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劫 >第二十九章 生死之間
    我看到了李道士,他的身體不見了,就剩一顆死人頭,像籃球一樣在地上蹦來蹦去,而且越蹦距離我越近

    那張紫青色的臉,浮現出和三哥一樣的怨毒,無論他怎麼跳,那雙陰測測的眼睛,都時刻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腦門都快裂開了,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屁股頂在棺材板上,這纔沒有被嚇得坐在地上。

    我脖子疼好疼啊李道士五官扭曲,陰測測地瞪着我,居然咧開嘴角在笑,陳凡,你摸摸你的脖子,是不是也在流血

    聽到這樣的話,我下意識就伸手去摸脖子,果然觸碰到了一團溫熱的,帶着血腥氣的液體,腦門嗡了一聲,下意識暴喊,啊

    嘿嘿,來吧,跟我們一塊走,黃泉路上,也不寂寞李道士嘶啞陰怖的笑聲到處都是,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變得有些發飄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居然真有了陪他們一塊走的打算。

    我能夠感應到,自己脖子上咧開了一個口子,口子在不停地放大,噴濺的鮮血好像水龍頭一樣,濺射了兩米多遠,腦子也暈暈乎乎的,意識漸漸開始發飄。

    我死了嗎

    我心中恍惚,只剩這樣一個念頭,原來死掉的人感覺是這樣,好冷啊,但是一點都不疼,呵呵

    我的面容也開始呆滯了,腳步不知不覺地移動,緩緩走向了三哥和李道士。

    那兩張陰怖的臉,幾乎充斥着我的整個視線,漸漸地我完全失去了抗拒的想法,腦子裏不斷回想着三哥陰冷的呼聲,

    陳凡,過來你來呀,我們帶你一塊下去

    我甚至看見了傻子,傻子娘似乎也陰測測地站在門外,朝我不斷地招着手。

    我的視線更模糊了,好似看見了一條黑漆漆的小道,沿着夜色蔓延,小道上濃霧瀰漫,不知道能夠通向哪裏。

    陰陽路,這就是我最終的命運嗎

    就在我滿心冰冷,顫抖着踏上那條陰陽道的時候,忽然間卻覺得肩膀的某個位置癢癢的,好像被火焰灼燒了一樣,原本麻木冰冷的四肢,居然漸漸恢復了一點知覺。

    那股強烈的灼燒感在逐漸放大,越來越明顯,在帶給我渾身知覺的同時,也讓我感受到了一股刺痛。

    我很疼,那種痛苦起碼超過了十級,一瞬間就讓我呆滯放空的腦子迴歸到了現實,甚至有一種打滾哀嚎的衝動。

    但我卻連動都沒動,因爲黑漆漆的夜幕下,我看見了一張慘白的臉,幾乎快要貼上了我的鼻尖。

    三哥怨毒地嘶吼着,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走,快跟我走,快走啊

    我猛然驚醒,左右打量,這才發現趁自己意思模糊的時候,三哥已經牽着我的手,把我帶到了村尾後面的一處懸崖峭壁上,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會跌入深淵。

    他想控制我跳崖

    心中這個念頭冒出來,我腦子裏頓時涌現出了暴怒,憤怒的情緒在一點一點滋長,那一瞬間我好像什麼都不顧了,驚恐的情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內心深處躥起了一股暴露的火焰。

    王八蛋,想害我,我要你死

    我沒有思考太多,幾乎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將左手一揮。

    左手還抓着從李道士家撿起來的那把斧子,一下子就砍在了三哥的胳膊上,滋滋一聲爆響,三哥整條胳膊都被我砍下來了,發黑的傷口冒着濃煙,黑色的鮮血沿着手臂流淌下來,觸目驚心。

    你敢害我三哥看着自己的斷手,陰狠密佈,本就青獰的五官,變得更加扭曲了。

    你給我去死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將斧子高舉起來,狠狠往下一跺。

    幽冷的斧子冒着寒光,沿着三哥的天靈蓋劈下去,他腦瓜子炸裂,好似西瓜一般,腦漿崩碎了一地,整個身體也被我一分爲二,生生劈斷成爲了兩截。

    啊

    被我一分爲二,三哥居然並沒有死去,被砍成兩半的身體倒在路邊,還在望着我陰測測地冷笑,陳凡,你根本跑不了,你會死咯咯

    我拋了斧子撒腿就跑,沿着懸崖連滾帶爬,邊跑邊大喊,來人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沒有人會救你,咯咯三哥陰冷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看,發現懸崖根上,三哥、李道士,還有傻子和他老孃,全都像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裏,對我咯咯地磨牙,語氣陰怖充滿怨毒,

    你以爲你跑得掉嗎我們回去找你的去找你

    去你媽的我快瘋了,大吼大叫地衝出村口,沿着那條衚衕跑去。

    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該死的村子,躲回家中一輩子也別出來。

    這一路跌跌撞撞,我也不知道究竟摔了幾跤,好在村子本就處於城市荒郊,距離我家不遠。

    花了十來分鐘左右,城郊的燈火重新映照在我身上,我整張臉都嚇得慘白慘白的,好歹逃離這些冤魂的魔爪了。

    我嘆了口氣,將後背抵在牆上,冷靜下來,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應該去哪兒。

    三哥和傻子都知道我家在哪兒,他們還會不會找來

    我無從得知,整個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感覺哪裏都不安全。

    現在能幫我的只剩爺爺,可爺爺說過他要出一趟遠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沒有爺爺的保護,這些傢伙隨便哪一個都能要了我的命。

    城市燈火一片朦朧,我形單影隻,走在大街上越來越冷,腦海中一片茫然,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走了不多時,我迷迷糊糊地又回到了自己家門口的那條衚衕,望着黑漆漆的衚衕口,感覺前面就像一隻野蠻的兇獸,正張開冷幽幽的大嘴在等着我似的。

    叮鈴鈴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一竄清脆的銅鈴響聲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夜幕下,街邊好像站着一個穿着白袍子的老頭,住着柺杖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他的身形佝僂,頭上還帶着一定大草帽,鬍子拉碴的,面黃肌瘦,臉上幾乎沒有二兩肉,就剩個皮包骨,可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黑暗中彷彿能發着亮光似的,比手電筒還亮。

    我謹慎地後退一步,你你是誰

    大街上空無一人,這老頭走來的方向,明顯就是衝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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