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胖狐狸 >28.第 28 章
    宇文猛低頭看向此刻斜靠他身上像是沒長骨頭一樣軟綿綿的小狐狸, 眉梢挑了挑,偏生那小狐狸還是察覺不到任何危險, 還伸手從桌面的點心碟裏撈了塊糖糕, 兩隻手捧握着, 一邊小口小口地啃着,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着軟塌前裹着輕紗跳舞的妙曼少女。

    那幾個少女如果純粹是在跳舞也就罷了,可她們不老實, 明裏暗裏都在給他拋媚眼, 小狐狸還一點不知,也不知道該說他心大, 還是誇他真的就只是在人跳舞。

    “好喫嗎”宇文猛問他。

    小狐狸眼睛沒從舞女身上挪走, 下意識地說:“好喫呀”

    宇文猛冷笑一聲,又問:“好看嗎”

    “好”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兇戾,漠塵這次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仰着小臉看向宇文猛,忽地改了口, 說,“一般般吧”

    “呵呵。”

    宇文猛皮笑肉不笑,擡起一隻手揪了揪漠塵腮邊的軟肉, 他這次可沒手下留情, 漠塵被他揪得眼淚汪汪,卻又不敢喊疼。

    不僅如此, 宇文猛扯完臉後就將漠塵手裏的糖糕給搶走了, 還就着小狐狸啃過的地方狠狠咬下一大口, 眯着眼睛看向舞女們,點頭讚賞道:“我倒是覺得挺好看的。”

    那些舞女被誇了,臉頰頓時飄上一層桃花瓣似的粉,含着羞帶怯地看了宇文猛幾眼,宇文猛也不躲閃,勾着脣角任由她們打量。

    漠塵看着宇文猛的目光在那些個舞女身上游弋,馬上就有些不太高興了,心裏有種酸酸的感覺,就像話本子裏說的,守在家裏的小妻子發現自家相公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那羣舞女中身着海棠色薄紗裙的領舞也跟着旋身過來了,不過她也還算有眼色,沒有直接往宇文猛懷裏撞,而是身姿翩翩地爲宇文猛倒了一杯酒,假使宇文猛真的對她有意,在她倒酒的時候就可以扯着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懷裏;如果宇文猛對她沒什麼興趣,那她也可以安然離開,不會惹了主子的不高興。

    不過看到這一幕的漠塵立刻就委屈上了,也不靠宇文猛的肩了,直接坐了起來問:“將軍你怎麼可以誇她們”

    宇文猛聽着漠塵這倒打一耙的控訴又好氣又好笑,小狐狸也不想想究竟是誰把他帶來這看人跳舞的,便挑眉反問他:“哦爲什麼不可以誇”

    “我們在一起了呀。”小狐狸蹙着眉冒出這麼一句話,“你就只能誇我,不能誇別人了,她們跳得那麼好,我剛剛都沒誇她們呢。”

    說得有理有據,叫人信服,宇文猛心裏暗笑,但他面上不顯,垂眸望着那領舞從酒壺中倒出的酒液,淡淡道:“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宇文猛確信自己的記憶沒出岔子,他還真沒明面上說了要和小狐狸在一起。

    漠塵一聽宇文猛這冷淡的語氣更加傷心難過了,覺得自己剛剛想的真是沒錯,善變的男人都是負心漢,有了新人就忘舊人。

    或許,這就是他水性楊花的報應,才叫他喜歡上這麼一個善變的男人。

    “你說我乖你就會喜歡我的,我不乖嗎”漠塵無比委屈,眼裏霧濛濛的,像是宇文猛敢說個不字下一刻他就能哭出來般可憐,“我剛剛還給你喂葡萄了。”

    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宇文猛輕笑一聲,覺得拿人手短喫人嘴軟,就擡起胳膊抱住小狐狸的肩將人往自己懷裏帶,似笑非笑道:“那你怎麼不讓別人給我喂”思索了片刻,宇文猛又給小狐狸下了個陷阱,狀似漫不經心地道,“你之前來這玩,不也是讓人給你喂的嗎”

    “可她們都沒有我長得好看呀。”漠塵被宇文猛重新抱回懷裏後,便開始發泄心裏的委屈了,也擡起胳膊抱住宇文猛的脖頸,認真地說,“她們都是讓最好看的人來餵我喫,這裏哪有人比我更好看”說完這話,漠塵還怕宇文猛不知道他的乖巧與深情似的,用五根細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晃着說,“我從來沒給別人剝過葡萄,只給你剝過。”

    宇文猛哭笑不得,說到底還是因爲他喜歡小狐狸,所以見他一露出委屈失落的表情就覺得心軟,即使知道這色狐狸以前幹了許多壞事,這下也不捨得再苛責他了,抓住他那幾根小手指握在掌心,低頭在少年白皙的手背上親了一口,說:“好吧,是我錯了。”

    漠塵這才滿意一些,臉頰微紅地說:“那你還是喜歡我的。”

