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勇自認化爲人形的相貌一般,還因爲受了本體的影響, 有點兒齙牙,就相貌而言, 絕對沒有能讓眼前這個美女青睞的點。
他詫異地多看了這位美女幾眼。
哪知那美女竟慢慢緩緩挪到了他身邊,壓低聲音問他,“你們小妖,都能成爲公職人員了”
蔡勇:“”
你才小妖你全家都小妖
他一條在寺廟後院蓮池中經佛法點化、開智修煉近千年的鯉魚精, 明明是大妖大妖好不好
蔡勇目露惱意地看向這位美女, 未免被他人聽到,同樣壓低了聲音,“我不是小妖是大妖”
美女淡漠的神情上,露出了些許驚詫, “鯉魚精成大妖了爲何難不成在這裏, 那些龍鳳瑞祥, 畢方饕餮, 都被稱作巨妖”
蔡勇:“”
他此刻腦子一片糊漿,只呆愣地看着眼前這位美女, 連楚柯與刑警同事在說什麼都沒去聽。
臥槽我千年修爲竟然被一個凡人看到了本體
臥槽要是凡人她應該連我是妖怪都看不出來
臥槽臥槽臥槽她肯定不是凡人
可是她不是凡人她是什麼啊明明一點修爲都沒有啊
臥槽她到底是什麼人啊啊啊啊啊啊
“鯉魚精你爲何發愣”美女的聲音將他拉回神志。
他壓下心中翻滾的洶涌浪潮,力作鎮定,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本體是鯉魚”
被看到本體對妖怪來說, 着實是一件丟人的事, 所以在良妖證上要放本體照片曾經受到廣大妖族的強烈反對, 只是被他們部長老大用暴力手段強力鎮壓了而已。
眼前的美女理所當然道:“你只是鯉魚精,修爲也尋常,我自然能看到,不必羞愧,能讓我看不出本體的妖怪,還不曾有過。”
蔡勇:“”如此大話,連他的部長老大都不敢說吧
只是眼下蔡勇無法對這位美女身份細查,他身邊的刑警同事已經一連看他好幾眼了,大約對於他這種搭訕美女的行徑很不滿。
蔡勇只能暫時收回心緒,先幹正事兒。
刑警同事張宣正在盤問楚柯是否清楚戴華達的動向。
戴華達是個修士,用自身道術做了不少有違天理的事,被非物質文化管理部追捕,只是追捕過程難免會與凡人打交道,將本部門的名號拿出去不太方便,故而,偶爾會有經常合作的刑警隊相伴。
張宣又問楚柯:“你跟戴華達之間經常聯繫是因爲什麼事情跟道法有關嗎”
張宣已經接下這類任務好幾回了,早就見識過了非科學現象,盤問起楚柯來駕輕就熟。
楚柯立即搖頭否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偶爾跟他喝喝酒聊聊天。”
張宣嗤笑,“一個大明星,和一個道士喝酒聊天”
董憶君聽到“道士”後便知
曉刑警說的逃犯戴華達就是楚柯口中的“大師”,正要開口說話,蔡勇卻身形一動,旁人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手中已握着本該在楚柯項間的木牌。
楚柯一時語塞。
董憶君已趁機道:“警官,他還養嬰靈,甚至將嬰靈反噬都轉嫁到我身上。”
蔡勇神情一肅,“看來你還是個共犯”
楚柯打死都想不到養嬰靈還能輪到警察來管,當即嚇得面色發白,“我、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以爲這只是個普通的木偶”
蔡勇懶得聽他狡辯,轉向董憶君問,“你知道他養的嬰靈在哪裏嗎”
“在書房。”
董憶君帶路,將兩位領了過去。
擡步前,蔡勇側眸又看了眼那位古典美女,他現在拿不準這個出現在楚柯家裏的女人跟楚柯是什麼關係,她能看出他本體,定然也通道法,不知是否跟此事有關聯。
他疑慮萬千,卻見這位美女此時正愣愣的,目光落在他手中從楚柯脖子上取過的木牌上。
蔡勇想問,只是張宣已在書房內叫他,“蔡勇,快來看,媽呀這木娃娃好詭異”
他只得暫且擱下這位古典美女,忙走過去。
蔡勇手中的木牌,隨着他離開,消失在了奚芄視線內。
奚芄收回目光,心緒稍攏。
許是修爲不再的緣故,她有時便沒那麼敏銳,比如這木牌,乍見楚柯時,奚芄並未注意到它的存在,一直到見到楚柯現女友對他異常癡迷的目光。
而當時,奚芄只以爲這是一塊普通的,招桃花的木牌。
然而此時,當蔡勇從楚柯身上拿過木牌後,這木牌便與站在蔡勇旁邊的奚芄離得近了,奚芄才驟然發覺,這塊招桃花的木牌,絕不普通。
這塊木牌的玄力很強,與嬰靈上的道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絕不像出自一人之手,而這木牌,乍看是簡單的招桃花吸引異性注意,實則乃用了蠱惑人心的攝魂術。
奚芄強烈懷疑,原身自殺,與它有關。
而且,不知爲何,她對這木牌的感覺很微妙,說不上來的怪異。
她凝思了片刻,卻不知怪異感爲何而來。
此時書房裏發出了強烈的動靜,是蔡勇在對付嬰靈。
奚芄走了過去。
玻璃罩上的道符已被蔡勇拿開,他手中捏訣,用玄力將嬰靈控制住,再使了淨術輕而易舉地驅散怨氣。
不過片刻,半空中出現了透明的嬰兒身形,那孩子對着蔡勇咯咯直笑,只是沒過多久,原本就透明的身形越來越淡,最後消散不見。
董憶君心中感慨,問道:“他去投胎了嗎”
蔡勇搖搖頭,“人死身消,投胎轉世不過是人們許給自己的安慰。”
楚柯已經被張宣戴上手銬,他大哭大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能隨便抓人,對抓人要逮捕令的你們有逮捕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