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德維特將朗伊帶來的葡萄酒開了蓋,他珍藏多年的47年滴金酒,一滴一金,縱使德維特極少在意身外之物,這酒也屬於不是大事根本不捨得往外拿的那一類。
“德維特下午還說你不太高興,讓我一起來勸勸你呢,這不挺高興的嘛,都親自下廚做飯了。”
蔣翼和朗伊都沒什麼察覺,只有德維特緊緊盯着我,非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他這個人啊,還是這麼無趣。
“德維特,這酒不錯啊”
“可不是嘛,這可是我哥的心頭肉,比我這個弟弟都寶貝呢”
德維特不理他們,盯着我問,
“這個局,什麼名頭”
“什麼沒什麼名頭啊,來了就一起喫唄,你們不來,我自己也得喫飯不是,補補身體。”
我也喝了一口酒,檸檬酸味和奶油鮮香加上蜂蜜果味,混成一種“水泡朽木的味道”在口腔迴盪,再漸漸流進喉嚨,回甘無窮。
“好好的,爲什麼要補身體”
德維特不依不饒,就如同那次在酒吧他執着於我的變化一樣,不達目的不罷休,不過這次,我沒那麼避諱。
“因爲我懷孕了呀。”
看着一桌子三個男人臉上震驚的表情,我差點以爲我說成了我殺人了。
半晌,德維特仰頭喝了一大口葡萄酒,然後將我的高腳杯拿開了,也對,我現在是個孕婦呢,不適合喝酒。
“是紀梁”
我點了點頭。
“那你以後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不就一個孩子我還養不起了嗎”
我搖了搖頭,
“我還沒想好,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蔣翼趕緊將剛剛盤子裏的豬蹄全都夾給了我,我笑了笑,說他以後準得是個妻奴,可這個玩笑開的,除了我誰也沒笑,相反,每個人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凝重。
“你們這是幹嘛喫飯啊”
“莫離,你要是難受就別硬撐着了。”
蔣翼挺大個男人,看着我臉上彆扭的不像話,我輕輕一笑,
“有什麼好難受的嗯不要孩子,我就可以去香水沙龍,不去香水沙龍,我還可以安心做媽媽,不管從哪個角度想,如何取捨,都值得慶祝一下,不是嗎”
我看了他們半天,蔣翼纔開口打破沉靜,去冰箱拿了瓶果汁給我,然後舉起杯子,
“對,慶祝慶祝一下吧”
酒足飯飽,三個男人手忙腳亂的幫我收拾了一下碗筷,一同出了門,臨走之前,朗伊回頭看着我,
“jasne,可是無論你怎麼選擇,失去香水沙龍或者失去孩子都很難過不是嗎”
我低了低頭,笑不出來了,心上小心躲避的傷口就這麼被掐了一把,他畢竟才二十歲,還是個孩子,說起話來不知道收斂棱角。
“你先回去。”
德維特拉了朗伊一把,將他打發走,自己卻留了下來。
“你也要跟我說”
“不是。”
德維特打斷我的話,雙手握住我的肩膀,棕藍色的漂亮眸子認真的看着我,
“jasne,我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我不會干涉你做任何決定,如果你不要這個孩子,那麼我陪你去做人工流產,如果你要留下他,我願意做你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