    “是。”宇文猛笑道,“我最喜歡你了。”

    聞言漠塵的臉更紅了,他其實就想宇文猛不要誇那些舞女,卻沒想過要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他親暱,這下被他一親手背就羞赧極了,可又覺得這樣有些甜蜜,小聲說:“我也喜歡將軍。”

    宇文猛見他這樣就想親小狐狸一口,笑着揪下一粒葡萄哄漠塵說:“我也沒給人剝過葡萄,我現在剝給你喫要不要”

    而那領舞本來是存了勾引宇文猛的心纔過來倒酒,誰知一過來卻看了漠塵和宇文猛怎麼膩歪恩愛,聽着他們左一口“喜歡”右一口“剝葡萄”的,頓時氣得滿臉菜色,在心底暗罵漠塵一聲“狐狸精”後就懣懣地繼續回去跳舞了。

    結果跳了沒多一會,他們所在的這艘畫舫忽然被另外一艘畫舫狠狠撞了一下,領舞站着的地方本就靠近船邊,這下身形沒站穩立時就落進了水裏。

    那些舞女見領舞落水了也都紛紛嚷了起來,焦急地喊着“救命”什麼的,好在撞他們的那艘畫舫上很快就來了人,一名護衛模樣的人進水將那領舞撈了上來,倒是省了宇文猛和漠塵出手救人。

    而那領舞雖然很快被救了上來,卻是嚇得不輕,跪在地上小聲地哭,正在被其他舞女安慰。漠塵一臉懵然,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好好地坐着船就出現了這樣的事,這在以前可從未發生過。

    宇文猛記得漠塵先前說在這可以看熱鬧,見狀就挑了眉梢道:“這就是你說的熱鬧”

    “不是呀。”漠塵也十分奇怪,他說的熱鬧是這長安洲海河上的另外一件趣事了。

    他們所包的這艘畫舫是順着安河一路向前的,再行幾裏便會到一座小島,名曰翩躚臺。那小島是長安洲富商貴胄都喜歡去玩的銷金窟,每年都會有貌美的舞者在上面跳舞,漠塵坐畫舫來玩的時候經常看到不少人會爲一名舞者大打出手,那纔是他說的看熱鬧。

    正當他們兩人說話間,撞他們那艘畫舫上忽然走下一個打扮貴氣的青年,那青年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主兒。看見皆穿一身雪青色衣衫,還摟抱在一起舉止曖昧的宇文猛和漠塵眸光微閃,但很快就挪開了目光,負着手下令道:“給我搜”

    他身後跟着的屬下聞言立刻就在畫舫裏散開了,把船上能藏人的地方都給翻了一遍,卻沒找出什麼人。

    青年身邊的一個侍從見狀,便搖了搖頭說:“沒找到人。”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那青年聞言臉色立馬就變了,皺眉道,“我剛剛明明看見他就是朝這邊游過來的。”說完這話他就將目光移向宇文猛和漠塵,活像他們兩個把他要找的人藏起來的似的。

    青年身邊的侍者諂笑着看向宇文猛,問:“請問兩位公子,剛剛可曾看到過一名男子”

    漠塵和宇文猛剛剛在喫葡萄,哪有閒工夫看其他地方,再說他們也確實沒見過其他人,而且漠塵聽那青年說話,還以爲他在找的是條魚,正常人怎麼可能在這樣湍急的河流裏鳧水呢聞言便答道:“不曾。”

    侍者笑了笑,又道:“小公子您再仔細想想,我們主子所尋那人水性極好,不過這附近也就你們這艘畫舫,他斷是不可能躲到別處去的。”

    “真的沒見過。”漠塵說,“船你們不是也搜了嗎”

    青年卻仍是不太信,皺眉冷冷道:“你們最好不要騙我”

    “就是騙你又怎樣”宇文猛打斷他的話,將剝到一半的葡萄自己吃了,末了還呸呸吐出兩粒籽,一副輕慢不屑的模樣。

    “你”青年氣結,微微瞠目道。

    宇文猛本就是桀驁不馴的主兒,更別提站在他面前這些只是羣凡人,也跟着冷笑說:“你打擾了我們的遊玩的雅興,沒有一句道歉不說,還在這撒野,我實話告訴你,你要找的人就是被我們藏着,能找到的話,你就找吧。”

    漠塵湊到他耳邊,小聲問:“將軍,你爲什麼要騙人”

    宇文猛沒說話,那青年卻是已經看不慣宇文猛這副模樣,瞧着就像是要差人來收拾他們,卻被先前說話的那個侍者攔住,附身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青年氣得胸膛連連起伏,但最後只是狠狠瞪了宇文猛一眼便拂袖離開。

    偏生漠塵還在那奇怪:“他到底要找什麼人啊,我可以幫忙嗎我幫了他的話算不算是在做好事呢”

    “人家這樣欺負到你頭上了,你也不生氣,卻把脾氣全撒我身上了。”宇文猛屈指敲了敲漠塵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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