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林初九本能的尖叫,幸得她反應快,及時捂住嘴,纔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可卻因此重心不穩往後倒。
小心。坐在牀上,帶着鬼面,一身血衣的重樓,如同閃電一般躍到林初九面前,伸手將人摟住。
你,你……躺在重樓的臂彎裏,林初九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
本座怎麼了?重樓一個旋身,將林初九打橫抱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牀上,輕柔認真的動作,就好像林初九是什麼易碎的寶貝,需要小心地捧着、輕輕地放下。
林初九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哆嗦了一下才道:你找我有事?被一個陌生的,帶着鬼面的男人,溫柔相待真得不是什麼值得開心和羨慕的事。
本座救了你。重樓答非所問,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能。可是,魔君大人你確定,你真得沒有事嗎?
屋子裏怎麼有血的味道?之前她剛剛從曛了香的小解室出來,一時沒有聞到,可並不表示她就一直聞不到。
怎麼說,她也是在急診科和外科待過的大夫,對血腥味還是很敏感的。
得不到重樓的回答,林初九拉開衣領,低頭看自己的傷,我的傷口沒有滲血。擡頭看着重樓,林初九沒有說話,可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受傷了?
重樓沒有閃躲,點頭道:是,本座受傷了。
傷在哪裏?受傷了動作還這麼靈敏,瞬間就能接到她?
左肩,要不要看?重樓毫不避諱,大方地往牀上一坐,只聽見啪的一聲,重樓身上那件血色外衣便華麗的落下,露出穿在裏面的血色中衣。
這男人,是多喜歡鮮血的顏色,就不怕刺眼嗎?
最主要,這種顏色沾了血,完全看不出來呀。
林初九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黏稠稠的血,傷在肩胛骨?
嗯。重樓繼續將中衣和裏衣震開,露出青紫紅腫的左肩,冷傲的問道:你行嗎?
應該沒有問題。昏暗的燭光下,美人衣衫半露,紅衣裹身,挑釁的說你行嗎。這畫面簡直不是一般的香豔,林初九一度以爲這男人調戲自己。
默默地盯着重樓猙獰的鬼面看半天,林初九心中旖旎的畫面瞬間消散。
重樓這張鬼面,絕對是讓人冷靜的最佳法器。
林初九默默地擦了一把汗,伸手去檢查他的傷勢,同時得到醫生系統要求她,必須給重樓醫治的任務。
醫生系統簡直就是不人道的存在,她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要她給面前這個大魔頭醫治,簡直沒有人性。
粉碎性骨折,可以醫,但很麻煩,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她手邊什麼也沒有,只有自己常用的外傷藥,當着重樓的面,她又不能直接從醫生系統裏拿東西。
今天先幫本座包紮。重樓知道林初九的傷有多重,並不想爲難她。
好。重樓這麼好說話,林初九也乾脆,我左手不好用力,到時候你幫我一把。
可以。
你躺下。林初九慢騰騰的起身,打算將牀位讓給了重樓。
呃……林初九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高興的道:魔君大人,下次能不能別抱來抱去?她又不是包袱。
原因?魔君大人有點不高興。
這個女人,太不識擡舉了。
我是有夫之婦。所以,咱們還是別太親近,最主要的是咱倆不熟。
有夫之婦怎麼了?你剛剛還與本座共睡一張牀,怎麼?用完就丟?魔君大人邪氣十足地看着林初九,即使隔着面具看不到魔君大要的臉,可那雙血色的眸子,卻足夠讓人覺得可怕。
林初九想也不想就搖頭:魔君大人,你想抱就抱。左右不會少塊肉,她總不至於爲了這點小事據理力爭,以至於喪命吧。
重樓!
啥?
本座叫重樓,允你直呼本座的名字。魔君大人聽着實在太彆扭,生生多了距離感。
知道了,重樓大人。林初九從善如流地改口,可是重樓依舊不滿:不用加大人。他是混江湖的,不是混官場的。
哦,重樓。直呼名字這麼親密的事,林初九就是有本事喊得呆板無奇,重樓已經對林初九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絕望了。
動手吧。他還是趕緊包紮好傷口離開,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伸手掐死了這個女人。
你躺出來的一點,那裏光線不好。林初九繼續以類似老年人的遲鈍,去洗手、拿自己的藥箱,慢騰騰的打開,看得人真得很想幫她做得。
重樓這次確是難得的好耐心,不曾催促半句,躺在牀上,聞着被子和枕套屬於林初九的氣息,稍稍放鬆了身體。側頭,看着林初九認真而堅定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擁有堅定的眼神,心志必然也是堅定的,而這樣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
有些事,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
林初九慢歸慢,可每一步都非常認真,一點差錯也沒有,你的傷不需要切開復位,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接骨,只是我這裏沒有夾板給你做固定,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別再用力,回頭就用夾板固定上,三五天骨頭就能接上。
接骨是個力氣活,林初九可以想象自己的傷口被繃開的畫面了。可是……
她不能不做呀!
醫生系統那個傲嬌貨,正在不斷的提醒她,重樓的傷需要立刻接骨、固定,不斷地提醒她快一點。
林初九先是摸骨,確定位置後,纔開始用力:會有一點疼,你忍一忍。
好。重樓漫不驚心的地應了一聲,明顯是不怕痛。
想來也是,左肩胛粉碎性骨折,還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抱起她,這人會怕痛纔有鬼。
林初九深深吸了口氣,左手按在重樓的肩膀上,右手則按在他的傷處,一個用力,只見咔嚓一聲……
啊……
發出慘叫聲的卻是林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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