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發財一臉恐懼地盯着在他抵在他額頭前面的那把尖銳的長劍,面色早已煞白。
“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張侍衛寒氣逼人。
官兵們見狀,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可雖然如此,齊發財還是不忘顫聲給他們打預防:“都……都別過來!”
而張侍衛剛纔說他狗命,他竟當真可以就此學着狗吐着舌頭,試圖討好張侍衛。
圍觀的人忍不住捂嘴偷笑,掌櫃的看着,心裏亦是樂此不疲。
宮淇赫邁前兩步,目光鋒利地看着地上已狗模狗樣的齊發財,緩緩說道:“死活,選一個吧。”
張侍衛將長劍收起。
齊發財惶恐地擡頭看着,宮淇赫突然這般對他說,他定是選擇‘活’,但是哪怕他是真的蠢,也明白宮淇赫這樣問他,不管他選那個都討不到好。
‘死’,無非就是表面上理解的死,可‘活’,就說不好是讓他怎麼樣活了。
“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嗎?”宮淇赫又道。
“活活!大俠饒命!”齊發財不敢囂張。
“哼!”宮淇赫冷哼一聲,“像你這樣的人,也配活在這人世間嗎?”
琴婉綾在一旁哭笑不得,真想不到,宮淇赫看起來這般英姿颯爽,可整起人來,也有連環招。
掌櫃的越看越覺得不安,雖然事情看起來挺順利,但是……
他偷偷看了站在他旁邊的琴婉綾一眼。
相對來說,在他們三個人當中,琴婉綾是看起來最不靠譜的那個,因爲她的模樣讓人感覺起來就是一個弱爆的模樣,身上亦是不配刀劍,一看就知道是手無縛雞之力,而剩下那兩個,則是強大無比,惹不得的主。
於是他來到琴婉綾身邊,偷偷拍了拍她的肩膀,待琴婉綾轉過頭去,才忐忑無比地在她耳邊說道:“公子……”
不想琴婉綾早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卻不當回事,因爲掌櫃擔心的問題,在宮淇赫面前確實不算問題。
他無非就是擔心他們這樣又再一次惹怒了齊發財,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有權有勢的人,不能將齊發財拉下馬,送入獄,這樣一來,還是迴歸了原來那個問題,等他們三個一走,他們又要進入更殘酷的水深火熱之中了。
琴婉綾笑得毫無公害:“你等着看就行了。”
掌櫃的惴惴不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的齊發財,只見他兩眼淚汪汪,而後眼一閉一睜,竟真的倒出兩抹熱淚:“求大俠饒命,求大俠饒命,只要大俠能繞了本官的命,本官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大俠!”
“還敢自稱‘本官’?”張侍衛怒道,“你還真是恬不知恥,竟厚顏無恥到這地步!”
“那我之前提出的那個條件,你可能答應?”宮淇赫問道。
“這……”齊發財突然一臉爲難,還想打馬虎眼,於是說道,“不知……大俠方纔提到的是什麼條件?”
張侍衛又拔劍,指着他額頭,怒氣不減。<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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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答應答應,大俠說的,我全都答應!”
“這次當真了?”宮淇赫故意問道。
“當真!”齊發財磕頭道。
“可還想耍賴?”宮淇赫又故意問道。
“不……不敢耍賴!”齊發財硬生生應道。
“那還不趕緊拿出來!”張侍衛怒道。
齊發財卻是一臉懵逼:“拿……拿什麼?”
張侍衛不願跟他再多廢話,長劍一晃,明明沒有碰到齊發財,然而齊發財的頸脖之間卻出現一道細細的劍痕。
齊發財哭得驚天動地:“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我拿我拿!”
說完,他從瑟瑟發抖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白光閃閃的令牌,哭得一身淒涼,卻還要雙手奉上給宮淇赫:“大……大俠……”
宮淇赫滿意地接過,反覆看了一下,嘴角微扯,突然舉起令牌說道:“令牌在此,衆官兵聽令!”
聽到這麼正規的指令,官兵們都忍不住愣了好久,面面相覷片刻,齊刷刷跪地,就連圍觀的百姓,包括掌櫃的,全都齊刷刷跪在地上,只餘他們三人站着。
“犯人齊發財,利用不正當手段,威逼原地方官馮康如退位而自行接任其職位,期間目無王法,作威作福,無惡不作,甚是惡劣。現我以官位之名,執官令之權,沒收其所有財產,判犯人齊發財一室終身入獄,不得改判,還百姓之福。”
“啊?”齊發財一聽,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頓時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人!”師爺驚悚,“你你……你大膽!”
宮淇赫不曾理會他,繼續判道:“師爺在位期間,不僅對惡勢力嬌慣縱容,還助紂爲虐,不識王法,無惡不作,甚是惡劣,現將其師爺一職免去,以連帶之責任,判師爺終身入獄,不得改判。”
“放肆放肆!你一個市井之民,你有何權利拿令牌宣判”師爺持着他文人的最後一股氣嗔對宮淇赫道,而後瘋一樣地看着官兵們道,“你們……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快!”
官兵們聽着他說覺得也有點道理,但畢竟宣判的人只是一個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人,於是上前半步,行爲蠢蠢欲動。
宮淇赫冷眼一掃,官兵們心中仍又恐懼,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但是這樣彼此之間弩對不前也不是個辦法,而拿不下齊發財,治不了師爺,這件事就不能算解決。
宮淇赫見他使出令牌無效,將令牌收回,又在手上掂了掂,最後櫻脣一扯,說道:“看來身份很重要。”
張侍衛探進自己的懷裏,只等宮淇赫發令,他便使出令牌,展示赫王爺的身份,到時候,別說是讓齊發財入獄了,就是想直接就地正法,判他凌遲之死都無人敢阻。
只是等了很久,卻不見宮淇赫說什麼,張侍衛忍不住側目望去,竟發現宮淇赫的嘴角有隱隱的笑意。
在心理學上,那個表情,叫得意。
至於他究竟得意什麼,恐怕只有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