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隊死了,案子一無所獲,我們現在掌握到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孟六,只有他纔是最近接觸過趙權的人。
孟六雙眼迷茫,你們到底是不是警察,什麼鬼啊邪的
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道趙權藏身的地方老疤很直接,目光惡狠狠地盯着孟六,將手一擡,作勢要揍人。
啊別,我知道,我知道孟六怕了老疤,這哥們從一進屋開始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動輒出手大人,孟六雖然是個潑皮無賴,卻也曉得老疤並不好惹
帶我們過去,這事就算了了老疤將抓在他衣領上的手稍微鬆開一點,惡聲惡氣地威脅道,你是老鍾死亡的直接嫌疑人,不合作,就等着洗乾淨屁股坐牢吧
我發現這個老疤行事風格一點都不像真正的警察,反倒有些類似術道上行走的江湖豪客,這性格,怪不得總惹事。
但事急從權,爲了儘快找到趙權,我並沒有阻止老疤,畢竟我也承認,他這套方法是對待孟六這種小混混的最好方式。
下樓後,李雪依舊負責開車,我則坐上了汽車副駕駛室,老疤和孟六都坐在後排,孟六隨時被老疤盯得緊緊的,連放個屁都不敢。
李雪一言不發,按照孟六的指示,把車子行駛到了城區郊外一棟很破舊的老樓裏面,孟六指着樓上說道,
這上面應該就是趙權藏身的地方。
李雪打量了一眼舊樓房,不自覺就把眉頭皺了起來,孟六,這不是你老家嗎
李雪調查過孟六的戶籍,知道這個混混的家庭情況,孟六雖然一直定居在城中村,不過城郊外面還有套房子,這房子應該是他父輩留下來的。
孟六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李雪冷冷一笑,我憑什麼不能知道,我調查過一切跟你有關的檔案,三年前,你老爸得病死了,你回家朝着要分房子,氣得你老媽也差點上吊,後來這事鬧到了警局,是鍾隊親自過來調節的,對嗎
孟六把腦袋低下去,你說得沒錯,就是那一次,我認識了老鍾,後來他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就安插我給他做眼線。
我問道,你究竟是做什麼的
孟六說,賣古董的。
我繼續冷笑,究竟是賣古董的,還是挖古董的
孟六急了,連連擺手說道,哥,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孟六哪有那個本事,跟着那幫老鼠會的人下墓我只能等他們從墓裏把東西搬上來,然後做箇中間人,介紹幾個港商或者臺商購買。
這麼說,你也算是中間人了,這起古墓失竊案跟你有沒有關係李雪將眼睛眯了起來。
沒有,真沒有孟六把腦門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不瞞你們說,趙權在這一帶很有地位,他表面上物流公司老闆,可暗地裏卻是我們這座城市最大的古董走私人,我也是藉着朋友的關係纔跟他搭上線的,偶爾做點零碎的小活,從中間抽成而已。
老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果你不是他的心腹手下,那趙權爲什麼會藏在你家
我哦了一聲,這麼說起來,趙權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
是這樣的孟六點頭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趙權並不是真正的老闆,他背後還有人,至於他背後的人究竟是誰,趙權沒說,我也不敢問,你們想知道更多的,就上樓去問趙權吧。
走吧老疤一聲招呼,徑直走上了樓梯。
來到9樓,走在前面帶路的孟六勃然大怒道,臥槽,這特麼是誰幹的
我緊隨其後,瞥了一眼大門,發現大門下居然燒了很多紙錢,大門正當中還被人擺上了香爐、插香,一看就很詭異。
孟六下意識覺得是有人在咒他家,可我卻不這麼認爲。
接着孟六一腳就踹在了門上,大喊道,趙權,你個王八蛋,我借地方給你住,你特麼的還在家門口燒紙咒我,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孟六把大門踹得嗡嗡作響,沒一會兒,對門兒的住戶就探出了頭來,你有病啊
孟六一回頭,兇狠地望着對面的住戶,老子踹我家的大門,關你什麼事
那人楞了一下,沒說話,結果對面的屋子裏就走出一個小老頭,對孟六招呼道,小六子,你回來了啊
張伯。孟六一愣神,對那個老頭喊了一聲,這時候那棟屋子的大門打開,走出一老一少兩個人,一個是張伯,另一個則是個年輕後生,大概十八九歲這樣子,看我們的眼神很不對味。
張伯,我家到底咋了孟六問了一句,又要去踹門,我攔着他,你沒自己家鑰匙
孟六搖頭說道,鑰匙在趙權身上,他鬼得很,生怕我出賣他,所以上次我帶他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鑰匙搜走了。
這是張伯說道,你家咋了,你家鬧鬼了唄
什麼鬧鬼孟六臉色立馬就變了,對張伯說道,我家裏的人呢
什麼你家裏的人,你老爸不是都死了一兩年了,上哪兒來的人張伯一番話,反倒把孟六給嗆住了。
孟六過了好久才問,不是,我問的當然不是我爸媽,是我前段時間領回家裏來的那兩個,一男一女,你不記得了嗎
張伯搖頭說道,你家根本沒住人,倒是半夜我能聽到有人在用爪子撓門,還不停傳來一個女人在哭的聲音,我覺得不對勁,所以昨天才請了一個道士,在走廊上作法。
聽到這兒,我明白過來了,難怪孟六門口多了這些灰燼和香燭,原來有同行來超度過。
孟六臉色不太好看,什麼不對勁,這是我家,你怎麼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帶人做什麼法
張伯自顧自地說道,我年紀大了,子女又不在家,這棟樓快要荒廢了,平時也沒見幾個人在走動,大半夜鬧鬼,我睡不着,所以才請人做了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