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五分鐘之後,我們才把後面的腐屍全都甩開,這時候天色已經快要黑透了,老疤將車子停在了一座矮坡下面,十分懊惱地嘆了口氣,到處都是腐屍,這路簡直沒法走了
黃警官說你快開車啊,後面的腐屍沒準就要追上來了。
老疤說車子快沒油了,我們得下車把油箱加滿。
出發之前,我和老疤就已經預見到了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警車後備箱裝了好幾箱汽油,儲備還算充分。
黃警官說這天都黑透了,外面萬一還有腐屍呢,誰下去加油啊
老疤笑了笑,說老黃,你膽子怎麼越變越小了,一點不像年輕的時候。
黃警官苦笑道,老疤,現在不同以往了,咱們以前在南疆戰場上跟越南猴子開戰的時候多年輕啊,但我們都老了,沒有那種敢拼敢闖的血勁了。
老疤說你也變得太快了吧,瞧你剛纔,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黃警官憋着一張大臉,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說老疤,那些可都是屍體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見過的屍體也不少,可誰特麼見過會走路的屍體
老疤沒說話了,的確,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直面屍體,卻不害怕的,別說黃警官,當腐屍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連我和老疤的臉色都嚇變了。
沉默一會,我主動說道,你們把燈光全都打開,還是讓我來吧
不成,你必須留在車上保護小雪的安全我話應剛落,老疤就忙着搖頭,說我下車加油去,老黃你幫我看着點周圍,用手電筒多照照。
這黑燈瞎火的,老林子裏漆黑一片,如果趁老疤加汽油的時候,再竄出一具屍體來,誰也保不齊會不會受傷,所以大家顯得異常謹慎。
黃警官說好,我一定幫你照清楚的
老疤沒說話,伸手就去推車門,可他剛剛把車門推開,迎面卻射出一隻強弩,嗖一聲飛過,頂在了車窗縫隙上,差點直接射進車廂裏來。
狗、日的,是誰
老疤臉皮子一抖,猛地回頭望着弩箭射來的方向,同一時間,我和黃警官也紛紛將摺疊弩和警槍舉起來了。
林子裏射出幾道燈光,隨後衝出幾道黑色的人影,同樣沉聲在喊,對面的,你們是誰
艹你大爺的老疤是個暴脾氣,聽到這話立刻摔門站出去,對着林子深處揮手,沒弄清楚是誰你們就射弩箭,弄死人怎麼辦
你先等等林子裏傳來一個人沉聲的迴應,隨後有幾個探頭探腦的傢伙將腦門伸出來,手上還抓着摺疊弩,手指頭一直搭在機括上。
當視線拉近,我們全都看清楚了彼此之後,才集體驚呼了一聲,是你們
對面走出來的人並不陌生,正是之前跟我打過賭的魏老闆。
你們居然也在這兒,想幹什麼老疤將眼角眯起來,目光很森冷。
原來是咱們的大警探,真是幸會啊隨着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林子裏走出一個穿着大褂的人,對着我能冷笑道,
你猜呢老疤陰冷一笑,將車廂裏的一截斷手抓起來,對着那邊拋過去。
臥槽魏老闆身後幾個打手的臉色都變了,下意識就驚呼,原來他們也遇見了
我聽到這話,便下車對那撥人講道,各位,現在局勢還不明朗,可不是自我消耗的時候,聽我一言,大家都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魏老闆笑着說,行啊,既然你主動服軟,老哥我就給你這個薄面,能夠闖到這裏,你們也算運氣好了
我不太喜歡魏老闆這人說話的方式,有點狗眼看人低的意思,便冷笑道,你帶來的人怎麼只剩這點了
我的話,讓魏老闆很受傷,他臉色一白,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我的人都在山裏收着呢,我派他們出去探路了
老疤就問,是不是已經找到閻王爺那兒了
姓魏的嘴皮子一抽,說別扯那些沒用的,你們是不是也迷路了
我和老疤都沒說話,這姓魏的跟我們不是一條路子,說太多也沒用。
黃警官從車上下來,指了指對面的人,說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老疤冷冷地哼了一句,說這幫人就是許晴那丫頭請來的術士,他們的目的也是那座大墓。
什麼黃警官臉色頓時就板起來了,說對面的,盜墓可是重罪
誰特麼跟你說我們是去盜墓了姓魏的將眼角眯緊,說你們警察說話就不用負責人了是吧
你黃警官氣得腦門子鐵青,正要說話,我卻輕輕攔住他,搖頭說道,他們不是不盜墓的,而是受到了許晴的僱傭過來調查事情真相
老疤站出去問道,許晴呢,讓這丫頭出來見我
魏老闆冷笑道,我們的僱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老疤恨得牙癢癢,說你特麼的是不是有病,我想見見許晴怎麼了接着他又大喊道,許晴,快出來
魏老闆冷着臉說,我的僱主不想見你,別嚎了,大半夜跟哭喪一樣
老疤見許晴沒有傳來回應,只好閉上嘴,對魏老闆說道,行,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們的,我走我們的,一會碰上危險,可千萬別叫爹
魏老闆答應了一聲誒,隨即才說道,你放心,我老魏可不是嚇大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都沒有閒聊的意思,便主動發車,將車子開到了另一面。
老疤在兩百米開外的一個地方把車子再度停下,撿了幾截樹枝,澆上汽油用打火機點燃,大家便守着篝火堆開了兩罐牛肉罐頭。
黃警官問老疤怎麼不走了
老疤搖頭說道,天黑了不方便,這大山深處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先待着,等天亮之後再接着找。
黃警官又指了指另一個篝火堆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這夥人什麼來路,不會別有用心吧
我說不會,術道這一行雖然參差不齊,不過幹這一行的其實最守規矩,我們不用搭理這幫人,沒準關鍵時候,他們還對對我們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