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澤聽到汝歡這樣一番話語,心中涌起了千百萬的柔情。
是啊,雖然想到汝歡要被其他男人碰觸,他會有種想要毀滅天地的恨意,可如若那真的發生了,他雖然會心痛嫉妒到活不下去,但是最終,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必定會慢慢平復從而默默接受。
畢竟,與汝歡下半生的長相廝守,纔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
何況花寫月是他的兄長,也許是完全同父同母的兄長!而對方又是爲了救汝歡而陷入危險,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汝歡救人?
而聽到汝歡此言的風絕塵,只覺心臟的劇痛再次順着神經衝擊到小腹,其內彷如刀子攪動一般的天翻地覆,可身體的劇痛還不是不及心中的撕裂,他的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汝歡的臉上是一種大義凜然的輕鄙,她解開自己的腰帶扔上了岸,外衫有些凌亂,卻因被浸溼而粘膩在肌膚之上,更是將她的曲線襯托得有種撩人的誘惑!
風絕塵的身心都墮入了癲狂之中,他用力壓向汝歡的身體,他想用肌膚感受對方,也許汝歡深藏在心底的感情中,對自己也有那麼一絲絲漣漪,哪怕是恨!
他一手扣住汝歡纖腰,一手挑起汝歡下顎,整個人緊貼着對方的身體,強忍着小腹的痛楚喘息道:“你……你會不會恨我?”
沒想到,汝歡卻笑了。
她目光倔強地瞪視着風絕塵散亂的眼眸,眉目間的輕鄙越發清楚刺人:“我不會恨你,你還不值得我恨,我想我只會反胃而已。”
聽到如此絕情的話,風絕塵發出了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咆哮之音,他全身抑制不住地如篩子般抖動起來,整個人似乎突然失去了力氣,完全癱軟在汝歡身上!
汝歡初始以爲又是他耍什麼小手段,乾脆動也不動毫不理睬,但是等了片刻,她只覺風絕塵掛在自己身上的肢體十分沉重彷彿真的沒有了支撐?
她趕緊托住對方的腰部低頭查看,發現原本丰神俊秀的容顏此刻蒼白得泛着紫氣,似乎轉眼之間便要死去。
汝歡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發現他竟是怒火攻心後導致腸絞痛發作!
想到風絕塵之所以落下這病根,也是源於自己之故,至少當時他救自己的心是真誠的。這麼一想,方纔的絕情也出現了一絲猶豫,終是沒有將他丟入池中棄之不顧,而是雙臂架着他的腋下想要將他從水中救上岸來。
哪知風絕塵並未完全失去意識,身體將被撕扯碎裂的痛使他的悲傷越發被放大。咬了咬牙,他一把推開汝歡努力背過身去,他傾盡全身力氣讓自己保持站立沒有倒下,可是那雙琥珀的眼睛,卻透出一種虛無的絕望!
緊咬着下脣溢出血絲,風絕塵只爲了讓自己聲音中的顫抖不那麼明顯。
“你走!你帶着屏風後的羽林修澤快走!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聽到修澤在此,汝歡大驚,她再顧不得風絕塵的死活而是立刻跳出浴池奔到
解開了穴道,修澤從地面一躍而起,他一掌便將屏風震碎成兩半。
此時,風絕塵的臉色越發難看,由於大悲大痛,導致他內息散亂經脈逆流,小腸內被壓制的毒素如江海奔流橫衝直撞。
甚至不想目睹修澤與汝歡站在一起的場景,他乾脆緊閉眼睛,柔美的脊背與他的聲音一般,抖動得快要折斷。
“這裏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滾開!快滾!”
修澤邁前一步想要動武,卻被汝歡一把扯過手掌阻止道:“救鳳如姐姐與縞素要緊!”
修澤狠狠咬了咬牙,這才轉身與汝歡一同奔下了樓梯。
而風絕塵聽到兩人腳步走遠,勉強維持的最後力氣突然消失,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他一頭栽倒在浴池之內。
一棵梨樹的後面,探出了墨染的狐狸眼。
他似乎猶豫了一會兒,見風絕塵一直沒有從水中出來,他才慢慢蹭了過去。
細如柳葉的眼眸忽然張開,如墨玉般漆黑深邃的瞳仁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隨即他跳入水中救起了風絕塵。
從來都是寵辱不變點塵不驚的風絕塵,竟然爲了情之一字將自己弄得這麼悽慘!
但,風絕塵的愛,從來都是狂風驟雨,汝歡又是否能夠承受得了哪?
墨染甚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每個人都會有之想要守護的東西,而守護信念的方式也是這麼的不同!
風絕塵吃了墨染喂下的藥丸很快便醒轉過來,此時墨染已經爲他披上了長衫。
“這腸絞痛之毒,墨染會想辦法減輕一些的,但是尊上自己一定要愛惜身子,不能再如此情緒失控。”
風絕塵緩緩坐起,此時他雖已恢復了君子如玉的溫雅表情,可是眉宇間依舊殘存着一抹愁苦。
“至少方纔汝歡見我腸絞痛發作,還是出現了一分愧疚之意,她阻止了羽林修澤動手。這說明,我受得這些罪都是值得的。”
墨染聽到這話很明顯有些喫驚,但驚訝轉瞬即逝,隨即他頷首稟報道:“墨染已經按照尊上吩咐,用靈珠救了花寫月的命。等到汝歡小姐與羽林修澤回去的時候,花寫月差不多便會醒轉。但是墨染不懂,尊上這次毫無所求的幫住他們是爲了什麼?”
風絕塵笑了笑,似乎依舊是雅逸天下的笑,卻好像有那麼一分自嘲:“原本絕塵也並非什麼好意,捉了羽林修澤在此,本是打算讓他們兩人發生齟齬。因爲我知道,汝歡爲了救花寫月,一定會同意我的條件。”
“方纔既然汝歡小姐已經同意,尊上爲何不趁機將她變成……”墨染話說道一半便住了口。
風絕塵倒看似隨意地接了下去:“將她變成我的女人?原本我也有這樣的打算,那就是在羽林修澤的面前得到汝歡,由此將羽林修澤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可是,看到汝歡漠視的目光,我突然發現了,我的內心深處到底想要什麼!”
說到此處,風絕塵完全恢復了溫柔清雅的斯文,他再次揚起沁人心脾的笑容,琥珀的眼眸卻隱現出漆黑的深淵。
“那個藥,可是研製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