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長公主聽到她如此暗拍馬屁的話語,肉肉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其他的少年公子們聽到花寫月又中一槍,心中不由得很是感慨:花公子,請節哀!
不知遠在皇宮之外的花公子,此刻是不是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汝歡見姚瑤回敬的話語也很是漂亮,果然騙了原身那麼多錢財的表妹不一般!
她向姚瑤笑得歡喜無限:“那真是極好,能有表妹與汝歡作伴。不過,兩人單純的吟詩作對似乎有些無趣,莫不如這樣,汝歡用此物與表妹作個彩頭?”
說罷,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透明如手掌大小的物件,看起來雖然近似琉璃,卻不如琉璃顏色厚重不透光,又有點像鑽石珍寶,可寶石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體積!
此時這塊透明的物件,在陽光的熠熠閃耀下折射出五彩繽紛的光芒,便是皇族之人,也未曾見過此物。
她笑得純潔天真,彷彿清泉淙淙那麼澄淨,只是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秋瑾面前的桌上:“秋大詩人在此,一會汝歡與表妹的詩詞都要您來品評了,如若汝歡輸了,則此塊物事便作爲彩頭送與表妹。”
這塊透明的東西放在桌上,幾乎算是正對着與秋瑾同席的柳浪,他也好奇地低頭仔細打量起來。
秋瑾自然欣然答允,姚瑤卻眉頭一皺,冷聲道:“表姐既然出了彩頭,姚瑤又怎能小家子氣不拿出點什麼,不知表姐想要何物?”
“汝歡聽聞母親的遺物‘澄心鏡’在表妹手中,慈母已逝,汝歡唯有對鏡思人,表妹可以此鏡爲注麼?”她眼中含淚,一副孺慕悲慼地模樣。
姚瑤心中立刻恍然,原來她這場戲碼的目的,竟是當年送給自己的澄心鏡?
難道自己出場挑戰,也是被她算計引誘了?
玄宗皇帝見兩人都拿出彩頭競賽,越發感覺有趣:“你們兩個既然要比試吟詩作賦,那便以同一人爲題較妥……”他沉吟了一番,目光掃向仁王羽林星璃。
羽林星璃見到父皇的眼色便已明白他的思量,立刻行禮推卻道:“既然是文王出題選妃,兒臣自然要避諱一下。”
經他一提,皇帝也想到如若以仁王爲題似乎確實不妥,於是點頭道:“那麼便以蘇少將軍題詩一首吧,近日蘇少將軍大勝香凝王朝軍隊凱旋而歸,朕正想着賞賜什麼好,可巧今日爲諸位皇子選妃,蘇少將軍也未曾婚配,如若你能有看中的心上人,朕便也爲你賜婚。”
蘇沐雪神色一頓,眼底一抹複雜的神情閃過,但隨即他立刻叩謝皇恩。
汝歡向姚瑤笑問道:“由汝歡先來麼?”
姚瑤眼中滿是警惕,她爲何想要先作詩?定是有古怪!
於是她立刻搖頭:“還是由姚瑤先開始吧,表姐可以多些
汝歡輕輕一笑剛要答允,卻聽柳詩韻突然開口道:“瑤妹妹如此,對汝歡妹妹倒是不公平了,莫不如兩人限定一炷香時分,同時將所作詩詞寫在紙箋上。”
汝歡眉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她望向柳詩韻,見到那可愛甜美的圓臉,實難想象她是如此的心思縝密!
雖然柳詩韻看似替她說話,實則卻是壞了汝歡的部署。
汝歡並不是神仙,她也有自己不擅長的項目,比如說毛筆書法,雖然她也練過一段時間,可那字跡實在是拿不出檯面。
而汝歡雖然承繼了原身的記憶,但是原身擅長的書法刺繡等類似的能力卻完全不行。
如若被謝瀾瀾或姚瑤這等熟悉的人發現字跡不對,恐怕會對汝歡的身份起疑。
她因擔心姚瑤提出將詩詞寫在紙上,所以故意問她“由汝歡先來麼”。
根據心理學的理論,一般的人聽到此問,首先想到的,是“由誰先來”的問題,而甚少有人能立刻想到“第三條路”,所以姚瑤果斷中計,卻未曾想被柳詩韻暗示出來!
汝歡在心中給了柳詩韻一個“贊”,隨即輕柔笑道:“詩韻姐姐果然疼愛汝歡,如此爲汝歡着想。”
姚瑤也不傻,她被柳詩韻點醒,立即叫人呈上了筆墨紙硯。
姚瑤很快在宣紙上寫好了幾行詩句,汝歡則提筆望天,似乎欣賞了一下碧藍如洗的天空,又微微閉目低頭凝神沉思,眼看時間將到,她才一筆一劃地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剛剛停筆擡眸,突然聽見一聲“啊呀”的叫聲響徹四周,汝歡的脣邊漾起一絲滿意地微笑,可當她擡起臉容,早已恢復了那往昔原身的嬌弱。
“呀,柳公子這是怎麼了?”
可此時已無人關注汝歡的表情,在場的每一個人俱是驚訝無限地望着柳浪的方向。
柳浪胸前的衣衫不知爲何無緣無故冒起白煙,一個火星迸出後,他的周身彷彿星火燎原般立刻竄出了火苗。
這一驚之下,柳浪倏然起身,卻聽臀部“哧啦”一聲錦帛撕裂之音,柳浪只覺後腚一涼,自然而然的伸出雙手護住臀部。
可胸前竄起的火苗彷彿游龍一般已經席捲了全身,他瞬間的反應便是跳入夜神池滅火。
剛奔得兩步,他對上汝歡那雙貓咪般的大眼睛,此刻她的眸色竟然含着滿滿的鄙視與譏諷。
即便上次在西山賭坊汝歡獲勝,她也從未用如此大膽而充滿挑戰的眼色明目張膽地看他!
此時在情勢危急之下,柳浪腦中卻忽然清明起來,難道方纔謝汝歡是假意擦拭沾染了水酒的椅子,目的其實是爲了在上面塗抹什麼東西?
想到此處,怒意大熾,兇狠暴戾的氣息涌到了頭頂,柳浪緊咬牙關不顧身上肌膚已有多處被燎到的灼熱疼痛,他竟牙咬切齒地向汝歡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