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誰”何衛紅忍不住的喃喃低聲道。
陳陽淡淡道,“一個老兵罷了,和你一樣,只是,我這個兵,是正宗的兵。”
何衛紅沉默了,他站在原地,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可是他並不知道,陳陽雖說才26歲,但卻從十八歲就待在君隊裏了,從新兵到兵王小隊的隊長,他手底下帶過的兵就像是流水一樣,一波又一波。
在解放軍陸軍學院裏,陳陽甚至做過一個月的臨時教員,專門教我軍基層軍官特種作戰,別說是何衛紅這樣的退伍老兵了,就連那些從各大軍區挑選出來的兵王,在他手底下都被教訓的老老實實的。
如果沒有這點威勢和手腕的話,那些脾氣和本事一樣大的兵王刺頭們,又如何能夠對陳陽服服帖帖的。
摸了摸鼻子,陳陽對何衛紅說道,“你不用在這裏哭喪着一張臉,像死了爸爸似的,真特孃的難看,虧你還曾經是個兵。”
“立正”陳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厲聲下令。
何衛紅下意識的就繃緊身體,啪的一聲站得筆直。
“向前向前向前預備唱”陳陽給他起了個頭,率先高亢的唱起了解放軍進行曲。
而何衛紅眼神恍惚,在陳陽富有磁性,並且鐵血澎湃的歌聲裏,他這個曾經的鋼一連老兵,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刻骨銘心的崢嶸歲月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腳踏着祖國的大地,
揹負着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
高歌如烈火般熊熊燃燒,又像是大江般波濤洶涌,兩個男人全都站得筆直,高挺的胸膛就像是鋼鐵一樣,雙眼堅毅,似乎不可戰勝的戰神一般。
何衛紅也好,陳陽也好,他們都深深的明白,自從他們脫掉那身軍裝之後,便再難穿上那身綠色迷彩了,不知不覺,一曲終了,他們的歌聲嘶啞而高亢,如同是在宣泄自己胸膛裏的怒火一般。
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何衛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他緊繃的一張臉終於露出了一絲柔和,看着陳陽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有迷茫,有疑問,有恐懼,也有尊敬。
“敬禮”
大吼一聲,何衛紅立正擡手,對着陳陽敬了個莊嚴的軍禮。
陳陽同樣挺胸擡頭,也迴應了一個軍禮。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大笑起來。
“你絕對不是個搶劫犯。”何衛紅篤定的說道。
陳陽皺眉,以一種教訓屬下的口氣說道,“哼,怎麼你又
在憑自己的揣測斷案了在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之前,任何的斷定都是在耍流氓。”
“是”下意識的,何衛紅就想要敬禮。
但是自己偏偏對這個年輕人十分的信服,而且在陳陽教訓自己的時候,自己不但不生氣,反而有種本來就應該他教訓我的感覺,這莫非自己有受虐傾向
這麼一想,何衛紅就細思恐極,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舔了舔嘴脣,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開口對陳陽說道,“那個咳咳咳那個”
“少在這裏這個那個的。”陳陽大手一揮,他開口道,“你現在立馬就調監控攝像,當初光頭劉派人來勒索我們公司,監控肯定都拍到了,我們屬於是自衛反擊,他們倒打一耙。”
何衛紅點點頭,他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你是得罪了周橫虎的手下光頭劉啊,那你肯定是受害者沒跑的,他們肯定是要陷害你。”
陳陽皺起了一雙劍眉,他不由得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對吧還有,你知道光頭劉、周橫虎之類的不是好人”
“額”何衛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他倒是也沒有隱瞞什麼,開口道,“這是的,周橫虎是西關的大混子,在整個江城市的市區都有很大的名氣,雖然我一直想辦了他,但是他卻機警的很,一直都沒有讓我們抓到什麼把柄。”
“這麼說來,你是派人在跟周橫虎咯”陳陽隨口道。
何衛紅臉色一變,這種牽扯到機密的事件,他自然是不能開口亂說的,即便陳陽和自己的感覺再親切,那也不是他違背保密條例的理由,所以他緊閉雙脣,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陳陽是何許人也
不但是特種兵王,而且擅長間諜戰,對於人類的心理,那也是摸得不能再透了,揉了揉自己高挺的鼻樑,陳陽開口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光靠一腔血勇,還有嫉惡如仇的脾氣,你這輩子最多就是這麼個位置了,要學會動腦子。”
何衛紅臉色漲紅,他本來就是個刑警,膽子大、腔法好,紀律性強,又是部隊上的老人,覺悟高,黨性強,所以才能調到管理層上來。
但是對於那些需要動腦子,花心思的事情,他向來都是玩不轉的,也正因爲自己耿直的脾氣,得罪了不少的同志,使得自己在分部副長官的位子上停了快十年了,至今都沒有再次升遷的機會。
要是旁人說他沒腦子的話,那何衛紅的暴脾氣上來,肯定會不由分說的懟他,但是說來也十分的奇怪,面對着陳陽,他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尊敬和畏懼,這就像是一個百姓遇到了自己的國王,像士兵遇到了統帥一樣,何衛紅下意識的就會服從。
“如果你是讓剛纔那位汪警官跟周橫虎那條線的話,我勸你眼睛放亮一點,心思放細一點,這傢伙在收周橫虎金錶的時候,可並不含糊,他敢向惡棍伸手,未必不敢向國家伸手。”陳陽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