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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是送給她的麼

    “她應是不會來了。”

    “殿下您說誰”

    李修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想要更明白殿下心思的根本,問出了一個作死的問題

    他本可以不說話的,何必呢

    鳳珉的視線就像是冰冷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扎的他心肝兒都在顫,瑟瑟發抖他覺得自己要被殿下的眼神凌遲處死了

    兩人離開後不久,那烏雲壓境,頃刻間便大雨傾盆,行人紛紛避之不及,加快了腳步往回趕,又或者就在屋檐下稍稍躲一躲着忽然而至的大雨。

    秋雨冷涼,淋了極容易受寒生病。

    就連酒肆店家都打算關門早些歇下了,烏雲將天押的太黑了,像是轉眼就能將整個天都給遮了去似得。

    然而,一個身影撐着一把油紙傘,在雨中快步行走,污濁的雨水沾溼了她的繡花鞋,將她的裙襬都染上了污泥,她腳步未歇,像是有什麼急切的事情,動作間隱有喘息之聲。

    “老頭子,客人都走了,把門關上吧。”

    “再等等,萬一還有人來。”

    “哪還會有什麼人來,瞧這雨下的,又不是傻子”

    話音未落,還真有一個傻子跑了來。

    瞧着老頭兒已經將一扇門給闔上了,忙說道。

    “等一下,老丈稍等”

    “唉,是那位姑娘。”

    老頭兒驚奇道。

    他還以爲他爽了鳳珉的約,未曾想竟只是遲到了。

    沈君茹平息了一下喘息,視線在不大的明堂裏張望了一番,果然,已經沒了鳳珉的身影。

    看來,他是走了

    “姑娘是在找那位公子”

    “他可曾來過”

    “來過,約莫一刻前走了。”

    都怪自己糊塗,竟將這事兒給忘了,這一想起來便匆匆趕來了,未曾想還是晚了。

    怎麼就不再多等片刻呢

    她又哪裏想到,鳳珉是從一早上就開始等了,未等到她,倒是等來了聖上傳召的口諭。

    “噢多謝老丈。”

    沈君茹有些失落的拱了拱手,作揖道,然後便將油紙傘又重新撐了起來,轉身便踏上了來時的路。

    那老婆子擦拭着桌子,忽然發現桌上放着的檀木小盒,想到她方纔來添酒的時候,見過這是鳳珉之物,忙對老頭說道。

    “唉,老頭子,快喚住那位姑娘。”

    沈君茹已行至巷口,回去的腳步沒有來時那麼急那麼趕,後面追趕來的腳步聲清晰的傳入耳中,還有老丈的呼喚。

    “姑娘姑娘留步”

    沈君茹轉頭看去,只見老丈披着個蓑衣,手裏握着一個小盒子,便就這麼追來了。

    心下一動,連忙折返。

    “老丈這是何意”

    “這個,這個”

    老頭兒將手中檀木小盒塞到沈君茹手中,說道。

    “這是那位公子之物,不知是不是想要送給姑娘你的,不過那公子等了許久,後來有人來找了他,他才離開的,你與那位公子相識,老夫也不知那公子還會不會再來,何時再來,這個若不是送與姑娘的,還請姑娘得了機會,轉交給那位公子。”

    沈君茹心中微訝,有些木然的看了看手中的檀木盒子,又看了看老丈因急步追來而微微泛紅的臉頰,身後,酒肆門口,老婆婆一臉擔憂的瞧着兩人。

    忽然有些羨慕,這種執手共白頭,相伴兩相依,少年夫妻老來伴,羨慕這樣的相濡以沫

    榮華是他,清貧是他,禍福也是他,執手只與一人共此生

    握着小盒,嗓子裏像是梗了什麼東西一樣,良久,才緩緩開口。

    “多謝,多謝老丈。”

    “不必客氣,雨天路滑,姑娘一路小心。”

    說完,老丈便轉身,佝僂着身子慢慢走了回去,行至門口時,老婆婆便接過他手中的蓑衣,甩了甩,將雨水都甩了去,兩人一同進了門。

    而沈君茹,握着檀木盒,心中竟一掃方纔桎鬱,不知爲何,竟愉悅了不少。

    這檀木盒裏的東西,可是想要送給她的

    沈香凝回府的時候,陣仗還挺大,一早就敲鑼打鼓,人人張羅着,畢竟,太子也要一同來沈府的。

    一大早,沈君茹就坐在銅鏡前,看着那檀木盒子發呆,盒子裏放着一支玉簪子,很簡單的樣式,髮釵上刻着雲紋,頂頭微微上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與盒子上雕刻的似出自同一人之手。

    冬梅手腳麻利的替她挽着髮髻,瞧着那簪子,欣喜的說道。

    “小姐可是想戴這支簪子素雅別緻,與那些金銀都不同,正襯小姐的氣質呢。”

    唔是麼

    可是,她尚且不知,他是否是送給她的

    若不是,豈不是徒惹笑話

    微微搖了搖頭,她說道。

    “不必,戴尋常的首飾吧。”

    冬梅可惜的應了一聲,那廂沈詩思抱着小狗子走了進來,一邊問道。

    “阿姐,太子和太子側妃今日回門,可要讓雲姨娘出來”

    “她呵她出的來麼”

    “可若側妃想要見雲姨娘,那該怎麼辦”

    雲姨娘被沈鈺一番磋磨,只怕連牀都下不了

    她的十指指甲全部被拔,身上劃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不足以叫她死,卻足以叫她生受疼痛

    她的腿骨被打斷,又被接上,只等長好之時,再被打斷如此反覆,日日年年,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就說雲姨娘病着,且會傳染,不能見人。”

    “她如今身份不同,又帶着仇恨而來,只怕不好忽悠。”

    沈君茹嘆息一聲,她擔心的,倒不是沈香凝,而是太子

    太子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上次她傷他,他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但這筆賬他肯定一直記着,只等着尋了機會報仇

    “映月身體還未好全,今日.你們誰都不能落單,可明白”

    “阿姐,你在擔心什麼難不成他們還敢直接動粗不成”

    “就是啊小姐,這裏畢竟是沈府,還是有些守衛的,便是太子,也不能胡亂放肆吧”

    挽了髮髻,冬梅將一個簪子插入發間,看着銅鏡裏的大小姐,美的不可方物,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心些總沒錯,準備着吧,人差不多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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