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勞你去將外面哭的那兩個請進來。”
“就是呢,這大早上的,就在咱們院子門口哭成什麼了咱們小姐又沒”
“好了冬梅,莫多話了,伺候小姐用早膳。”
冬梅還想抱怨兩句,卻被佟嬤嬤打斷道。
本來就是,那母女兩一早就跑凌波院門口來哭,這不是找晦氣麼她們家小姐又沒事,這是膈應誰呢
片刻之後,沈君茹一邊用着早膳,一邊佟嬤嬤領着沈香凝和雲姨娘進了來。
兩個人還哭哭啼啼的,尤其是雲姨娘,幾乎要哭暈了去。
雲姨娘心中憤恨,尤其是撇到沈君茹氣定神閒的坐在那兒用早膳,桌上擺放着的樣樣都是精緻且美味的,而她呢這些天餐餐饅頭青菜,一點油水都沒有
就今兒早上,她還滴水未進呢
沈君茹倒好,外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還有心思坐在這裏用早膳
雲姨娘眼珠子一轉,捏着蘿帕便又開始哭了起來。
“哎喲,老爺喲你怎麼那麼狠心喲拋下咱們母女可怎麼活喲”
“嗚嗚嗚爹爹爹”
“啪”
沈君茹眸色微沉,將手中握着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冷眼瞧着那兩個哭泣着的母女。
“把你們的眼淚收起來”
沈香凝到底年紀小一些,又在沈君茹這裏吃了幾次虧,被沈君茹這麼一喝,當即就噎了住。
那雲姨娘在沈君茹手中栽了,倒不敢再小瞧沈君茹了,只是這一喝,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在叫囂,雲姨娘根本就沒放在眼裏,捏着蘿帕,抽噎了兩聲。
“君茹啊,你爹,你爹他嗚嗚”
“我爹如何了”
“你沒聽到外面的傳言麼”
雲姨娘故作驚訝的問道,她纔不行,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的了,沈君茹能一點兒傳言都沒聽到
她倒要看看,沈君茹還要怎麼將局面穩住
“姨娘也說了,這一切都只是傳言,傳言又如何能信”
“可是”
“姨娘此刻不是應該在偏院思過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沈君茹,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姨娘好歹是爹爹的妾,算的上是長輩吧,你竟半點也不尊重”
沈香凝一甩帕子,到底是忍不住了,指着沈君茹冷聲說道。
沈君茹卻只是冷着一張漂亮的臉蛋,微微擡起下顎,說道。
“前些日子我還收到了父親的家書,外面的瘋言瘋語姨娘和四妹妹還是莫要信的好。”
“空穴不來風,我不信這消息會憑空而來”
“言下之意,姨娘和四妹妹是盼着爹爹去了”
沈君茹反將一軍,雲姨娘和沈香凝支吾着不敢接話,她們哪裏敢承認自己是盼着沈尚書死了的
沈尚書的死活,對她們來說有利有弊,沈尚書一旦死了,那沈君茹就沒了靠山,屆時,看那沈君茹還如何蹦躂可沈尚書死了,對她們來說也失去了靠山,尤其是,沈香凝還未能一腳跨入太子府。
“怎麼會老爺可是我們家的頂樑柱啊,君茹,以前都是姨娘不對,但若老爺真有個三長兩短,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我們得聯合起來啊。”
再者,她根本不相信雲姨娘此番沒有任何目的
父親沒了,雲姨娘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打壓她,從她手中奪走管家之權
雲姨娘早就打好了算盤,到時候將沈君茹姐弟趕出沈府,那沈府便是她的天下了她能夠將凝姐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她那如意算盤打的噼啪想只可惜,沈君茹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被打擊到而自亂陣腳
“小姐,二夫人派人傳話,請您去宗祠一趟。”
又去宗祠
這個沈二夫人想做什麼
上一次污衊她不成,再加上沈奕恬的事,沈二夫人早就恨透了沈君茹
好,很好外面的人還沒攻擊過來,倒是沈府內部,先亂了
如此也好
到底只有經歷了事,才能看清是人是鬼
“我知道了,采薇、採荷。”
“奴婢在。”
“你們分別去請三小姐和少爺一起去宗祠。”
“是”
看來,今天沈府是要大亂了
也可趁機將沈府好好洗牌
沈君茹看了雲姨娘和沈香凝一眼,冷聲道。
“沈香凝,你得記住,沈府纔是你最大的靠山,若沈府倒了,你能不能入太子府還兩說,便是入了太子府,若一個沒有權勢、沒有地位的側室,你要拿什麼在太子府立足莫要忘了,太子妃可是江氏嫡女,江柔兒”
沈香凝狠狠一怔,若她真是個蠢的,自然不會明白沈君茹的意思,她是樂意看到沈君茹倒黴,但她也明白沈君茹的意思,若沈家倒了,她便什麼都不是了
便是太子不嫌棄,將她擡入了太子府,以色侍人,終不長久,宮裏的那些娘娘們,哪個與母族不是相輔相成的
沈君茹猜測,二房這次必有舉動,她是不希望沈香凝和雲姨娘在這個時候還給她拖後腿
所以先放話穩住了沈香凝,而云姨娘,沈香凝便是她唯一的希望,便是爲了沈香凝以後的前途,她也該掂量掂量
撇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香凝。待對付了二房之後,再來收拾她們也不遲
沈君茹便不再多話,緩緩站了起來,帶着冬梅幾個丫頭便離開了凌波院。
在去宗祠的路上碰到了一臉悽楚的沈詩思和一同趕來的沈鈺。
沈鈺滿臉焦急,顯然是跑來的,氣兒都還未喘勻,額頭滾落豆大的汗珠,急促的問道。
“阿姐,那些傳言都不是真的,對不對阿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沈君茹抽出絲帕,替他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才月餘時間,他都長的比她還高了,就像是不斷往上躥的秧苗子,一天一個樣兒。
微微笑道。
“你說呢”
“阿姐,我不信。”
“不信就對了。”
“可可外面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我們不能先亂了陣腳。”
其實,就連沈君茹自己心裏都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