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岐諷刺一笑,
“你不想讓他爲難呵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幹什麼又將自己弄的半死不活等着他去救,你能爲他做什麼,不過是添麻煩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自己”
添麻煩
是我給他添了太多的麻煩,從第一次遇上他,我就給他添了麻煩,可我做了那麼多,都是爲了之後能夠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而不是做他的負累。
我終於做到了,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可她元岐要殺了我,他外公卻非要拆散我們,這就不是麻煩了
我想,我應該做些什麼,而不是讓紀梁一個人去應付。哪怕是說服元岐也好。
“元岐,別以爲你拿把槍我就怕你,麻煩我是給他添麻煩,可你們呢尤其是你,你自己也知道他從小就頭疼你的存在,你纔是他的大麻煩,我走了這麼長時間,你上位了嗎他要的是工作之外的輕鬆快樂,而不是上了牀,還有一個女人拿着槍美其名曰要保護他。”
“你”
元岐握槍的手都有些顫抖,我想她做了十幾年殺手,不會常有這種情況。
“元岐,你看得到,他離開我不快樂,你們爲什麼不能對他寬容一些到底是我是他的麻煩,還是你們一直給我們找麻煩”
元岐額頭青筋暴起,可能下一秒就會開槍,我站着不舒服,便坐下來接着說下去,
“把槍收起來吧,你是殺手,對你來說死個人太容易了,殺我如果有用,你不會等到現在,所以既然不殺我,就別端着槍了。”
“巧舌如簧。”
呵我聽着元岐的話笑了笑,她殺了那麼多人,太有經驗了,該死的人說再多都難逃一死。
可我不是。
我不想死,我剛剛懷孕,還沒體會過爲人母的快樂,還有紀梁,他如果有了孩子,也會很高興吧。
孩子在我肚子裏一天天長大,我越發覺得當初跟紀梁說的讓他一個人養孩子是有多荒唐,我要守護我的孩子,守護我孩子的家,讓他有爸爸也有媽媽。
“元岐,你早知道,拆散我們,不僅是我,紀梁也不會幸福,就算他退一萬步娶了你,你就會幸福了嗎你還這麼年輕,命運不該被安排,青春更不能在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身上吊死。”
元岐冷笑,
“你想憑着三兩句話就說服我可笑,當初你還不是畏懼老爺子而離開了他,現在裝什麼忠貞不渝不過是覺得他有利可圖,能夠保你。”
我有些明白元岐了,她並非是拎不清感情上的事情,而是她覺得我的愛不純粹,配不上紀梁的。一心一意。
真是傻。
“你說得對,我畏懼老爺子,可你不會明白,因爲你沒有親人。”
元岐眼睫微顫,
“我一個人怎麼都好,可我不能將我的家人也牽連進來,而且,紀梁答應老爺子的事情不做到,還與我廝混,那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所以我離開。
可現在,我懷孕了,是我和紀梁的孩子,我從來沒有這樣堅定的要跟紀梁在一起過,我要給我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用盡我所有力氣。
你真該好好去體會一下愛與被愛的感覺,體會孕育一個生命的快樂,那時候你就會知道,相愛的人,所有的麻煩都不再麻煩,都是一場場考驗,每經歷一次,便愛的深刻一分,愛的堅定一分。”
元岐收起槍來,轉身走到窗前,靜默許久纔開口說話,
“你以爲我喜歡他,就是因爲老爺子從小給我灌輸童養媳的思想”
不然
“我七歲的時候,就開始學開槍,雖然不懂事,可也知道槍不是隨便能碰的,我不敢開,靶場上所有人都嘲笑我,只有他。”
說到這裏,元岐的語氣柔和很多,前所未有,我似乎也從她身上嗅到了愛情。
“那時候他也才七歲,長得很漂亮,眼睛很亮,他見我不敢,便回頭爲我求情,說她是女孩子,不該受這樣的苦。”
哦這個紀梁,打小就這麼會撩。
“後來,我一直呆在那裏,所有人都是劊子手,只有偶爾來一次的他,清澈,陽光,正義,善良。”
我有些觸動,後來的紀梁依然具有這些特質,卻開始將它隱藏,起碼我看到的時候,他沒有將這些表露的如那般清晰,不過對元岐來說,紀梁的這種轉變,自然會更讓她心疼,讓她渴望守護。
只是愛情,並非如此一廂情願的付出,他需要有迴應,有互動,纔行的長久。
“老爺子一直想要個重孫子,所以到孩子生下來之前你必定無恙,之後你好自爲之吧。”
