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歡故意顯出一副調皮的神態不去細想花寫月的真情所帶來的煩惱,她擠眉弄眼地反問起鳳如:“姐姐也說了,得到對自己愛逾性命的人此生便無憾了,那縞素對姐姐便是如此啊!他人長得也俊朗灑逸,雖然出身是差了點……”
鳳如並未見嬌羞之色,只是沉聲打斷道:“鳳如並不在乎出身,何況以我此刻貶爲庶人的身份,對他也是高攀了。只是……”她似乎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這才鄭重地說道:“我對他的,也許只是感激。”
汝歡沒想到鳳如竟然會這麼思路清晰的去分析對縞素的感情。愛情不都是衝動而盲目的麼?既然鳳如可以如此理智,想必這真的不是愛情吧?
汝歡心中替縞素惋惜着,忽然聽到一旁有人大聲叫道:“今日最後一趟遊覽馬車,還有兩個空位,有人要上麼?”
聽到如此奇葩的事情,汝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吧?在古代居然有這麼先進的經營方式?
鳳如已經擠了過去,她見馬車上已經坐滿了六人,果然只能再擠下兩個。
“大叔,這馬車可是到絕塵閣?”
駕車的大叔身着白色家丁裝束,他一臉慈祥地向鳳如與汝歡笑笑:“這是遊覽絕塵閣的馬車,一人十兩銀子,絕對划算。你們要上來就快點,這可要出發了!”
汝歡大奇,她向鳳如點了點頭,兩人立刻跳上了馬車。
車中其他人皆爲成年男子,有兩人背後負有大刀,樣貌彪悍,看起來威武不凡,顯然武功不弱。
趕車的家丁馬鞭一揮,隨着一聲“駕”的喊聲,馬車立刻向前馳去。
汝歡只覺景物飛逝,馬車饒過石雕的大字,已然進入了一片綠色之中。
大字背後,竟然有一番魚戲綠波、古樸清雅的精緻,那是繁華掩映的清幽,那是翠竹落英的古典。這樣別有丘壑的所在,實是汝歡沒有想到的!
而這優雅的美景隨着馬車奔馳而繼續延伸,汝歡彷彿來到了景區遊覽!
“大叔,這絕塵閣佔地這麼廣闊麼?我還以爲只是單獨一棟房子哪?”汝歡的問題使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很像是鄉下人進城。
趕車的家丁還未回答,一名大漢見汝歡漂漂亮亮招人喜歡,便呲牙接口道:“小姑娘,這絕塵閣雖然號稱‘閣’,其實佔地幾百畝。前面的部分景色極美,更是這帝都郊外一絕,所以每日也有幾趟馬車作爲遊覽用途。”
汝歡對這風絕塵越發佩服,此人賺錢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高明!他故意限號,恐怕就是爲了炒起號碼價格大賺一筆,又搞出這種旅遊景區的手法,嘖嘖,真是厲害!
汝歡甚至有些懷疑,這風絕塵會不是現代穿來的?
“這位大哥,那你是特意來觀看美景的?”鳳如也好奇的問道。
那大漢冷哼一聲:“那倒不是。絕塵閣雖然每日限號三位,但是隻要遵守另外一個規則也可以在當日見到閣主。
“那便是闖閣?”鳳如語氣有些急促起來。
大漢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不錯,這位姑娘還挺懂行的。風絕塵曾言道,有人如有闖閣之能,對待強者,他自然會見。”
“大哥是打算硬闖絕塵閣?”
那大漢冷笑一聲還未答話,趕車的家丁已經扯住繮繩大聲道:“這裏便是絕塵閣後半部分了。後面是禁地,沒有允許不能再入了,請幾位下車在線外看看便可,千萬不要走過去。”
幾人急忙下了車,見到面前的景象,汝歡十分的喫驚。
一條白線將面前的廣袤草地一分爲二,白線的這邊搭了一個木屋,房門口立起一塊巨大的牌子,上面用斗大墨字寫着:獨闖絕塵閣。
木屋裏邊坐着一名白鬍子老公公,似乎被人聲吵醒正打着哈欠。他的身側,有一隻超級巨大的木桶,看起來有五米之高。
白線之內,地勢開始變得陡峭起來,疊嶂的山石之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座建築,但是具體形貌和高度根本無法看清,想來,那便是真正的絕塵閣。
老公公徹底被吵醒了,他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竟然悠閒地嗑起瓜子來。
看起來老公公應該是看門人,可是這樣的工作態度卻讓人愕然。
那兩名彪形大漢來到老公公面前,其中沒有與汝歡說過話的那人,一把扯過老公公的領口,把他手中的瓜子也拽撒了一地。
“老傢伙,要闖關,是不是要從這裏上去?”
老公公揉了揉眼睛,隨手一指那棟若隱若現的閣樓,一臉膽怯道:“閣主就在那裏啊!你們要從這裏上去就去嘛,幹啥動粗?”
那大漢見他噤若寒蟬的態度,冷嗤一聲便鬆開了手,與另外那人對望了一眼,他們便躍過白線向山上奔去。
鳳如見此拉過汝歡的手腕,剛想拽着她一同跟去,卻被汝歡急忙扯住了。
“姐姐,汝歡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鳳如疑惑地看着她,隨即又瞄了一眼那兩名大漢遠去的身影,小聲問道:“妹妹覺得哪裏不對?”
“汝歡也說不好,總之,守門老公公的表現太過奇怪……”
剛議論了兩句,山巒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就是那動粗的大漢發出的。
另外幾名同來的客人聽到這樣悽慘的聲音,臉上立即涌現出滿滿的恐懼。慘叫的聲音很快便消失了,可在這恐怖回味的背後,衆人似乎還聽到了野獸低吼之音。
那老公公捋了捋白鬍須,喃喃自語道:“啊,到了幹活的時候了。”隨即他伸手按了一下不知什麼的開關,通往絕塵閣的山路突然轟隆隆一陣響聲大作,衆人面前竟然出現了近似滑道一樣的道路,有某些鮮紅的事物從上面緩緩溜了下來。
待衆人看清滑落之物,無不驚慌失措地失聲喊叫起來。
血肉模糊間,竟然是方纔那彪形大漢的殘肢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