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何人居所”
咦他們家王爺什麼時候愛管起這些閒事來了
但作爲一個盡職的侍從,他連忙說道。
“爺,那裏應該是長麗院,今日皇后邀了各家貴女在那辦桃宴,說是桃宴,依屬下之見。怕是爲太子立妃人選,若她拉攏了沈家或是江家,對咱們極爲不利”
沈家,無疑便是沈君茹的父親沈尚書一族,代表了朝中文派。而江家,則是大乾鎮西大將軍一脈,其手中兵權,完全可以與現在的鳳珉抗衡。
鳳珉是皇子,雖不受寵,但也有幾分真本事。正因爲他是皇子的身份,皇上既放心將兵權放在他手上,怎麼說也是自己兒子,但同時也是不放心的,若哪天鳳珉起了反心,那麼不僅是太子,甚至是他都會受到威脅。
故而也就有了江家的制衡。
鳳珉輕笑一聲,微微上挑的鳳眸眯,道。
“那就給他們添添亂。”
長麗宮中,沈君茹和冬梅被方纔的笛音吸引而耽擱了,再回頭時卻在桃林過去一些的抄手遊廊碰到了沈奕恬,兩人是面對面碰上的。
沈奕恬似乎沒想到會碰上沈君茹,更不知道沈君茹其實根本就是來尋她的。
視線盡頭,一抹玄色身影一閃而過,沈君茹的視力向來好,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
方纔冬梅與她耳語的,便是沈奕恬竟在這裏私會男人。
這是皇宮,四周守衛森嚴,又是在皇后以及賢妃、德妃的眼皮子底下,行這等傷風敗俗之事,若是被抓住,沈奕恬的閨譽有損不說,更甚連累整個沈家。
現在沈家處在爭鬥的漩渦之中,她不能讓沈家行差半步,再步上前世後塵。
“大姐,你、你怎麼在這”
相比沈奕恬的慌張,沈君茹倒是淡定的多,抓過沈奕恬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方纔沒見到你人,不放心,便來尋你了。”
找她沈君茹與她向來不對盤,見面都不見得多說幾句,現下這好端端的來找她做什麼
莫非沈奕恬心中一慌,下意識的問道。
“大姐,你剛纔沒看到什麼吧”
果然
沈君茹微挑眉,卻也只是一瞬,面上帶了幾分淺笑,安撫的說道。
“方纔我只瞧見了妹妹在此處賞花,旁的都沒瞧見,怎麼方纔這裏還有旁人”
“沒、沒有的”
沈奕恬有些心虛,但沈君茹說沒見到旁人,卻也讓她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那就好,這裏畢竟是皇宮,妹妹還是莫要隨意走動,且不說守衛森嚴,在你瞧不到的地方都有暗衛守着,若是做了錯事,叫有心人瞧了去,拿捏了你就不好了,妹妹你說是不是”
這沈君茹拐着彎兒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奕恬半懂半不懂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大姐說的是,我定會小心,不會叫旁人拿捏了我的錯處的。”
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這沈奕恬對她的點撥聽進去了幾分。
沈君茹和沈奕恬已經來的晚了,也沒擾了娘娘們欣賞歌舞的雅興,悄無聲息的在內監的指引下落了坐。
沈家三女,座位是挨着的,沈君茹的位置在皇后左下手第一排第一列,可見其身份之尊,而與她遙遙相望的,則是江家之女,江柔兒。
視線與之相交,江柔兒執起酒杯,與她遙遙做了個“敬酒”的動作。
沈君茹也是個灑脫的,回執一杯,一飲而盡。
杯子放下的同時,腦子裏翻找着關於江柔兒的記憶。
前世,她嫁給了太子,差一點兒就成了這大乾的一國之母。
忽而,外面傳來一聲尖銳的高喚。
“皇上駕到”
沈君茹一驚,忙從思緒中回神,轉頭向宮殿門口望去,皇上竟親自來了
忙隨着衆人起身,側跨了半步,半跪了下去。
“臣妾見過陛下。”
“民女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來的不止皇上一人,太子鳳鉞、三皇子鳳麟、四皇子鳳章,六皇子鳳珉,以及十一皇子鳳清風,至於其他臣子都未敢逾越留在了殿外。
此時的皇上已年過五十,因沉迷赤丹術,表面看着健朗強壯,實際內裏早就被掏空了。
只是這些人都還不知,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不管是後宮還是朝堂,幾經翻雲,而此刻,就像是平靜的湖面,掩蓋着內裏即將到來的風暴。
此刻的沈君茹心裏又有些悲涼,她看着眼前的這些人,腦子裏卻已經想到了他們最終的結局。
包括太子和衆位皇子。
“都起來吧,今日是皇后辦宴,都不必與朕拘謹。”
皇上的聲音中氣十足,在起先皇后的位置上落座,未得恩賜,其餘人都不敢落座,宮娥們忙騰出小桌和食物來,誰都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帶着幾位皇子駕到,當真是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怎的來了您瞧瞧,各位小姐們都被您聖顏給嚇到了呢。”
皇后年過四十,與皇上在太子府的時候就相伴,一路走來也是有點手段的,否則也不能穩坐皇后之位這麼多年。
一句似抱怨的話,都逗的聖上“哈哈”大笑。
沈君如不敢擡頭,只隱約瞧着那明黃色的身影,忽而覺得似有一道銳利而又冷然的視線盯着她,像是被毒蛇盯着一樣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悄悄擡了頭,向四周看去,卻猛然瞧到了鳳珉的身影。
六皇子鳳珉,她才重生短短几日,又見面了。
上次還承蒙他搭救,否則自己早就死在半道上了,哪裏還能活着站在這裏。
只是那次鳳珉並未露面,想來是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身份,那麼現在,她是要裝作不認識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