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陌路情緣 >第32章 覆水難收
    “我去洗碗。”

    “不用不用,我去洗”

    我剛要起身青杭就把碗搶了過去,我失笑,那廚房的慘狀我早就見識過了好嗎還有什麼好掩飾的。

    “就你那個可以養活一個垃圾處理站的廚房,我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啊我我就是也不常用,最多煮一碗泡麪,就懶得打掃了”

    “我知道,所以,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打掃一下。”

    “我們一起”

    我們並排站在廚房裏,我係着圍裙,負責將碗洗乾淨,青杭就接過去拿毛巾擦乾水漬放進櫥櫃,忽然“啪”的一聲,一隻瓷碗碎落了一地。

    “別用手拿”

    “嘶”

    我話音還沒落,青杭撿瓷片的手就被劃出了血,我嘆了口氣,二十多歲的人了,生活技能簡直是負數,真是笨的出類拔萃。

    “別動,消一下毒。”我用棉籤蘸着酒精輕拭着青杭指尖的傷口。

    “等我們以後有錢了,就請一個阿姨,再也不用自己洗碗了。”

    經此一役,青杭對洗碗這件事更加牴觸了。

    “瞧你這點出息”我輕輕吹着那傷口,處理好之後貼上一層創可貼。

    “好了。”

    我低頭耳鬢的髮絲垂落,正要擡手掖到耳後,青杭比我搶先一步。

    他白皙的手指拂起我的髮絲,單手捧着我的臉頰,緩緩擡起,純淨的眸子裏升起一層薄霧。

    不知怎麼,就燃起了火來。

    “小離我我可不可以”

    高大的身軀帶着壓迫性侵襲而來,我被推倒在沙發角落裏,青杭直愣愣的看着我,而後像個虔誠的教徒,壓抑着心底的衝動,一下下輕吻着我的額頭,眼睛,鼻樑,嘴脣

    “我可不可以”

    青杭臉埋在我的頸窩中,擡起的眸子沾染了一層情慾的緋紅,我擡手撫着他的臉頰,我們青梅竹馬,相戀三年,無論是感情還是其他方面,我都欠他的太多。

    “嗯”我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雙臂漸漸覆上他的背,我什麼都沒辦法償還他了,他想要我,那我也應該把自己給他罷

    “小離,我愛你”

    青杭顫抖的手指解開我的襯衣鈕釦,密集的吻落在脖頸鎖骨,記憶深處一些晦暗的東西彷彿被撕扯出來,我擡起手臂下意識的反抗,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扣在頭頂,不這不是李老闆,是青杭,我喜歡的青杭我拼命的說服自己。

    “小離,你怎麼了”

    “”我睜開眼睛,青杭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忽然眼角一熱,一行眼淚滑進鬢髮,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體一直不住的顫抖,儘管我拼命說服自己的理智,可身體裏的抗拒卻不容輕易改變。

    “對不起對不起”

    我翻身將衣服裹緊,臉埋進臂彎,以爲挨的過浴火便會重生,殊不知,那些被火燒過的瘢痕卻不會輕易剝落它時刻提醒着我曾經的屈辱,並找準機會,趁虛而入,喚醒身體的脆弱,無助,恐懼。

    “他對你做了什麼”

    許久,青杭才緩緩開口,原本晴朗純淨的嗓音染上一層陰翳,他將我一切的不幸都歸咎於紀梁,可我知道,紀梁何其無辜。

    “他什麼都沒做跟他沒關係。”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明知道這樣的話青杭不會輕易相信,可我又偏偏一句也不想多解釋。

    “什麼都沒做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生活在同一座房子裏,幾個月,什麼都沒做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爲什麼這麼抗拒,他到底對你做過什麼”

    我聽的出來,青杭壓着心底的怒火在儘量跟我心平氣和的說話,可他那些話,卻一點一點一字一句的勾着我的傷疤,我有衝動把一切都告訴他,可是可是

    我寧可他以爲我被包.養了,也不要他知道我所經歷過流血的事實真相。

    “他什麼也沒做。”

    我冷漠的再次搖了搖頭,幾分鐘後,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時候不早了,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去鋪牀,你睡牀,我睡沙發。”

    我微微動了動,在我們這些年的關係裏,他頭一次妥協退讓,之前我總想着男生成熟的晚,等再過幾年,青杭就不會那麼任性,知道讓着我了。

    可是現在,我心酸,又心疼。

    “牀單和被套都是剛洗的,這是我新買的襯衫,你先湊合穿一晚,明天再去買睡衣,我我在外邊,有事叫我。”

    青杭放下衣服,轉身正要離開,我擡手拉住他的衣袖,擡頭看着他。

    “怎麼了”

