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當年的風絕塵,那溫雅的笑容使當時深受打擊跌入黑暗的縞素彷彿見到了暖陽!
是的,風絕塵在那一刻,成爲了照耀他的太陽!
汝歡聽到風絕塵竟然爲小鳥療傷,完全無法想象出這種僞君子也有善良的一面,當時那人定是原身的仁王羽林星璃!
汝歡這麼猜測着,還沒開口便聽到縞素給出了否定的答案:“縞素問他爲何幫我治療,活着如此艱辛不若死了乾淨。可是他卻笑着對縞素說,他上月爲了救弟弟也差點死於非命,但死過一回活轉來之後,他覺得人生原來是如此的美好。”
汝歡身體大震,救弟弟?是捨命救了修澤那次麼?那麼此時的這個人,果然已經是風絕塵了?
“殿下將縞素帶回王府,並將縞素當作親弟般照料。縞素見殿下對所有的皇子兄弟都友愛非常,突然覺得,他纔是縞素一直盼望擁有的兄長。”縞素的目光漸漸穿透了現實,直刺回到了與風絕塵初遇之時的過去。
汝歡搖頭輕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那溫柔的表象都是假裝?”
“我……從未認爲他是假裝的。”縞素收回了瞬間的悵然,只是平靜地說道:“縞素一直相信,殿下的內心其實溫柔善良的。”
汝歡用看怪獸的眼神看向縞素,一臉無法置信:“他做了那麼多壞事,還叫人穿透了你的琵琶骨廢了你的武功,你還這麼護着他?”
“是縞素背叛殿下在先,殿下留下縞素一命已經是極大的仁慈。何況下命令穿透縞素琵琶骨的並非殿下,而是姬軒然。”縞素想到自己爲救鳳如而背叛風絕塵,終是有些心慌意亂地瞥了鳳如一眼。
鳳如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一時也看不出在想什麼。
就在此時,馬車停止了行進,原來是羽林飄柔餓了,她正吵嚷着要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確實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衆人便都下了馬車。南殘音帶着幾人走進了王城內最爲雅緻的一家酒樓。護衛的士兵不多,南殘音便命令他們在一樓用膳休息。
大家邁向通往二樓包間的樓梯,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線從北面的包間內傳來:“珠玉蹄髈怎麼可能是這種色澤?你是欺負本小姐不識貨麼?”
“夏江?”識得夏江的幾人都十分詫異,她不是在聖域帝都失蹤了麼?怎麼可能出現在香凝的王城?
“珠玉蹄髈?”羽林飄柔聽到這道香凝名菜,雙眼放出激動的光芒,她並不認識夏江是誰,只是被這名菜吸引,徑直奔了個過去推開了包間的房門。
果然,一襲淡紫衣裙的夏江一人端坐在圓桌之前,她右臂吊着繃帶,正用並不習慣的左手困難地夾着菜。猛然見到汝歡等人的出現,夏江揮舞着筷子十分開心地叫道:“
汝歡還未來得及與她寒暄,便見羽林飄柔直奔到桌前,她盯着夏江面前奶白色的珠玉蹄髈,吞着口水道:“這就是正宗的顏色啊,本公主在宮裏以前常喫。”
說到此處,她擡眸輕鄙地掃了一眼夏江,那眼神似乎在看鄉下來的小妹:“你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吧?沒有喫過才說這蹄髈是假貨?”
“小門小戶?”夏江想與汝歡說話卻被面前的“小山”擋住了,她原本已經不樂意了,此時聽到羽林飄柔竟敢瞧不起她,一筷子拍在桌面上豁地起身道:“你這會行走的叉燒說誰小門小戶?本將軍乃是出身暗刻名門!”
“誰是會行走的叉燒?”羽林飄柔聽到這樣的形容滿臉怒色,她是天之嬌女,向來在聖域皇宮威風慣了,竟然有人敢當面罵她?她纔不管對方什麼身份,一伸手便想去扯對方的頭髮。
夏江雖然右臂受傷,但武功精湛的她自然不可能被羽林飄柔扯到。她見對方並不會武功,所以沒有使用內力,而是丟掉左手的筷子一把扯住了對方的髮髻。
你不是想扯本將軍的頭髮嗎?本將軍讓你嚐嚐這樣的滋味!
羽林飄柔感到髮根奇痛,憤怒之下兩手亂抓,由於她體型龐大,負傷的夏江一個疏忽便被她扯住了披散肩頭的長髮。
這一下,兩人立刻互相揪住頭髮扭打在一起!那情形,簡直就是潑婦打架!
被這一公主一將軍如此的行爲震驚,大家都長大了嘴巴合不攏,看了半晌直到桌面上的碗碟叮叮咚咚砸在地上,甚至那兩人的頭上也被扣上了不少的醬汁,汝歡這才反應過來。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美男們,每一個都是擡頭望天或者閉目沉思反正一副“別找我,我可不想參與到無知婦孺的鬥毆中”這樣的表情。南糖兮則是一臉興奮地看着熱鬧,她不會武功,基本也指望不上。
因爲縞素還不能走路,唯一一位有能力幫忙的鳳如卻留在車上並未上來。
汝歡輕嘆一聲,看來這居委會大媽勸架的夥計又落到她的頭上。輕輕躍至兩人身側,此時夏江干脆忘記了自己會武功,只是憑着蠻力與羽林飄柔互揪着頭髮掣肘着。
“本將軍只用了百分之五十的力度,你再不放手,本將軍就使用全力拔光你的頭髮。”她勉強作出一副得意的樣子,實際正強忍着頭皮的疼痛。
“本公主纔是只用了百分之三十的力量哪,你再不放手,本公主幫你剃度當尼姑!”羽林飄柔用了全力擠出這番狠話,隨即呲着牙直抽冷氣,夏江即便不用內力,作爲常年鍛鍊的將軍力氣也是大得驚人。
“本將軍實際是騙你的,其實本將軍才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氣。”
“本公主纔是只用了百分之一的力氣……”
見兩個人吵架也吵得如此幼稚,汝歡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手一個按在兩人的背部穴位上,頃刻讓她們失了力道。
這一下,氣喘吁吁的兩人終於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