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平常，管家還不會這麼激動，但是自從猜測到路小優身體的不對勁，他是日日盼着君夜寒回來。
“少爺，要不要喫點什麼”
君夜寒略微頷首，“隨意做些。”
傭人連忙進了廚房。
“少爺要不要喝點東西”
換作平日裏，管家不會這麼事無鉅細地問，君夜寒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話要說，“咖啡。”
正好，他也有些事要問問管家。
“周少前幾天過來，又提了句，請您帶夫人去醫院檢查一下身子。夫人這些天喫不下什麼東西，人都瘦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腸胃出了問題，還是別的什麼。少爺也該對夫人上心一些。”
換作別人，自然不敢多做評判，但管家是從君家過來的，和君夜寒關係算得上熟絡，年紀擺在這兒，當然有些說話的份量。
君夜寒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淡淡問：“現在如何”
管家一愣，知道他問的是路小優，答道：“比起前些天，現在已經好多了。雖然喫得不算多，但至少胃口恢復了一些。”
胃口恢復了一些
君夜寒的關注點卻有些不一樣，眼眸微眯，突然問道：“她這些天都做些什麼”
這是主動關心夫人了啊。
管家心裏一喜，笑着答道：“夫人這幾天也沒只悶在屋裏，每天坐在這兒看些書和報紙。”
原本路小優是要看電視的，但管家和傭人還是勸她看着紙質的東西，要是真的有了，這有輻射的東西，不好多碰。
路小優這些日子在醫院裏給君墨威念報紙，倒也不知不覺有了看報紙的習慣，不然她估計也看不到這報紙裏邊的東西。
管家彙報着路小優這些天做的事，沒發現君夜寒眼眸冷光一閃而過。
他以前倒是沒發現路小優愛看報紙。
“送報紙的人有沒有什麼異常”
管家每天都準時收報，和孟南接觸最多。
君夜寒突然的問話，讓管家怔了一下，不知道這話題怎麼跳得這麼快。
細想了一下，他搖搖頭，“沒有什麼異樣，送報時間掐得很準，送完就離開了。”
君夜寒擰眉，眼眸帶上幾分沉思。
見君夜寒還是沒有提到檢查的事，管家心裏有些着急，又擔心君夜寒不耐煩。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忍不住道：“那夫人的檢查”
君夜寒微微垂眸，遮住了眼裏的情緒。不過這麼短短的時間裏，管家對路小優倒很是關心。收服人心的能力，她半點也不差。
“明天讓她去。”
管家當即高興不已，連說兩聲好。
喫完飯，君夜寒上了樓，見路小優正捧着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桌上還放着一份報紙。
聽到動靜，路小優脊背一僵，沒有回頭，文字卻是過眼而不過腦。
君夜寒瞥了她一眼，視線在桌上的報紙上頓了頓。
這些天君夜寒都沒有回家，路小優腦子一片混亂，哪怕君夜寒進了浴室，她仍然冷靜不下來，心裏惴惴不安。
他突然回來，是又出了什麼事或者說，是又有了什麼新發現
想到前幾晚，路小優一顆心砰砰直跳，那夜的痛苦，她無論如何是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想到這，她坐在沙發上沒動，等君夜寒出來，她頁數都沒翻過。
兩人眼神沒有交流，路小優依舊心不在焉。
“這是什麼”
微微眯眸，君夜寒沉聲問。
路小優猛地回頭，看見君夜寒站在牀櫃邊，提了提腳邊的垃圾桶。
路小優看到垃圾桶上邊，掛着一張紙，隔得有些遠，她不知道那到底具體是什麼，但想到什麼，她心下一慌，突然站了起來，着急地解釋：“那是我今天看報紙的時候，裏面掉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她卻是不知道，這着急解釋的模樣，落到君夜寒眼裏，就是做賊心虛。
君夜寒眼眸冷沉，似乎輕嗤了一聲。
隨即路小優便看到，他彎身，手指夾起那張紙，看着裏面的內容，一字一句念出：“小優，我愛你。”
路小優不否認，這句話從君夜寒嘴裏說出，她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可惜，他只不過是在照着紙上念罷了。
“我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這些東西。”
君夜寒卻是連個目光都沒給她，把日期也念了出來。
路小優剛要脫口而出的“你信我”，頓時又被她嚥了下去。
這句話她已經說過許多次了，君夜寒卻從來沒有相信過她。
路小優眼神漸漸黯淡，手裏的書被她捏出一道褶皺。
君夜寒唸完這條還沒完，而是繼續把垃圾桶裏的紙全部倒了出來，一張一張地照着念。
路小優徹底沉默下來，靜靜等着他念完，心如死灰。
到底會是誰
這樣做，就是爲了讓君夜寒看到嗎
垃圾每天都會清理，君夜寒如果是明天回來，就不會看到這些了，偏偏他是現在回來。
所有的一切，就像被算好了一樣，一切都巧妙得很。
就像在醫院裏，公司出事，路雪兒來找她，分明只是意外，然而不過離開一會兒的功夫，君墨威就出事了。
栽贓於她的人，手段恐怖得讓路小優感到毛骨悚然，可比起這些，君夜寒的冷淡，更讓她覺得絕望。
對方的目的，大概是達到了吧。
“一切都結束了。”
念出這句話，君夜寒聲音冰冷了幾分，路小優聽出他的情緒波動，擡眸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冷冽的眼眸，身體更是僵硬。
君夜寒一字一句念出日期，眼神緊緊盯着路小優。
“他大概沒有想到，就算他死了，事情也沒有完成。”他的語氣裏似乎帶着幾分嘲弄。
路小優聽得雲裏霧裏，“你在說什麼什麼事情”
頓了頓，路小優又是不解地問：“你知道送這些來的人是誰”
君夜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把手裏的這些紙條，悉數扔進垃圾桶裏。
“白落惜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