    “可不可以留下”

    “這樣可以嗎”

    青杭小心翼翼的調整着我們之間的距離,生怕我會再次抗拒。

    緊繃了一天的眼淚終於是傾瀉了出來,我忍不住哭出聲音,青杭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一如當初。

    “小離,你你不要哭我在”

    他僵硬的手臂觸碰到我的瞬間,我翻身撲進了他的懷裏,額頭抵着他的胸口不住的顫抖哭泣,爲那些揮之不去的痛苦經歷,爲我突然轉折的命運,爲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我卻不得不走遠的宿命

    可是這一切他都不懂。

    “小離,你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並不安穩,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依舊像昨晚一樣蜷縮在青杭懷中,此時,他正滿目柔光的注視着我,半長的髮絲微卷,像一隻可愛的小金毛。

    “肚子餓了吧,你想喫什麼我去買。”

    “華城路張阿嫂的鱈魚餅和曾記豆花濃湯。”

    聞言,青杭皺了皺眉,華城路離這不算近,來回怎麼也要將近四十分鐘,他揉着頭髮想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豆花涼了就不好喝了,我們起牀一起去喫。”

    我搖了搖頭,翻身朝裏背對着他。

    “我不想起牀,你不願意去就算了。”

    良久,青杭無奈答應。

    “你想喫我就去買好了,正好我也很就沒吃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許離開。”

    “嗯。”

    被子輕輕動了一下,隨後帶着青杭的體溫在我身後掖緊,青杭溫軟的脣輕輕在我鬢髮印下一吻,我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閉上眼睛,直到聽見門把手被擰動。

    “人生已不如初見,青杭,願你好自珍重,忘了我吧。”

    在畫板上留下草草幾字,手中半截鉛筆掉落,青杭對於我而言,依舊重要,但經此一日夜的相處,我才確定那種初戀時候青澀朦朧的感情已然在我心裏落地生根,生長成同莫軒德維特一樣的親情友情,如今我只希望他可以看得開,找一個同他一樣簡單美好的女孩子,戀愛,結婚,生子,得償所願。

    最終,我撿起地上的半截鉛筆放進口袋裏,獨自出了門。

    雖然緊裹着大衣,但走在冷風中我仍是忍不住瑟瑟發抖,從宜園離開的時候走的倉促,連錢包也沒帶,眼下我便只能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回去了。

    我有預感,雖然平常這個時間紀梁都在公司,但今天會是個例外。

    果然,當我凍的發麻的手推開門的時候,紀梁就坐在沙發上看雜誌,交疊着修長的雙腿,神色淡然,同往常一模一樣,沒有因爲我的離開或回來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原來我竟是這樣的無足輕重。

    “我我回來了。”

    猶豫再三,我還是走過去同他打了個招呼,紀梁這才擡眸瞥了我一眼,語氣之中毫無波瀾。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兒當車站了”

    “對不起,下不爲例。”

    紀梁收回目光沒再多問,我也沒再多說,徑直上了樓,將浴缸裏放滿溫水,擡腳邁了進去,恰到好處的水溫將身體裏的寒冷疲乏漸漸驅趕出來,可我的心裏仍覺得堵得慌,我跟紀梁之間似乎有一些東西必須要發泄出來纔好,偏偏我又不是掌握主動權的人。

    “嘶”

    受傷的左手一時沒注意浸到了水裏,指尖傳來尖銳的刺痛。我擡起手來忍着痛輕輕解開指尖的紗布,原本結痂的傷口因爲昨天沒有換藥和凍傷又冒出了點點血跡。

    我裹上浴巾坐在牀邊,翻出抽屜裏的藥粉笨手笨腳的輕敷在手指尖。

    “莫離你爲什麼要騙我”

    “啪啦”

    藥粉盒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我跑到窗邊看着鐵門外的青杭,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站在冷風裏歇斯底里的晃動着鐵門。

    “青杭啊”

    打開房門的瞬間,我便被扯着手腕倒退幾步摔回了牀上,牀前的藥瓶碎玻璃片深深的嵌進了腳心。

    “你想做什麼,想好了再做。”

    “我青杭他”

    “你回來的時候就該知道他怎麼樣早已經跟你沒關係了。”

    “我知道,可是他現在我只是去勸他讓他回家”

    “不可以。”

    紀梁的聲音冷漠無情,像千年寒冰封印的玄鐵,沒有絲毫撼動的餘地。

    “小離你出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真的是嫌貧愛富,自甘墮.落”

    “小離”

    青杭的聲音不斷鑽進耳朵,我終於忍受不了一把推開紀梁想要起身跑出去。

    “你出去就再也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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