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修澤卻快瓷瓶一步,手中寶劍平舉,竟在空中截過了解藥。他左聞聞右看看,見瓶身並未喂上毒藥,這才放心將瓷瓶遞給汝歡。
汝歡接過拔開瓶塞,只覺一股甜香入鼻,她深知不能完全相信墨染,但想來他爲了保命也不至於再出花招。
藥液喂入花寫月口中,他的羽睫微微一抖,很快,他緩緩張開了雙眸。
雖然花寫月的身體被毒藥折磨的極度虛弱,但毒性確實已經徹底清除。
羽林修澤見解藥生效,轉頭對墨染揚了揚頭頸,脣邊勾起那風姿無限的魅惑淺笑:“啊呀啊呀,墨大人果然是使毒行家。趕緊帶着你的狗腿給本王滾蛋!下次相見,本王定要好好和你算算總賬!”
蘇沐雪將寫着歌詞的紙箋插在一枚羽箭之上,只見他手臂一勾,取箭、拉弓、放矢,一氣呵成!
夾雜勁風的羽箭來勢洶洶,墨染自然不敢伸手硬接,正猶豫着,卻見羽箭及至面門一米開外,忽地失去了力量的牽引,竟垂直跌落在地!
墨染驚歎蘇沐雪的內力修爲,邁前幾步俯身拾起紙箋。
剛一擡頭,便聽見蘇沐雪恢復瞭如沐春風的嗓音傳來:“墨大人自知德行有失,臨走之時不忘向冥王殿下叩首賠罪,今日既然得保性命,還是快快離去吧!”
墨染此刻的上身還保持着彎度並未直起,果然像極了磕頭賠罪的姿勢,眼中掠過對蘇沐雪的怒意,撿起紙箋並不說話,只是轉身走入林中。
見一衆黑衣殺手撤去,汝歡立刻爲受傷的士兵診視傷口,還好只有幾人受了較重內傷,其餘均是外傷。
羽林修澤見汝歡掏出手帕爲花寫月擦拭額頭汗水,立刻一手扶額,腳步搖擺,扮成一副受傷不支的樣子媚聲道:“啊呦,本王膝蓋好痛!似乎有些腳步不穩!”
汝歡擡頭,見到這做作的模樣自知他是假裝,大抵是與花寫月爲敵已成習慣,便是被人照拂也要相爭一下才肯罷休。
汝歡正暗自搖頭,卻聽花寫月雖然虛弱卻依舊冰冷的聲音反擊道:“冥王......冥王殿下膝蓋痛?那爲什麼扶着額頭?難道疼痛也會行走麼?”
羽林修澤微微揚起下顎,一副霸道蠻橫的德行:“本王兩處都痛,你不準啊?”
汝歡見到他仰頭時臉上更爲清晰的傷痕,想到他兩次捨命相救,柔情與感激瀰漫在心間,即便知道他在故意與花寫月耍賴,便也由着他如此。
“麻煩獨影照顧一下花公子,冥王殿下身體不適,那麼汝歡給殿下檢查......”
羽林修澤見汝歡終於離開花寫月身邊向自己走來,立刻嬉皮笑臉地跳到她身側,微閉眼眸假意無力地向她靠去,口中還不停地哼唧着:“愛妃攙扶一下本王即可,診視倒是不必了。”
汝歡臉色一囧,衆目睽睽之下,這個妖孽居然如此無賴,剛纔那個地獄修羅哪去了?
她雖然心中溢出絲絲甜蜜,但更多的,是被幾十雙目光炯炯的眼睛盯着的尷尬!
幸虧蘇沐雪及時出言緩解危機:“殿下身體不適,便和花公子同乘馬車吧。但馬
車只有一輛,也容不下三人,還請汝歡小姐騎着沐雪的神行將軍回去。”
她沒有理會一臉不悅的羽林修澤,一個翻身便騎上了白馬。
羽林修澤與花寫月互瞪了一眼,想到要與對方在同一個窄小的空間相處一路,兩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極度不滿的神情。
蘇沐雪笑得猶如清風明月,卻立刻讓馬上又要鬥起嘴來的兩人不再發聲:“如若殿下與花公子不願乘坐馬車,卻因受傷又不能自行騎馬,那麼沐雪只好將兩位坨在馬背上,如若路途顛簸摔痛了兩位,可千萬莫怪。”
那兩人見到他這如玉潤澤的笑容,心中都是一凜,笑容之下,似乎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好,此時決不能惹惱這個人!
在蘇沐雪的“威壓”下,一路無話,一行人等終於回到了帝都之內。
原本汝歡想回丞相府,但由於花寫月以及衆多士兵受傷,需要她逐一照顧換藥,於是汝歡便也與衆人來到冥王府邸。
花寫月自然不願進入冥王府,但想到如若自己離去,讓羽林修澤佔了先機討得汝歡歡心那便糟了,所以即便心中不樂意,還是跟了進去。
可當汝歡給花寫月調理診治的時候,羽林修澤卻在一旁好似堅守崗位般一步也不離開,還時不時冷嘲熱諷的來幾句,這也屬實讓汝歡頭痛。
汝歡只好沒話找話轉移一下兩人的注意:“汝歡很好奇,爲何秋大詩人送與花公子與仁王的詩詞,之前汝歡從未聽聞過。”
羽林修澤聽到她的疑問立刻“噗嗤”笑了起來,花寫月蒼白的臉色倒是近乎白得發青。
“依沐雪猜想,花公子自然不喜歡這麼......陰柔的詩句,所以帝都之人都不敢亂說......而仁王殿下,據說同樣是不喜歡,甚至除了他本人與秋瑾之外,竟無人知曉。”
“哦!”汝歡剛感慨了一聲,再次想到“風姿嬌楚摧心肝”確實更像形容女子,可看着面前一臉病嬌卻美如天外謫仙的清俊容顏,心中卻對這句詩詞形容之貼切,大大豎起拇指來!
正胡亂想着,卻聽知秋如清脆百靈鳥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小姐小姐!知秋來給你送衣衫來了!”
說話間,她便挽着個包袱走進了花寫月暫時安頓的偏廳。
見到小姐身上的白裙竟髒兮兮皺巴巴還沾着泥巴青草,知秋立刻苦起一張臉,砸巴着嘴道:“啥玩意?小姐你玩種田去了?”
汝歡簡單向她敘述了情況後,便不理會知秋的大驚小怪,而是繼續剛纔的話題,依舊好奇地詢問蘇沐雪道:“那現在秋瑾已亡,豈不是如若仁王自己不提,那便要就此湮沒這個謎團了!”
知秋聽到“仁王”兩字立刻瞪大眼睛住了口,只是全神貫注的聆聽起來。
蘇沐雪點頭笑道:“正是,真不知道秋瑾到底送了一句什麼樣的詩句給仁王殿下。”
羽林修澤見兩人的話題扯到仁王身上,顯然興趣缺缺,立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兩人,隨即,他向汝歡湊得近了一些,臉上的笑容甚至有些狗腿的味道。
“依本王之見,我們還是即刻大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