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女手臂一展剛接過長棍,羽林修澤泛着寒芒的劍尖已然點到咽喉,她急忙向後仰頭,長棍化作風輪舞動,立即與寶劍攪動在一起。
羽林修澤感到撲面而來的疾風,手中寶劍與長棍觸擊下虎口竟然被震得一麻。他十分詫異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有如此內力,不僅能及時躲避他這天下無敵快捷的一劍,還能同時作出回擊。
抽回寶劍剛要再次進招,卻見那少女向後一縱跳出圈外,粗魯地扯着嗓子喊道:“你這人真不識擡舉,本小姐可是來幫你的。”
說完這上半句,方纔還豪邁的神情瞬間變成嬌羞淑女,她將目光落在一旁靜觀的花寫月身上,聲音也輕柔起來:“啊不,是幫花公子的。”
見到她發着花癡看向花寫月的眼神,那名婢女立刻雙手遮臉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小姐,你不是有心上人了麼?怎麼可以見到美男便見異思遷哪?”
“我呸!”紫衣少女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表情變得無比憤怒,狠狠咬着後槽牙冷聲道:“是他先拋棄了本小姐的!不,是本小姐要拋棄他!從今天開始,本小姐要重新尋找真愛!”
衆人聽到一名閨閣少女竟然當着一百多名陌生男子面前大肆吐露女兒家的心事,立刻覺得頭上有一羣又一羣的烏鴉飛過。
花寫月見到方纔紫衣少女使用的棍法,一直低頭沉思着什麼,此時他霍然擡頭,冷清如月的聲音清幽而微涼,與這山谷的危機四伏似乎格格不入:“小姐可是姓夏?”
那少女聽到花寫月叫破自己的姓氏,一雙妙目立刻放出奇異的光束,她未答花寫月而是向那婢女大聲叫道:“綰綰,你聽到沒有,花公子居然知道我誒?真不愧是‘風姿嬌楚催心肝’!不僅有着我見猶憐的美貌氣質,竟然還如此聰明絕頂!從今之後,花公子是就本小姐的新目標。”
聽到她似乎在當衆向自己表訴衷情,花寫月輪廓英挺的劍眉微微一蹙。羽林修澤卻是毫不掩飾地綻放起那邪魅的笑容,發出一串嘲笑的魅惑音色。
正在此時,山谷上空忽然出現了影影倬倬的火把,羽林修澤擡頭見到這陣勢,忽然低聲叫道:“糟了,快跑!”
隨着他的喊聲,密如雨織的火把被人從峭壁之上紛紛向下拋落。
衆人不明所以的跟在冥王身後向前飛奔,獨影邊跑邊不解的問道:“公子,用火把襲擊似乎不難躲避,也傷不到我們啊?”
羽林修澤沉吟未答,倒是花寫月淡聲接口道:“恐怕我們方纔的位置已經埋藏了火藥,對方投擲火把不是爲了用火燒之法,而是爲了點燃炸藥。”
那夏小姐聽到花寫月分析得如此精準,不禁忽閃着充滿光芒的星星眼,一副崇拜的樣子道:“果然花公子才應該是本小姐的最愛!”
這毫無顧忌的話一出口,出塵絕世如花
寫月,表情也在瞬間一僵。
見到夏小姐每次開口都能使得花寫月尷尬,方纔對她涌現的敵意消散了幾分!如若真的讓這位夏小姐得償心願,那麼他的歡歡便安全了!
可是此時沒有開口調侃的時間,身後果然傳來了山崩地裂的爆炸聲,如若方纔他們沒有及時逃跑,那麼此刻定然是傷亡慘重。
夏小姐回頭望了一眼被山石碾壓堵塞的道路,砸吧砸吧嘴嘲諷道:“他奶奶的,還真是大手筆!”她這突然而來的爆粗口,使得衆人皆是一怔。
婢女綰綰臉上血紅,顯然替自家小姐大臊起來,她立刻焦急地提醒道:“小姐,注意言辭!注意儀態!”
誰知那夏小姐見到一衆男子都用看怪獸的眼神看向自己,更加粗魯地揉了揉鼻子鄙視道:“怎麼?就允許你們男人爆粗,女人就不行?切!”說罷,她甚至一撩長裙,將裙襬在身側打了個大結,這樣方便一會兒跑路。
見到她如此“漢子”的舉動與語言,羽林修澤越發覺得她與花寫月很般配,立刻替夏小姐做起了月老:“呦,夏小姐果然是難得的好女子,與花公子倒是天作之合!”
他身後的侍衛們聽到自家主人此時爲了減少情敵而虛僞的話語,立刻含着兩根麪條淚再次望天。他們的殿下原本不是冷酷狠辣、殺伐果決的麼?現如今這居委會大媽的做派卻是怎麼回事?
夏小姐聽到羽林修澤如此說,倒是一臉的得意:“所以啊,本小姐今日獲悉美人有難,特意前來英雄救美,到時候花美人定然會感激本小姐以身相許!”說到此處,她似乎想到了“花美人”以身相許的場景,不禁臉現做作的嬌羞,立刻捂嘴哈哈大笑起來。
而此時的“花美人”在一百多雙同情的目光下,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
想到這夏小姐揚名天下的事蹟,此刻見到本人這樣的個性,果然如此,真是不愧她的封號!
花寫月見到她的武功與性格,心中已然隱約知道了她的身份,此人前來落霞谷,應該是知悉了有人設了埋伏便想趁機救人,想必,她決然不會只帶了一名小婢便隻身前來。
羽林修澤聽到“花美人”之稱差點笑噴出來,他喜聞樂見花寫月被這比男人還男人的女子纏上,想到武功高強而又姓夏的女子,他的腦中也飛快地浮現出一個名字,難道,此女竟然是……
便在此時,似乎山頂上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敵人並不死心,巨型岩石再次從峭壁上方推下。可此時羽林修澤等人身處的地方還算寬敞,巨石的殺傷力便明顯降低了很多。
衆人不理會石塊而是繼續向前奔去,原本還算開闊的道路忽然出現了許多一人高的巨石擋路。只是這些石頭看似隨意丟棄,實則卻散發出難以掩蓋的殺機。
羽林修澤心中一凜,看來,這是某種對付自己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