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搖搖頭,低聲又說:“看到沒有,桌子前坐着的那個披金戴銀的小公子,那就是齊老爺的兒子齊歲!”
琴婉綾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這才注意到小二嘴裏所說的‘齊老爺的兒子齊歲’還左擁右抱這兩個大美人,時不時如同流氓似的左右各親了她們一口。
“齊少爺,您大人有大量……”中年小老頭仍不停磕頭。
幾個粗大漢又狠狠踹了他一腳,喝道:“齊少爺大人你有大量,還需要你來說?”
“是是,小的有罪!請齊少爺開恩!”
聽到這兒,齊歲突然將懷裏的兩個大美人往兩邊用力一推,如同地痞流氓似的看着他問道:“既然有罪,那你說該怎麼辦?”
聽了這話,中年小老頭渾身一顫,身子一下子便僵硬在了原地,面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出了。
粗大漢見狀,又狠狠踹了他一腳:“齊少爺問你話呢,啞巴了?”
齊歲嘴角一扯,叫道:“把如意盤拿來!”
粗大漢得令,拿出了一個大轉盤立在飯桌上,大轉盤上面畫了許多區域,每個區域上都標註了字。
琴婉綾定睛一看,不免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那大轉盤上每個區域都寫了歪歪扭扭的字。
斷手,斷腳,抽筋,扒皮……
才默唸了幾個,琴婉綾就發覺自己有些頭暈目眩的了。
小二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齊少爺拿出了那個,只怕他這次真的完了。”
“他欠了他很多錢嗎?”琴婉綾問道。
“唉,恐怕剛開始就他借了齊少爺的,也剛纔他還給齊少爺的那十個銅板。”
“那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利滾利了唄,今日你若是借了齊少爺十個銅板,明日就得還他一百兩!在這地方,一朝賭,便毀一生!”
事情鬧大,來客棧裏喫飯的客人有些因爲害怕偷偷溜走了,錢都沒付,掌櫃的精明,而他也唯獨怕這一回事,他出面無非就是想花了錢讓齊少爺消氣,不想這次齊少爺竟看起來不想要錢了,眼裏只閃着好玩的光忙。
粗大漢給中年小老頭遞過一根飛鏢,粗聲粗氣地說:“拿着!”
中年小老頭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整個人連眼淚都流不出,就在昨天,他就親眼所見了齊歲用這種方式將一個人的腿給活生生砍了下來。
那時他簡直要一下子背過去,他這輩子唯獨怕死和怕見血,剩下的什麼都不怕!
“去你嗎的!”
粗大漢狠狠在他的瘦弱的腦袋上揍了一拳,他只覺腦袋嗡嗡直響,嘴裏直流口水。
“拿着!”見着中年小老頭這模樣,粗大漢直接揣起他的手將飛鏢往他手裏一塞,“快點,別磨磨唧唧,小心我折了你的頭!”
一聽到折了他的頭,中年小老頭一下子就回了魂,然而整個人愈發不淡定了,只是他
知道,只要他這一鏢飛了出去,無論中了哪一個區域上,他都將要受到一個殘酷的懲罰。
所以相比之下,這鏢他還是非投不可。
他全身顫抖得厲害,拿着飛鏢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若是再不收緊,他怕他這般在抖下去,他手裏的飛鏢就掉地上去了,到那個時候,他還是一樣要被人擰斷了腦袋。
齊歲很滿意地看着中年小老頭的反應,他這幾天是在無聊,平時喜歡玩的‘娛樂’他現在都沒有開始漸漸失去興趣了,他要換一個更刺激的,這樣才能激起他內心的快樂的慾望。
“開始吧!”他的聲音裏還有沒有完全褪去的奶聲,然而說話的樣子卻讓人看起來那般狠厲。
聽到指示,一個粗大漢將大轉盤打起轉來。
“呼!”
粗大漢又將它撥了一下,那大轉盤轉得更加快了,上面五顏六色的顏色一下子如同混合子在了一塊,只叫人看了眼花繚亂。
中年小老頭的臉突然又白了幾度。
他顫都地舉着手,彷彿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他猛地閉上眼睛投了出去。
當此時,張侍衛冷眼一動,手裏一塊小小的石頭亦是從他手裏被他飛速投去。
“叮!”
就在那飛鏢離大轉盤還有幾毫之差時它們撞在了一塊,飛鏢折角,幾乎擦着齊歲的耳邊,最後穩穩射在他身後的柱子上。
齊歲嚇得一臉慘白,眼珠子插在耳邊的飛鏢膽怯地看了一眼,而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少……少爺!”幾個粗大汗亦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差點尿溼了褲子,尤其是齊歲此時放聲大哭的情況。
這一下,他們幾個人瞬間就亂了陣腳,個個面露哀苦,不知道該怎麼辦。
中年小老頭跪在原地愣了好久,他明明是做好了半死的準備來的,最後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前面齊歲哭得如同氾濫的洪水,任憑那幾個粗大漢怎麼勸都勸不動。
“剛纔是不是你暗中搞的鬼?故意讓我射偏了,藉機想暗算齊少爺?”突然,中年小老頭突然從地上站起來,面色凶神惡煞,一個個指着旁邊看着的人大聲罵道,“還是你?你們誰做的站出來!”
小二露出一臉鄙夷,隨即喃喃說道:“所以說他這人就不該救,讓齊少爺將他打去了腿得了。”
“小二,你跟他可是有過節?”琴婉綾不明白中年小老頭這樣的行爲是因爲什麼,但是看小二的表情,卻看得出他對那人不爽。
小二搖搖頭:“我哪兒會跟他有什麼過節?只不過看他不順罷了,他這樣也不是第一第二次了,以前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可憐他,替他說話,報不平,後來你才怎麼着?他爲了在齊少爺面前邀功,竟將替他說話那人的祖宗全罵了一遍,說人家多管閒事,最後害得那人爲此入獄,至今都沒能出來。你說這種人,他可恨不可恨?哪裏值得別人同情了?”
客棧裏,齊歲還在一羣人的安慰聲中哇哇大哭,而那中年小老頭,亦是各種指着其他人怒吼着要將多管閒事的人拉去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