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酬。”
“都涼了,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我收了桌上冷透的奶茶,從冰箱裏取出牛奶,剛好看到晚上做的吐司,都已經這個點了,或許他應該加個宵夜。
“莫離。”
“嗯”
我捧着一杯熱牛奶坐在一邊看着紀梁喫宵夜。
“要是要是有一天你翅膀硬了,飛走了,我大概會很不適應。”
我正愣了一下,看着紀梁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又或者是在表達什麼。
“你要是怕沒人做飯僱個保姆不就行了,我才怕失去你的庇佑命不久矣呢。”
我笑了笑,裝作不經意的回答。
“是麼”
紀梁擡起眸子來看着我,
“那我們不如搭夥湊合過吧。”
“”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反應了片刻,搭夥過是什麼意思怎麼搭夥,是兩口子搭夥還是情人和金主搭夥,爲什麼搭夥是互相利用,還是相互需要
“怎麼搭”
“就現在這樣。”
我莫名的有些生氣,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表要離開。
“好端端的有生什麼氣”
我剛一起身,就被紀梁勾住腰胯,胳膊一收,我便坐到了他大腿上。
“你幹嘛”
“生氣了”
“我不想這樣,像你圈養的寵物一樣。”
“我什麼時候當你做寵物了就算是那也是散養的。”
“呸,知情的人都這麼以爲。”
“別人的看法就這麼重要”
“那不是別人的看法那麼簡單,你或許能做到懶理流言,可我卻只知道人言可畏。”
我從紀梁懷裏掙脫,徑直上了樓回到自己房間。
第二天,紀梁睡得晚我便沒喊他,喫完早餐將烤好吐司放在微波爐裏保着溫便獨自去了公司。
我來到負一樓,香水製作只差最後一步,如果順利,今天便大功告成。
我取出處理一夜的錐形瓶,拔開瓶塞的瞬間,我似乎嗅到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味道。
“我在原本的配方中減量了胡椒和麝香的比例,多加了一味增添質感的藏紅花和極具感性氣質的肉桂,極好的中和了原本過於強勢的凌厲味道,變成一種一種很高級又富有侵略性但又不缺乏女性獨有魅力的氣息,這樣一來受衆面會大大提高,顧客接受度也會比原來高很多你覺得呢”
我期待的看着紀梁,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人生高高低低,幾多起伏,總要以最美的姿態,來展現出傲人的勇氣。”
紀梁薄脣翕動,低沉有力的說出這句話,沒有多餘的表示,只是認真的看着我,畢竟一路同行,能懂我的只有他一人。
“還想聽什麼”
紀梁看着我,我搖了搖頭,從身後摸出另一個小瓶子。
“買一贈一,你不虧。”
輕輕一噴,須臾片刻,清香馥郁的味道便溢滿了整間屋子
“是時候反擊了。”
紀梁看着電視機轉播的楚風新品發佈前的新聞發佈會,忽然開口。
離乘和楚風的大秀還剩不足十五天,楚風的新聞發佈會,剛剛舉辦過,憑藉着楚悅然國人之光的身份勢造的很足,矚目程度相當高,基本上都不用花錢僱水軍了。
“喏,一百萬,還值吧”
我將一張支票放進紀梁手中,關於楚悅然身世的猛料,我昨天就賣給段安寧了,現在那個急脾氣大小姐估計正在發狠一舉攪亂楚風的大局呢。
“你呀”
紀梁戳了戳我的腦門兒,笑着搖了搖頭,
“既讓人家當開荒牛,又讓人家做你的替罪羊,到了還給你錢,你這算盤打的實在是不錯,就不怕段安寧反應過來咬你一口”
“誠信合作,我都給她說明白了,也算不上坑她,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我不以爲然的敷衍了兩句,橫豎我跟段安寧約定的是幫她搞垮楚悅然,就這方面來說,我還是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的。
“看來是真要成精了。”紀梁笑着嘆了口氣。
也就睡了一覺的工夫,朋友圈,微博都被一段視頻給刷屏了。
視頻中一位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領着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子站在鏡頭前,聲淚俱下的控訴着,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我還是認得出來,那兩人正是楚悅然的舅舅和母親,宋樹,宋楠。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我這個可憐的姐姐還有個女兒,只聽她嘴裏的話也不能當真,我就找了個機會弄了悅然的頭髮跟我姐的做了比對,結果顯示存在親緣關係,這我才知道,我尋思我們姐弟倆的生活多少能有點着落了麼,誰尋思這丫頭根本就那我們當叫花子,翻臉不認人,我實在沒辦法了上門去要錢給我姐姐交上住院費,沒想到她根本就不讓我離他們楚家門口太近,還讓保鏢給我打了一頓”
