覺得那是一個男人?”
“我倒是覺得嫂子應該有些……”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還沒等阿九講話,逸繼凡就又打斷了他,語氣裏盡是嚴厲,“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你們在這邊負責盯緊南鷹派,如果他們再有什麼動作,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逸繼凡說完便站起來,走到門口處的時候還不忘再三叮囑:“切記,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不可再與外人說出。”
等到門‘咯吱’關了,阿九纔對着門口吐了吐舌頭,看得宮淇赫也忍不住笑了笑。
宮淇赫輕輕地收起畫,動作溫柔地像要滴出水來,惹得阿九連連調侃:“師兄,真人都在你府邸上,還收藏這畫做什麼?”
宮淇赫沒有理會他,把畫重新放回暗格,輕輕轉動玉球。
阿九又調侃道:“師兄,要不你也幫嫂子作一幅?送給我也成啊。”
宮淇赫這才擡頭看他,說:“她可是你唯一的嫂子。”
然後又說:“看這破畫,還不如多討論討論聖天靈石的事,反正我們都一塊商量了也沒出個所以然,我看倒不如讓嫂子來看一下,指不定能找出個突破口。”
原本阿九隻是隨便說說,當時埋怨一句,不想卻贏來宮淇赫一臉的期待。
逸繼凡問道:“什麼嫂子?”
阿九神采奕奕地說:“就是師兄的王妃啊。”
逸繼凡一口打斷:“不行,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便不可再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