元岐說罷離開,我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解決一個,好自爲之,老爺子可不是元岐,橫行霸道多年了,縱使是給他生了重孫子,也不排除他抱了孩子就宰了我的可能性。
一閉眼就睡到了九點多,醒來時是因爲夢到紀梁的外公把我的孩子搶走了,我一下子就嚇醒了,睜開眼睛,紀梁剛剛做好晚飯。
“醒了過來喫點東西。”
我懶得說話,窩在沙發裏又閉上了眼睛。
紀梁無奈,將東西端過來,將我扶起來靠在他懷裏,
“一天都沒喫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起來喫一點。”
“嗯我不想喫,不餓。”
我抱着紀梁不停的蹭他,往他懷裏鑽,我就想讓他好好抱抱我,驅散我內心的憂慮恐懼。
紀梁揉了揉我的頭髮,
“好,那什麼時候想喫再喫。”
“嗯。”
從那以後我吐的更嚴重,早上起來空腹就要乾嘔上一陣子,一天也喫不進什麼東西,體重這些天下來不增反減,紀梁每天連公司面也不見了,天天在家就等着我說想喫什麼了。
有一陣子,我夜裏總喜歡做噩夢,半夜三更的驚醒,後來漸漸的就好了,可紀梁卻比我還敏感了,我睡覺翻個身他都會醒過來,看我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我這懷個孕,他倒是辛苦的多。
“我聽說別人家孕吐十週以後就開始好轉了,怎麼我十週之後越來越嚴重了再這麼下去,紀梁都要比我先瘋了。”
聽着我如此抱怨,媽媽輕輕笑了笑,
“孕吐嚴重孩子聰明,這都是小事,不要太在意。再說,媽媽當初懷莫軒的時候,晚上整宿睡不着,你爸從來也不知道,不是說你爸不好,只是男人粗枝大葉,照顧不那麼仔細,紀梁如此待你,真是難得。”
我揚了揚脣角,是啊,他對我真是太好。
雖然我每日吐的難受,但跟紀梁在一起,日子還是覺得過的飛快。
一轉眼就四個月了,開始顯出孕相,孕吐反應漸漸的沒了,可我胃口卻還不是那麼好。
“現在不能任性了,四個月前寶寶攝入營養緩慢,對身體影響不那麼大,現在你再不好好喫飯,你和孩子可都要餓肚子了。”
紀梁端了一碗紫薯南瓜粥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我也只喝進去半碗。
我搶過碗來反客爲主的盛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我不喝,你自己喝。”
“我自己喝怎麼行,你看你又沒懷孕瘦的比我還快。”
聽到這裏,紀梁很是發愁的將我摟在懷裏,輕輕撫着我的腹部,
“咱們要這一個孩子就好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爲什麼你嫌我們母子倆麻煩”
“那當然不是,只是他這麼不聽話,你懷他懷的也太辛苦。”
“媽媽說她懷孕的時候爸爸不懂得照顧人,她就總一個人上班下班,也沒什麼事,你就是操心操的太緊了,其實你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不用管你”
紀梁頗用了幾分力揉我的臉,
“你知不知道我在公司一眼看不到你就緊張的要命,哪裏還有心思做別的”
我笑了笑,
“那以後我跟你去公司好了,就在旁邊看着你,哪裏也不去。”
“好啊。”
紀梁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似乎還不夠,他又吻我的鼻樑,嘴脣。
這些日子紀梁天天抱着我睡,又要控制着不能擦槍走火,實在是辛苦。
我回應着他的吻,越吻越投入,他微涼的指尖情不自禁越過睡裙下緣,撫上我的雙腿,呼吸也愈加粗重,我一邊有些擔心,一邊又不忍心壞了他的興致。
忽然他停下動作,將我緊緊抱在懷裏,十分懊惱。
我看着他像個討不到糖的孩子一樣,有些想笑,又覺得有些小可憐。
“要不我用手”
“不用”
他一口拒絕,傲嬌又彆扭。
“那我”
“你別說話,否則就是在勾。引我。”
“”
我乖乖閉嘴,半晌他纔將我鬆開,眼神似乎有些脆弱,
“莫離,你不會孩子生下來,就走了吧”
我垂下眼睫,原本我是這樣想的,可後來發現,根本做不到,他這麼好,讓我怎麼捨得離開他
況且,我們早已經離不開對方,縱使離開了,也都知道,餘生不會快樂了。
還有我們的孩子,真是神奇,他明明一點也不聽話,卻莫名的給了我巨大的勇氣,他讓我心如磐石,無所畏懼,況且一家三口在一起,會多幸福啊。
想到這裏,我笑了笑,看着紀梁,
“你走去哪裏我就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