不僅如此,宋樹還註冊了一個微博賬號,發的全是自己和姐姐日常淒涼心酸的生活,甚至將dna比對結果都放了出來,還放話說:
“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人窮志不短,造謠騙人的事俺們不敢,各位看官儘管去查,俺們不要捐款,就是要讓大家看清悅然丫頭是個啥人。”
微博寫的誠摯淳樸又正義凜然,不一會就在評論區引起了軒然大波。
“真的假的呀,最近瑪格麗特負面新聞真是一波接一波的,到底是人紅是非多還是人品真的有問題呀”
“dna比對上的信息都是真的,我醫院有朋友幫忙查過了,那個可憐的老婦就是楚悅然的親媽,這種嫌貧愛富的女兒真是太過分了,路轉黑,剛買的迷情再也不用了”
“爲什麼我們中國好不容易出了個像樣的調香師,大家卻非要把他置於死地呢”
“樓上三觀有問題吧,難道因爲她會調香別的污點就可以全部忽略嗎連自己的母親都不養,這樣的人出名,那也就是丟人丟到國外了”
“我本來是瑪格麗特鐵粉的,那個迷情香水真的不錯,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好說什麼,時間會揭露真相的吧。”
可以看出,香水迷情的大熱以後,一部分人對楚悅然態度明顯都帶着點個人情感,還有一部分人只是持懷疑態度,所以撕逼併不激烈,但是反觀楚風的股市走向,已經完全達到了紀梁預期的目標,近三個月來,楚風因爲楚悅然大盤持續高走,如今楚悅然出了這種新聞,股民不同於一般網友,都較爲理智謹慎,所以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則,一上午就拋了不少,目前同比已完全低於乘了。
不過,我看着倒還是沒那麼過癮。
“想看好戲嗎”
紀梁大手揉着我的臉頰。
“什麼好戲”
“怎麼樣,這樣行嗎”
我戴了頂鍋蓋假髮,一副酒瓶底眼鏡,將皮膚成暗黃色,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差不多是親媽不認了。
“嗯醜。”
紀梁打量了我一番,認真的做出了評價。
“你才醜呢。”
我撅了撅嘴,化妝的工夫,車子已經停在楚家大門口,我伸着腦袋往裏看了一眼,比起鬥嘴來,我還是更期待紀梁要帶我看什麼好戲。
“跟我下車,跟緊點,一會兒爲了避嫌我可能顧不上你,別被擠丟了。”
“擠”我不解的皺了皺眉,哪有人啊,誰擠我沒想到我還沒問出口,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紀先生,下來說兩句吧”
“紀先生,您這個時候開楚家是爲了婚約的事情嗎”
“紀先生,對於楚悅然毆打舅舅不顧親母得事情您怎麼看”
一羣記者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時間長槍短炮的將紀梁的車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莫小姐,這些人有一半是先生僱的。”
“啊哦~”
“多嘴,跟我下車。”
紀梁說了安迪一句,打開車門就要下車,我有點發怵,這陣勢備不住真會把我給擠沒了
“紀先生”
“紀先生,說兩句吧”
“紀先生,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紀先生”
一波一波的人擠向紀梁,我這才反應過來,我這助理裝的好像沒什麼用。
“大家稍安,等我出來之後,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紀梁一開口人羣稍稍給我們空出來點位置,不過記者們還是跟的緊,多虧了楚家門口十幾個黑衣男手拉手擋着,纔沒讓人闖進來。
與門外的嘈雜截然不同,整個楚家只有紀梁皮鞋拍落在地面的聲音,彷彿風暴來臨的倒計時,越靠近客廳,氣壓便越低。
“紀先生,裏邊請。”
我隨着紀梁進入客廳,一眼便看到了一臉無賴大大喇喇坐在客廳中間的宋樹,以及坐在沙發角落裏唯唯諾諾的楚悅然,肖真和楚天風一個面色沉如寒鐵,一個滿目惆悵。
看來該說的宋樹都一字不落的說完了,這一家人都在等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